郑一南这家伙,呆卫生间呆个天长在久,麦糖糖看完一集电视连续剧,他还没出来。
麦糖糖不耐烦了,过去踢门口:“郑一南,快点呀!”她嚷嚷:“真是的,你干嘛这么磨磨蹭蹭?”
“人有三急,我此刻正在进行第一急。”郑一南在卫生间里面说。
麦糖糖诅咒他:“小心掉到马桶里去。”
郑一南发出一阵奸笑的声音:“如果我掉到马桶里去了,你去那儿找像我这样高大,帅气,英俊,潇洒出得了场面的小鲜肉陪你去迪士尼乐园玩?”
麦糖糖骂:“呸,都三十岁了还好意思自称小鲜肉,不要脸。”
郑一南“哇哇”叫:“谁说我三十岁了?我才二十七岁零九个月十八天好不好?”
麦糖糖翻白眼,尽管郑一南没看到。
她只好又再继续看电视。
拿着遥控,不停地换台,突然,麦糖糖见到了元倾落。是,麦糖糖在电视里看到了元倾落。他在亚洲地区形象设计师大赛中,如愿以偿拿到了冠军。
有记者采访他,获奖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像其他获奖者那样,签约知名跨国形象设计集团?元倾落一脸冷酷地回答,不,我喜欢自由,不喜欢受到约束,我来参赛,是为了向来自亚洲各国的优秀形象设计师学习更多的专业知识,提高自身水平,也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
元倾落得到的奖金,是一百万,还是美金。
元倾落并没有做亏本生意。
他是放长线钓大鱼——他给麦糖糖的二十万元人民币,说得好听的,是他给她补偿金,说得不好听的,何尝不是麦糖糖这条大鱼,挣来的奖金应该得到的分红?麦糖糖想,元倾落的那个冠军奖,她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这样一想,麦糖糖觉得她拿元倾落的二十万,是理所当然,因此心安理得起来。
香港迪斯尼乐园,位于大屿山,环抱山峦,与南中国海遥遥相望,是一座融合了美国加州迪斯尼乐园,及其他迪斯尼乐园特色于一体的主题公园。
麦糖糖承认,她有点童心未泯,竟然喜欢这个小屁孩玩的地方。
先去野矿山谷,玩“大野矿山飞车”。
主题园区的故事设定于偏远淘金小镇,但大灰熊却因淘金被触怒。一班寻金者乘“大野矿山飞车”横越整个小镇,但飞车在崎岖斜坡上突然急速倒驶,一群实物原大的发声机动大灰熊也会施袭搞破坏,弄得乘客东歪西倒,最后更会触动炸药装置,令飞车从山中高速“喷射”出来。
这游戏很刺激,很过瘾,让人一惊一乍的。
特别是在硝烟弥漫,巨大的“爆炸”声中,飞车在崎岖斜坡上高速“喷射”行驶的时候,麦糖糖觉得自己再也不能承受了,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有一瞬那的恐惧,又是紧张,又是刺激。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风声中,周围的人拚命地大喊,尖叫声,恐怖声,此起彼落,连绵不断。
终于忍不住,麦糖糖也跟着声嘶力竭大喊起来:“救命呀!救命呀!”
喊了又喊,喊了又喊,声音都几乎喊哑了。
就在麦糖糖不顾一切鬼哭狼嚎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那是郑一南的手。郑一南的手很温暖,温暖得让麦糖糖顿时便有了一种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
从“大野矿山飞车”下来后,麦糖糖的郑一南又到了美国小镇大街乱逛一阵子。
接着,他们跟着众人,沿着一条条巨大的河流,穿过非洲大草原,进入亚洲神秘森林,到达泰山小岛,途中遇上吼叫的大象,向前进攻的河马,具有危险性的眼镜蛇,发动袭击的猿猴,无比的惊心动魂。
让麦糖糖乐不可支的是,她见到了迪士尼的卡通人物米奇老鼠,唐老鸭,花木兰,灰姑娘,睡公主……麦糖糖兴致勃勃走近小熊维尼,伸手作“V”字状和它拍照;然后看爱丽斯带着白兔,扑克皇后出游。
最好玩的是“迷离庄园”。
在一栋“迷离大宅”中,主人是个孤僻的旅行家和冒险家,大宅内藏有各类奇珍异品。四人为单位的游客,乘坐一辆无轨驱车系统操作的小车,跟着调皮捣蛋的猴子,在大宅自由地“飘移”。
猴子太顽皮,喜欢搞怪,冷不防的打开魔法八音盒,释出内里神秘力量,掀起连连怪事,奇幻影像四飞。
后来累了,麦糖糖拿了一大堆七彩汽球,和郑一南坐在椅子上吃香蕉船。麦糖糖边吃边说:“郑一南你说,世上有爱情这回事吗?”
“有!”郑一南点头,很认真地说:“就像我和吉米,就是爱情。”
“但你们的爱情,很另类。”麦糖糖说。
“另类的爱情,也是爱情。”郑一南反驳。
麦糖糖说:“以前我在网上看一篇文章,里面有一句话说:世上本没有爱情,说的人多了,便貌似产生爱情——其实,这爱情,不过是一种幻觉!”
“不!”郑一南固执:“我和吉米的爱情,不是幻觉,是真真正正的爱情!”
“好好好!”麦糖糖耸耸肩:“信耶稣,得永生!”都说好奇杀死猫,麦糖糖憋了又再憋,憋了又再憋,终于憋无可憋,忍不住问:“郑一南,你们同性恋——呃,你们男人和男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麦糖糖,你还没和你那个叫元倾落的男人滚过床单吧?”郑一南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告诉你,待哪天你和他滚那个床单了,你和他是怎么回事,我和吉米便是怎么回事!”
“那怎么同?”麦糖糖不服,伸长脖子分辨:“男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总会有区别的是不是?”
“麦糖糖,如果不信,你找了个机会说服元倾落跟你破镜重圆,然后我们找了个地方,集体一起滚那个床单。”郑一南斜了眼睛看她:“然后实践出真知,你就会懂得到底有没有区别了。”
“郑一南,你思想真龌龊!”麦糖糖骂。
“是你先思想龌龊的,我才跟着!又赖我!”郑一南“哇哇”大叫。
麦糖糖“哼”了声。
郑一南吃完了他的香蕉船,无所事事,看着天边那一轮金黄的落日,轮到他好奇杀死猫问:“麦糖糖,你跟元倾落同一间屋檐下住了三个月,你真的没能够成功把他勾搭上?哪怕一次,也没有?”
麦糖糖白他一眼:“什么勾搭?你说得好听点行不行?”
于是郑一南换了一个他自认好听点的说法:“麦糖糖,你跟元倾落同一间屋檐下住了三个月,你真的一次也没能够成功地爬上他的床么?”
“没。”麦糖糖木着一张脸。
“你真的没给他那个那个么?真的一次也没有?”郑一南又再八卦问。
“没。”麦糖糖说。
“麦糖糖,真服了你,做女人也能做得如此失败!”郑一南叹为观止,一脸鄙视:“如今你已不是过去的丑小鸭了,变成了美天鹅了,这么光彩照人居然没本事把他勾搭上,来个烈火干柴的燃烧什么的!”
这丫,还真缺德,哪壶不开提哪壶!
麦糖糖瞪了他,恨不得将手中的香蕉船甩到他脸上去。
不过随即郑一南又再说:“麦糖糖,你也不必这样哭丧着脸,天下何处无芳草是不是?元倾落不爱你,但并不代表着,天下没有男人爱你,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还不如在两棵树之间荡秋千是不是?”
麦糖糖白了他一眼:“你也是呀,别只会说我自己做不到。”
郑一南长长叹了一口气:“没人比吉米更好了。”
麦糖糖懒得鸟他。这丫,压根儿就是老鸹落到猪身上,只见别人黑,不见自己黑!
两人在迪斯尼乐园吃了晚餐,看完了烟花才走。
回到酒楼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然后,麦糖糖在酒楼的大堂里,看到一个人,站在那儿低着头,焦急的来回走动,似乎等着什么人。
郑一南远远看到他,就呆住,他猛地甩开了麦糖糖的手,朝了那人冲过去,冲到他跟前后,颤抖着声音叫他:“吉米!”
那个叫“吉米”的男子,三十岁左右的年龄,剃着凌厉不羁的大兵头,身材伟岸,体格挺拔,健美结实,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孔男人味十足,眼睛深邃。他穿着领口敞得很低的白衬衫,露出了明晃晃的麦色皮肤,还有密密匝匝的性感胸毛。
他回过头来,盯了郑一南看。
此人麦糖糖见过,是她刚到香港的那天晚上,她睡不到,于是到酒店下面的露天咖啡店喝咖啡,当时他独自坐在一张咖啡桌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朝了她看,还举起手中的咖啡杯,对她有礼貌的示意了一下。
那天晚上麦糖糖觉得他有些眼熟,像在哪儿见过。
如今麦糖糖想起来了,她之前还真的见过他一次。
在他们所在的城市。她跟元倾落去参加他一个朋友搞生日Pparty,然后在最大最繁华的一家商城里挑选衣服,然后就很意外的遇到郑一南,当时他就是跟郑一南在一起,她跟郑一南唇枪舌剑的时候,他还在一旁操着一口浓厚的港台口音普通话笑着说:“南,你的朋友好可爱哦。”
此时郑一南和吉米紧紧不顾旁人惊诧的目光,紧紧地抱了在一起。
吉米是郑一南相恋了多年的情人,因为不堪家人强烈的反对,周围人排挤轻视的目光,很痛苦地向郑一南提出分手。但后来,他发现,他还是无法离开郑一南,所以找郑一南来了。
麦糖糖走过去,也和他们拥抱。
她希望他们两个,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的,希望他们有情人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