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隔月餐厅二楼。
顾湛祁和季冬秋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季冬秋正在和盘子里的一块牛排较劲。
她用力咬了一口,目光却时不时的朝窗外瞟去。
“你在看什么?”
“当然是安安啊,她和墨哥怎么还不进来?”
季冬秋的面颊红红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室内的气温太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她回过头,就见到顾湛祁的目光正在定定的看着她。
季冬秋迅速低下头,有些慌张的将叉子上的牛肉送到嘴里。
清澈明亮的眼睛好像小鹿一样的惊慌忐忑。
顾湛祁勾了勾唇角:“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吧。”
“怎么可能?都已经到餐厅门口了……”
“据我所知,余烬墨可是个醋坛子,我记得之前他对我的意见就不小,就算现在他愿意和我同桌吃饭,肯定也是被安安硬拉来的,可能是他们在门口又吵起来了,所以就先回去了。”顾湛祁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分析着,之后,又拿起桌上的红酒,给季冬秋倒了半杯。
“我…我不能再喝了……”季冬秋赶忙摆手,她本身就不怎么会喝酒,刚才已经喝了一杯。
酒精促进血液循环,现在她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像一只热腾腾的红虾。
再喝下去,恐怕头脑都要晕了。
“放心啦,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家。”顾湛祁笑着说道。
他生的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尤其在笑起来的时候,一个男人,竟然会给人百媚丛生的错觉。
灯光,红酒,还有眼前的顾湛祁,此刻的季冬秋真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她咬了咬唇,告诉自己理智一点,千万别在顾湛祁面前流露自己花痴的一面。
不然,可就太丢人了。
然而,季冬秋的那点小心思,却已经完全被顾湛祁看在眼里。
一个老油条要玩转小白花,根本就是轻而易举。
顾湛祁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并未打算立即出手,他对待女人就像钓鱼一样,耐心十足,等着她自动上钩。
就在这时,他不经意的朝楼下瞥了一眼,只一眼,却看到让他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她?”
坐在对面的季冬秋下意识的抬头,顺着他的目光也朝窗外望去。
餐厅门口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十分瘦弱的女孩子,正在低着头打电话。
“真的是她?”顾湛祁眯了眯眼睛,虽然之前只见过这个女孩子一次,但他记性好,这么多年一直都印刻在脑海里。
那是在好几年以前了,那个时候余烬墨还在和娄悦安偷偷恋爱,两人的关系并未公开,知道的人也不多,可顾湛祁算是其中一个。
当时他是去临市出差,在机场大厅,偶然遇到余烬墨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
那个时候顾湛祁本来想上去质问,可是还没等他上前,就已经被身边的朋友匆匆拉走了。
当时顾湛祁还频频回头,在汹涌的人潮中,那女孩子和余烬墨面对面站着,她还踮着脚,在帮余烬墨整理领带,一副像是要送别的画面。
顾湛祁对余烬墨的印象原本就不太好,在看到他背着娄悦安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后,更是第一时间就给娄悦安打了电话。
可是那一次,娄悦安却是过了很久才接起来。
当时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完全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顾湛祁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娄悦安在那边无精打采的声音:“余烬墨,我讨厌你,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虽然是在抱怨,可是浓浓的鼻腔音里分明是掺杂着撒娇和依赖。
他顿了顿:“安安,我是顾湛祁。你生病了吗?”
那个时候,娄悦安真病得迷迷糊糊,已经打了三瓶吊水,睡了一天一夜,可还没退烧,都有些分不清天南地北。
她已经催命鬼似的给余烬墨打了好几个电话,余烬墨也说会尽快赶回。
所以,当娄悦安枕边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就下意识以为,是余烬墨回来了。
“你不是阿墨?”娄悦安的嗓子疼得厉害。
她的音色原本就绵软,现在病了之后,更像是不堪一击的小动物。
在确定对方不是余烬墨后,几乎都要哭了,开始耍赖:“他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这个混蛋,我现在就要他回来……”
顾湛祁原本堵在嗓子眼里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心里忍不住把余烬墨咒骂了十万八千句,这个畜生!
女朋友生病了,在家里等着他回去,可他却在别的城市,和女人在机场大厅旁若无人的亲热!
他真想把真相告诉娄悦安,让她看清楚余烬墨的恶劣面孔。
可是,听到电话那边娄悦安哭哭唧唧的样子,一开口,顾湛祁的话却变成了:“好了,安安,你乖一点,余烬墨很快就会回去了,要是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安安不是最爱美了吗?”
顾湛祁最会哄女孩子,尤其现在的娄悦安,既生病又被男朋友劈腿,想一想,就觉得她好可怜啊。
斟酌再三,顾湛祁没将余烬墨劈腿的事告诉她,并不是在替余烬墨隐瞒,他只是不想再让娄悦安受刺激了。
原本,顾湛祁也以为,余烬墨和那个女孩子应该就只是露水情缘。
男人嘛,玩够就回家了,可没想到,这都过去好几年了,余烬墨竟然还没跟那个女孩子断掉联系。
此刻,顾湛祁再遇到她,第一反应就觉得,她会出现在凉城,应该就是为了余烬墨。
陷入深远的回忆里,顾湛祁一时有些失神,脱口而出了一句:“畜生就是畜生,狗改不了吃屎!”
说完,再抬头时,就见到季冬秋一脸诧异的表情。
他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僵硬的笑了笑:“吓到你了?”
他伸手指了指站在楼下路边的那个女人:“她,应该就是余烬墨的情人。”
这下季冬秋更懵了:“你见过她?”
“很久之前了,在安安和余烬墨还没结婚的时候,这个女人就已经存在余烬墨的身边,我只是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俩居然还有联系……”
“可是,这事安安知道吗?”震惊之余,季冬秋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如果余烬墨真在外面彩旗飘飘,那安安未免也太可怜了。
顾湛祁顿了顿,脸色逐渐严肃起来:“你应该问,安安还在乎吗?如果是之前,她知道余烬墨劈腿,不用想,绝对会闹得天翻地覆,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
顾湛祁若有所思的又喝了一口红酒:“改天我问问她,自从她和余烬墨领证之后,我还没跟她好好聊过,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