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风吹起薄薄的窗帘,空气里散发着护肤品的淡淡香气。
送走了余烬墨那位大爷,娄悦安仰靠在沙发的椅背,闭目养神。
一只纤细白嫩的手五指张开,美甲师在上面图画出精致好看图案。
旁边坐着百无聊赖的宁善思。
若不是为了陪娄悦安,本来她对美甲这种东西,也没什么兴趣。
“我是真佩服余烬墨这个演技啊,哈,之前在娄家演了那么多年,不论是我父亲,还是我二叔,都被他骗过去了,还真以为他是个温厚纯良又正直的好人。”
宁善思话里藏笑:“你不是也被他骗过吗?当年。”
“你这丫头,就是看着精明,其实根本就是个实心眼。”宁善思用手指头,点了点她的手背。
当年余烬墨和娄悦安的那点事,全程宁善思都有参与。
从一开始,她就劝过娄悦安,余烬墨恐怕不像表面看着那么老实,尤其他们之间的身份,相差悬殊,一旦两人真有了关系,若哪一日余烬墨暴露野心,想反噬,她就会变成他手里的人质。
可是那时候她多喜欢他啊,简直着迷。
对余烬墨的话言听计从,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就算让她去跳楼,她恐怕都会傻乎乎的往下跳。
中了蛊,病入膏肓。
所以,对于宁善思的劝告,她连一句都听不进去。
“转眼,现在你又落到他手里,虽然我知道你很不甘心,可是安安,别忘了,现在,你可没有任何靠山,你二叔死了,你姐姐疯了,你等于孤立无援,若是你真的把余烬墨的耐心都耗尽,恐怕你距离危险也不远了……”
宁善思对她巧妙的提醒:“人啊,任何时候都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我大概能想象到你有多恨他,也能理解你的愤怒,可说真的,现在,你就是他的掌中之物,所以你还是别玩得太过火了,适可而止,嗯?”
宁善思说的这些,其实她也都懂。
可怎么办呢?她就是气不过。
凭什么他这么对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这么对她,他是第一个。
娄悦安睁开眼睛,将脸撇到一边去,小声说道:“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他作对。”
宁善思一看,娄悦安这个小孩脾气又上来了。
就忍不住想笑:“你们两个啊,争得这么你死我活,可我怎么越看越觉得你们俩幼稚?”
宁善思说:“你知道吗?刚才你和蒋公子在湖边钓鱼,余烬墨看到了,我好像都听到了他咬牙的声音。”
“切,他那是看我离家出走两个星期了,可居然还能过得这么好,他生气,他就希望我没了他,惨兮兮。”
余烬墨的心思有多坏,娄悦安早就领教过了,现在一想到这个人,她真就是生理性反胃。
……
度假村的门口,停了不少名车。
娄悦安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她和宁善思在里面待了不少时候,聊了很多。
她似乎是想故意拖延时间,就这么让余烬墨在外面的车里干等。
娄悦安一眼就认出了那辆黑色的宾利,她深吸一口气,冷着眼,缓缓走了过去。
他也看到了她,摇下车窗,两人目光沉沉的对视。
“上车。”
现在,没有别人在,他也可以撕下他的面具,露出这副冷漠坚硬的样子。
和刚才在宁善思面前,完全是判若两人。
娄悦安也没有任何惊讶,反而勾唇冷笑。
“若想做一个绅士,你恐怕还远远不够格,也对,你本来就出身卑微,就算现在有钱有地位又怎么样?你的骨子里还是充满了糜烂的市井味儿。”
一开口,就直戳余烬墨的软肋。
他在意什么,她就刺激他什么,让他疼,让他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