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麦糖糖喷上了以“空灵而柔雅的绽放着柔美的气息”而著称的“三宅一生”香水。
夜幕来临的时候,麦糖糖穿着新衣,闪着红唇,一路飘香,雄纠纠,气昂昂,袅袅亭亭地地出发,脚下那双细跟的白色鞋子,把马路踩得“叮叮咣咣”响,发出一阵又一阵振奋人心的声音。
今晚,月色如银,星光灿烂。
麦糖糖决定要小小地放纵,狠狠地快活一下。
她有点自暴自弃,带着一种赌气的成份,狠狠地想:好吧,元倾落,我放弃你了,不再纠缠你,我会试着找一个男人,约会,喝酒,调情,然后上床,这些,你没有兴趣,并不是代表,天下的男人都没兴趣!
哼!
麦糖糖去了一间名字叫“蓝色妖姬”酒吧。
“蓝色妖姬”,就是蓝玫瑰。蓝玫瑰的花语:清纯的爱和敦厚善良。代表着:相知是一种宿命,心灵的交汇让我们有诉不尽的浪漫情怀;相守是一种承诺,人世轮回中,永远铭记我们这段美丽的爱情故事!
麦糖糖去酒吧,不是为了寻找爱情。
是寻找一夜身体就来电。
为什么不?
进了酒吧后,麦糖糖直接走到吧台,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了。然后,她点了一杯“紫诱”。这“紫诱”,是一种鸡尾酒名称,不容易让人醉,品尝过后,就可以起身,继续去寻找下一杯——这就像很多都市人,对待一夜身体就来电的态度。
酒吧很热闹。
灯红酒绿,红男绿女,灯光充满了迷离暧昧,音乐劲爆蛊惑。
躲在黑暗中的DJ,突然扯着嘶哑嗓音煽情地叫喊起来:“睁大你的眼睛,舞动你的身体,跟她一起HIGH吧!”
一个身上穿着极少衣服,黑色长靴子的年轻女子,婀娜多姿地走上舞台,站在舞台中间的那条手腕粗细的银色钢管前。
随后,爬上了钢管,在钢管上忽上忽下地扭动着身子。
她半闭着眼睛,全身柔软得像没有肋骨,如藤萝一般缠绕在钢管上,疯狂地摇着,不停摆动着优美的臀。
大卷的头发挡住了半边脸,表情很是暧昧。
有人大声吹着口哨,神情极为亢奋。观众席中不少的男男女女,站了起来,尖叫着。随着激烈的重金属音乐节奏,很多人不停地甩动着头,扭动着身体。
很陶醉。
很疯狂。
麦糖糖坐在高高的座位上,一条腿微曲踩着踏板,另一条长腿,则随着震天动地的快节奏重音乐倾国倾城地晃荡着。她修长的手指,涂着鲜艳得要滴出血来的指甲油,心不在焉地把弄着还剩下三分之一“紫诱”的酒杯,脸上妩媚的娇笑,隐隐约约。
有男人捧了酒杯,走了过来,突然搭上了她肩膀。他含笑着问:“美女,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虽然是意料中的事,但麦糖糖还是惊了一下。
是一个五官还算眉清目秀的男子,三十来岁的年龄,身形高大,不胖不瘦,身上雪白的衬衣格外耀眼,更耀眼的,是他搭在手中的那件昂贵的阿玛尼西服。
是,那西服,是阿玛尼西服。
麦糖糖认得,因为元倾落的衣服,有不少是这个牌子的。穿得起阿玛尼西服的男人,都不是穷人。
重要的是,他不讨厌。
于是麦糖糖微微一笑,对男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男人笑着,身子随即贴了上来,和麦糖糖并肩坐下,耳鬓厮磨,他很熟络地问:“美女,一个人?”
麦糖糖望向他,学了电视里那些风尘女子,用了无恨娇慵的表情和声音:“你说呢?我是不是一个人?”——看,女人想成为妖精,想把男人勾得魂飞魄散,又有何难?只要愿意,只要身随心至,就算不披上画皮,也能够在一夕之间就风情万种。
男人又笑了。
男人明显的是个调情高手,没有说话,却用他的桃花眼,兴风作浪地挑拨林小小,在移形换影的彩灯中,那双充满了情与色的眼睛中,有着热烈的火苗,在幽幽地燃烧。
麦糖糖在他的眼神挑拨间,举起了杯子,仰了头,把还剩下三分之一“紫诱”,一饮而尽。麦糖糖没有醉,不过是一杯“紫诱”而已,又如何能喝醉?但麦糖糖却眯起了眼睛,故意用了醉意朦胧的眼神,很专注迷离地看着男人。
男人的神情,更加兴奋起来,就像看到鱼儿上了钓。
他突然伸出了手,麦糖糖的身子,微微地震了一下。看到麦糖糖没有反抗,男人得寸进尺,麦糖糖却无法摆脱。
男人的手指,忽然停了下来。
他把他身子贴了上来,与麦糖糖耳鬓厮磨,动作熟路自然,像是久经沙场,游刃有余。再接着,男人的嘴巴一点点地伏了过来,凑近了麦糖糖的耳朵,热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间。
“出去走走?”他问。
听说“出去走走”,是男人邀请女人一起搞身体盛宴的意思。
在这一瞬那,麦糖糖不是不踌躇的。她真的要跟这个男人”出去走走”?她真的这么堕落?道德感和堕落感,瞬那间在麦糖糖脑海里交战着,最后还是堕落感占上了上风。
“好。”她拢了拢散在肩上的头发说。
为什么不呢?男人长得不难看,也年轻,配起她来绰绰有余。麦糖糖突然很无耻的,想起了王菲一句话:既然男人都一样,那么,为什么不找个好看的?——这句话给麦糖糖翻译过来,就是:既然男人都一样,那么,寻找一夜身体就来电,为什么不找个好看的?
麦糖糖跟男人走出了酒吧门口。
有一个卖花的女孩子,怯生生地走近来,怯生生地问:“先生,要不要买一束花送给女朋友?”女孩子表错情,麦糖糖并不是男人的女朋友,甚至,连女性的朋友也不是。
不过男人也没分辨,倒是慷慨地掏钱,买了一束12支蓝色妖姬加满天星。
麦糖糖接过。
蓝色妖姬含苞欲放,诡秘而又妖异的蓝色花瓣,散发出无限的媚惑,满天星则开得极其灿烂,斑斑驳驳的白色小花,争奇斗艳。麦糖糖把头埋在里面,深深吸了一口气,嗅着那醉人的暗香。
随后她抬起头来说:“谢谢。”
男人看了她一眼。
还好男人喜欢装深沉,话不多,惜字如金——还好,他不八卦,要不问十万个为什么,麦糖糖还不知道如何应对。毕竟,她没有什么经验,未免心慌意乱,底气不足。
到了一家宾馆,男人要了一间豪华房间。
12楼,1208房门。
大概是心虚,麦糖糖一直觉得,那些服务员看她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不屑。那些鄙夷和不屑,让麦糖糖更觉鬼祟,不敢把头抬起来。
男人拥了她进电梯。
电梯内,只有麦糖糖和男人两个人,逼仄的空间,因为小,更觉得暧昧,感觉到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莫名的,麦糖糖就觉得热,无限的热。
电梯是最可怕的庞大工具,这样狭窄的空间,这样声势浩大的暧昧,空间真的是太小了——其实,电梯从一楼到十二楼,不过是十几秒的时间。在这十几秒的时间里,麦糖糖和男人也有过片刻的交流——是眼神的交流。
时间很短。
也许,是一秒,或者,二秒。
麦糖糖的脸,一直热辣辣的,她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和男人四目相对。男人却一直盯着她看,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黑森森,幽磷磷的,带着一丝邪恶,他问:“第一次?”
“不……不是。”麦糖糖赶紧否认。
“紧张?”男人又再问。
“没……没有。”麦糖糖又再否认。
男人说:“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麦糖糖喃喃:“我——”
她不情不愿把头抬起来,看着他。恰好这个时候,12楼到了,电梯停下来,门开了,于是男人伸手搂了麦糖糖的腰,走出电梯。
到了1208房间门口,开门,进去。
取电。关门。
然后,男人转头看麦糖糖,还好,他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比如说,强抱,强吻,强上之类的,而是用了命令的口吻,对她说:“你先去洗个澡吧!”
麦糖糖咬了咬牙:“嗯。”
进了浴室,麦糖糖把门口反锁了。此时此刻,麦糖糖很紧张,紧张到一颗心跳得厉害,“咚咚咚”的,就要冲出胸膛那样。因为紧张,麦糖糖身体很僵硬,极不争气地微微地颤抖着。
浴室镜子里寒静儿,神情迷茫,带着一脸毁灭的决绝。
呆了一会儿后,麦糖糖终于咬了咬牙,带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义无反顾,狠狠地把衣服脱了,随后站了在花洒底下,打开了水,没有调水温,而是直接冲冷水。
冰凉的水落到身上,麦糖糖不禁打了一个又一个哆嗦。
麦糖糖在浴室里面,用冷水洗了很久,很久。久到男子不耐烦了,在外面敲门:“快呀,你怎么这么久?快点!”
麦糖糖把花洒关了,用浴巾把身子一点点地擦干。
麦糖糖想着,她是把衣服穿戴整齐了出去,还是直接把浴巾围在身上就出去,抑或,是光着身子径直出去?想了想,想了想,麦糖糖还是把自己穿戴整齐了才出去。
男人看到麦糖糖出来了,便进了浴室。很快,浴室里的水声响起来。
这个时候,麦糖糖后悔了。
她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