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悦安不在乎被人说是仗势欺人。
从小的出身和成长环境,让她心里有着底气。
即便日后她打人的传闻在公司流传出去,她也不会在意。
一人赏一个巴掌,都觉得少了。
这天中午,她和季冬秋在一起吃午饭,就在楼下普通的员工餐厅。
其实这里的东西做的很难吃,可因为顾及到季冬秋的消费标准,每次她都会佯装吃的很开心。
娄悦安没有提上午在洗手间动手打人的事,一旦提了,就要和季冬秋说起打人的原因。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那两个女人在背后乱嚼季冬秋的坏话吧?
那样的流言,季冬秋不知道最好。
“对了,上次我在这里碰见墨哥了。”
娄悦安才刚挑起两根面条,吃了一半,面条瞬间咬断,她顿了顿,抬眸看着季冬秋。
季冬秋笑了:“那天我在楼下吃晚餐,墨哥应该是过来接你吧,他还陪我在这里坐了一会儿……哦对了,他还看见你和薛杉。”
娄悦安吃的这碗面条特别辣,刚才她手一哆嗦,酱料放太多了,这会儿已经辣得她满头大汗。
她开始捂着嘴咳嗽,样子有些狼狈。
季冬秋赶忙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她捂着嘴,终于把气喘顺了,这才开口问:“他没和你乱说话吧?”
只要听到跟余烬墨有关的事,她就会变得很敏感。
“也没说什么啊,就是在看见你和薛杉之后,脸色挺难看的。但是后来墨哥还跟我说,今年年底,你们就打算要孩子了……”
“咳咳咳。”娄悦安再次咳嗽起来。
可这一次却和碗里的面条无关,而是听到孩子两个字,她的心情顿时就五味杂陈。
说不上是震惊,无语,还是恼怒。
“余烬墨有病吧?”娄悦安喝了好几口水,翻了个白眼。
“怎么?你们没打算要孩子?”
“你别听他乱喷!根本没影的事儿。”
真是乱七八糟!
娄悦安记得,在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余烬墨好像也和沈慕茴说过这样的话。
他就是故意要在娄悦安身边造这样的谣,让认识他们的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俩人的感情好——
都好到要孩子了?
呵呵。
“那天,他无意中看见你和薛杉站在路边,当时那个眼神,一看就是吃醋了。”季冬秋苦口婆心的劝:“安安,要不然你就和墨哥好好过吧,我觉得,他对你真的挺在意的。”
“在意我,可他还是利用我,还骗我。”娄悦安小声嘟囔了一句。
对于这个话题,她似乎不想再多谈,余烬墨对她究竟在不在意,或者爱意有多少,其实她都不想再深究。
可能真的是失望太多次了,她就连期待的勇气都没有。
晚上,下班之后,娄悦安拉着季冬秋去了附近的奢侈品店,特意逛的是男装区。
季冬秋便理所当然的以为,娄悦安是要给余烬墨买东西。
心里还在窃窃的想:安安就是口是心非。
嘴上对余烬墨各种嫌弃,可到头来,还是心疼他的?
娄悦安逛了一大圈,最后只相中了一条皮带。
季冬秋凑过脸,笑嘻嘻的说道:“今天晚上恐怕有人要感动死了!御夫有术哦!”
其实之前季冬秋就听过一个说法,一般一个女人给男人送皮带,就是想要套牢他的意思,也只有真正亲近的关系,才会给对方送皮带。
季冬秋还以为,娄悦安也知道这件事。
可殊不知其实娄悦安会买皮带,纯粹就只是巧合而已。
她真没想那么多,稀里糊涂就把皮带带回了家。
回家之后,她又要急赶着上洗手间,所以就顺手将那条新买的皮带扔在玄关的鞋柜上。
脱了鞋子,就快步的冲到洗手间。
后来却又迷糊的把这茬忘了。
放在娄家的东西,除了两位主人之外,佣人和管家更不可能动,所以那条皮带一直放到余烬墨下班回来。
他换完了鞋,一眼就看到扔在玄关处的皮带。
全新的,还没有开封。
他拿起来看了看,是国外很有名的一个牌子,低调而尊贵,看样子就知道价格不菲。
再过几天,就是余烬墨的生日了。
之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没有人给他过过生日。
后来在被娄振山收养之后,娄振山更不可能给他过生日。
真正有人陪他一起过生日,还是在他十八岁那一年。
娄悦安才上初三,有一天放学回家,娄悦安忽然塞给他一只钢笔。
其实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也并不好,娄悦安刁蛮任性,总是找茬和他吵架,不过余烬墨也从来没有记过仇。
她忽然给他钢笔,余烬墨就觉得很奇怪。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送你个礼物,算是收买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在奶奶面前告我的状!”
让余烬墨诧异的并不是娄悦安诬陷自己告状,而是她,竟然会知道他的生日?
除了余烬墨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他的生日。
如果是娄振山,他还并不觉得稀奇,可偏偏这个人是娄悦安。
尽管她依然用她惯有的那副傲娇语气,可在那一刻,余烬墨还是说不出话来。
娄悦安将那支钢笔塞到他手里,转身就跑走了。
那只钢笔停留在余烬墨的掌心里,好像还残留着娄悦安的温度。
他面无表情的静静盯着它,总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在一点点的坍塌。
那是来自危险的信号。
一转眼就过去那么多年,可对余烬墨来说,好像仍然宛如昨日。
原来她真的还记得……
余烬墨将那条皮带拿在手里,勾唇笑了笑,心口再一次涌起一股热流。
娄悦安是真的忘了自己把皮带扔在玄关,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风风火火的跑下楼,然而那条皮带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居然不见了踪影。
她上班快迟到了,可偏偏那条皮带又找不着了,就着急的不行。
赶忙把佣人和管家都喊出来:“你们有没有看到我昨天扔在鞋柜上的皮带?”
“没有啊,太太,您的东西我们怎么敢动?”
“没看到,太太。”
这个家里,除了娄悦安自己之外,唯一有权力的人就是余烬墨了。
所以,是他拿了她的东西?
娄悦安气得直跺脚:他怎么这么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