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BT狂,大色狼,完全记不得他见过麦糖糖了。
而且还是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酒吧,他裤子掉下来搞了个春光乍露;一次是麦糖糖练瑜伽伤了脚到医院,是他给她看的病。
麦糖糖不应该搭理这个无耻男人的,应该是拉下脸,甩袖而去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没有这样做,还很风情的用眼角瞟方慕南,微微一笑:“不就是一顿饭么?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
方慕南受宠若惊,探试:“今晚?”
麦糖糖妩媚一笑:“行。”
方慕南笑逐颜开。
看!麦糖糖想,她也不是一个完全没有魅力的女人!元倾落不肯要她,并不代表,天下的男人都不肯要她是不是?麦糖糖不过是想证明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风情。如果有可能的话,她就把自己的第一次送出去。
为什么不呢?
反正她寂寞,无论身或心。麦糖糖想,她也是一个正常的女人,心理和生理成熟得不能再成熟,她也希望有一个男人,用甜言蜜语来哄她,用炽热的身体来安抚她。
方慕南是在适当的时候,向她走来的一个适当男人。
与爱情无关,与身体寂寞有关。
麦糖糖和方慕南去了一间高档的西餐店。
方慕南点了全熟的牛排,澳大利亚红酒。麦糖糖点了一个五成熟的牛排,法国红酒——这是元倾落教她的,他说五成熟的牛排口感最是鲜美,嫩,细滑,再配上法国红酒,是人间第一美味。
吃牛排的时候,方慕南侃侃而谈。
他说文学和哲学。
麦糖糖则专心致志吃着牛排。她的手修长白皙,涂着妖娆的紫红色指甲油,矜持地右手持刀,左手持叉,将还带着血丝的牛排切成小块,然后用叉缓缓地送入口内。
麦糖糖吃了几块牛排,又再啜一口红酒。
方慕南一边吃牛排,一边继续眉飞色舞说着他的文学和哲学,像是挺有学问的样子。
他先说孔子。孔子为了实现其哲学之道,历尽了周游列国艰辛,最后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接着,他又说柏拉图。
在古希腊,柏拉图借着苏格拉底的口说,除非哲学家成为王,或者王者成为哲学家,否则邪恶将蔓延而永无安日。他还说,柏拉图在大抬哲学的时候没有忘记贬低文学,他认为模仿诗人从智慧的角度看是虚幻不真地模仿的模仿,从伦理的角度看是败坏人心的。
麦糖糖听得极度郁闷。
她不懂得孔子和柏拉图跟她有什么关系。终于忍不住,她问:“你不是学医的么?怎么懂得这些?”
方慕南一怔:“你怎么知道我是学医的?”
“猜呀。”麦糖糖没有说实话。
“怎么猜?”方慕南来了兴趣。
麦糖糖看他一眼,脸不红心不跳说大话:“因为你身上有消毒水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想起医院,医院又让我想起医生。”
“聪明!”方慕南夸她。
麦糖糖很风情地微微一笑。
旁边落地玻璃窗里,隐隐约约的有着她的影子。麦糖糖看到玻璃窗中的她一双细长的眼睛,美丽而饥渴,那张化着淡淡妆的脸孔,被春色熏红着,嘴角则挂了一个似有若无的娇笑,妩媚得让人抽去骨头。
也难怪方慕南没把她认出来。
她跟他以前见到她的样子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麦糖糖用了一种迷人的语调,问方慕南:“我美吗?”
话说了出来,麦糖糖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想她还真的是疯了,声音那么轻浮,带着点贱,一点儿矜持也没有了。但想到元倾落那似笑非笑,无动于衷的表情,麦糖糖就不禁恨了起来。
全世界的男人,并不是单单只有元倾落一个。麦糖糖想,她为什么非得要在一棵树上吊笑,而不在附近几棵树上多死几次试试?
苏慕南这个BT狂大色狼很认真地看着麦糖糖,由衷地说:“美!美得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真的?”麦糖糖问。
“真的!”苏慕南认真地点头。
麦糖糖又再笑,半眯着眼睛看着方慕南,真的是媚眼如丝,有着倾国倾城的味儿。
这让方慕南怦然心动,他把身子贴了上来,和麦糖糖肩并肩,与她耳鬓厮磨:“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我原本不相信,可我遇到你,我就相信了——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
“你喜欢上我?”麦糖糖飞了他一眼。
方慕南说:“是啊,你这么美,不但美得我都喘不过气来,还美得让我惊艳,如果搁在《西游记》里,都有资格去诱惑唐僧了。”他的嘴伏在麦糖糖耳边,呵气低吟:“小妖精,我们吃饱后,要去哪儿?”
“你说呢?”麦糖糖问。
方慕南探试:“去宾馆?”
麦糖糖看他。心中犹豫,她真的要跟方慕南去宾馆?真的要把自己第一次,交给眼前这个男人吗?
正在这个时候方慕南电话响。
他看了麦糖糖一眼,踌躇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压低声音说:“喂?老婆,吃饭了么?呵,我在医院忙着哪,陈医生家里有点事,我顶他班。老婆,我要忙了,把电话挂了哦!老婆,拜拜!”
麦糖糖突然想起,方慕南是有老婆的人。
亏小护士还夸他是五好男人。所谓的五好男人,就是好相貌,好品质,好性格,好身体,好责仁。
呸!五好个屁!
应该说,是五丑淫男。
方慕南这个五丑淫男不知道麦糖糖心中所想,挂了手机后看着麦糖糖,歪着嘴巴一笑说:“宝贝,是不是很寂寞?”他说:“哎,我也挺寂寞,看来我们是情投意合的一对儿呢。”
也许是方慕南说话的轻佻口吻,或者是方慕南眼中迸出掩饰不住的强烈欲火,抑或方慕南一副韦小宝似的邪恶又淫又欲表情,麦糖糖突然感到了一阵恶心,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麦糖糖原本的冲动,在一瞬那,顿时变成了灰烬。真的,她怎么能够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方慕南这个无耻男人?
他不配!
麦糖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对一脸惊诧的方慕南说:“我不是你想像的那种女人!”她又再说:“对不起,我先走一步。”
刚转头,背后忽然就传来了方慕南的冷笑,他说:“装什么装蒜?这年头的女人,越来越无耻,越来越不要脸,既是表子,又想立贞节坊!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是傻子吗?”
麦糖糖忍不住,又再把头转回去。
方慕南看着她,轻轻浅浅的笑着,可脸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邪恶。周围的光线灰暗,摇晃的烛光荡漾着一片微弱的红光,方慕南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突然很亮,亮得可怕,就像暗夜里一只贪婪捕食的猫。
麦糖糖冷冷地说:“我要不要脸,也与你无关。”
她转身,要走,想想又不甘,再次回过头来,走近了方慕南,冷不防伸出了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方慕南身上的衣服领子拉开起,又猛地抓过桌子上还剩下半杯西瓜汁的杯子,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全倒进他的胸膛里去。
方慕南的胸膛,顿时湿了一大片,那红色的西瓜汁,透出了他白色的衬衣,红色一片,鲜艳得像了血。
随后,麦糖糖把头高高昂起来,婀娜多姿的扬长而去。
麦糖糖觉得她,还真的是有贼心没贼胆,失去了一次证明自己魅力的大好机会。
事后,麦糖糖越想越不甘心,越想越觉得自己窝囊废。她怎么会这样没用啊?在紧要关头,居然临阵逃脱,做了不光彩的逃兵,她还真他丫的是一个懦夫——啊不,是懦妇。
自从那天之后,麦糖糖就没见到方慕南。
听教练说,近期之内,方慕南不会到击剑馆来,因为方慕南添丁了,他的妻子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儿子,他这个“五好男人”要在家照顾妻儿呢。
方慕南暂时不会到击剑馆来,这使麦糖糖松了一口气。
要不,她还不知道如何面对方慕南,即使她面皮再厚,她还是觉得,这事,挺尴尬的。
没过多久,麦糖糖的心又再蠢蠢欲动起来。
错失了一个方慕南,总会有第二个方慕南出现是不是?麦糖糖就不相信,除了元倾落,除了方慕南,她就找不到其他愿意欣赏她的风情她的魅力的男子!百步之外必有芳草对不?元倾落说了,做人一定要有自信心!
为了寻找第二个方慕南,麦糖糖豁出去了。
她把自己精心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
这段日子里,元倾落在精神上,是真的把她当了他的女友看待,给她买了很多美轮美奂有档次有品味的衣服,挂了满满一个衣柜。
元倾落还给她买了香水,是“三宅一生”的牌子。
元倾落说,香水是施展浪漫魔法,它不仅是一种气味,更代表着每个人不同的特质,品位。在化妆品,服装,香水之中,最能在不经意间展现女人魅力的诱惑,当属首位的,就是香水。
麦糖糖在眼花缭乱的众多衣服中,挑了一条真丝面料的明黄色的吊带裙——这种颜色,衬了她的娇艳,使她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小。
麦糖糖故意的,在脸上化了一个很浓的烟熏妆。
烟熏妆是用一种高雅媚惑的彩妆画法,突破了眼线和眼影泾渭分明的老规矩,在眼窝处漫成一片,看不到色彩间相接的痕迹,如同烟雾弥漫,而又以黑灰色为主色调,看起来像炭火熏烤过的痕迹,让人觉得有点“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朦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