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娄悦安能和余烬墨领证,肯定就有她自己的考虑,尤其是现在。
娄家风雨飘摇,娄悦安在选择婚姻上,恐怕早就不以爱或不爱作为标准了。
在生存面前,风花雪月,是多么不堪一击。
这个道理,顾湛祁怎么可能不懂?
另一边。
翌日清晨,余烬墨雷打不动的在楼下餐厅吃饭。
娄悦安一边揉着发酸的腰,一边懒散的走进来,掀了掀眼皮,看到气定神闲坐在那里的余烬墨。
娄悦安顿住脚步,站在原地。
余烬墨咽下最后一片吐司,抬眸盯着她。
她的眼神不太友好,好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小懒猫。
头发也没梳整齐,有些乱,看上去更有一种即将炸毛的感觉。
余烬墨轻咳两声:“你过来,先吃饭。”
“禽兽!”她出声骂他。
余烬墨就像没听见一样,只是冲着厨房里的陈嫂喊了一声:“帮太太把桌上的牛奶再热一热。”
“好的,先生。”
此时的余烬墨,已经恢复了衣冠整齐。
从昨晚的狼性转化成此刻的人类,也就在一夜的功夫。
娄悦安轻咳两声,故作自然的坐到余烬墨对面。
两人之间相隔着一道桌子,可是她却依稀能感觉到对面男人的目光仍在她身上打转。
这样的眼神,她太熟悉了。
竟然不由的想起在她刚成年那会儿。
那个时候,余烬墨刚在她身上尝到甜头,表面依旧维持伪君子的一本正经,可每次在望向她的眼神里,却无可控制的暴露了对她的狼性。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竟然还挺怕他的。
她年少青涩,多数时候也就只是过过嘴瘾,真正行动起来,却是个小怂包。
她也没想到,自己一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设,竟会在余烬墨的床上塌的稀碎。
可能真是他太禽兽,以至于在最开始的半年,每次在接触到余烬墨的眼神时,哪怕是在大庭广众,她也会忍不住的心里发怵。
而现在,那种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余烬墨也逐渐成熟,能量一点儿没减,花样竟然还越翻越多。
也不知道他是在哪个女人身上历练出来的。
娄悦安在吃着盘子里的面包时,还在心里悄咪咪的咒骂他:无耻,混蛋,坏人!
坐在对面的余烬墨忽然伸出手,此时的娄悦安正情绪敏感,她下意识的躲了一下,语气警觉的问道:“你又想干嘛?”
看到她这么一副防贼的样子,余烬墨都被逗笑了,他收回准备碰触她嘴唇的手:“破皮了,吃完饭涂点唇膏。”
娄悦安这才摸了摸,确实有一个细微的小伤口。
她却并不感激余烬墨的体贴。
在她看来,根本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她不稀罕!
娄悦安冷哼一声:“收起你的假好心,才不要你管!”
她嘴唇会破皮,这怪谁?还不都是他造成的?!
想到昨晚自己对娄悦安做过的事儿,恢复理智之后,余烬墨现在也觉得有些尴尬。
他挠了挠头:“一会儿我送你去公司。”
“不用,我今天休息。”娄悦安的态度敷衍,她现在懒得和他说话。
“哦。”余烬墨顿了顿:“那你今天要在家吗?”
“当然不,宁夫人约了我去别墅参加派对,我早就答应了。”
宁善思对娄悦安一直很好,只不过,余烬墨不太喜欢宁善思那个女人,对她,纯粹只是出于同行的尊重。
但宁善思显然也并不介意余烬墨是不是喜欢自己,反正在宁善思看来,自己和他也不是朋友。
“宁夫人在凉城的交际广,动不动就举行什么派对或舞会之类的,你和她待在一起,可别被她带坏了,最好还是和她少走动……”
“要你管!余烬墨,你该不会还要限制我的交友吧?我和宁夫人认识很多年了,她从小就看着我长大,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要和谁来往,都不关你的事!”
余烬墨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却换来娄悦安好像机关枪一样的激烈反驳。
原本就在气头上,可余烬墨却偏要火上浇油。
“什么叫不关我的事?至少在法律上,我跟你还是夫妻吧?我只是在建议你不要把某些人当挚友,不然人家把你卖了,你还在替人家数钱……”
砰!
娄悦安已经站起身,眼睛瞪得老大,双手重重的拍向桌面!一点也不给余烬墨面子,直白的和他叫嚣,翻来覆去就一句话:我的事,不劳你瞎操心!
要说有时候,余烬墨的情商真够低的,明明不想惹娄悦安生气,可每一次,又总是能踩中她的地雷。
一顿好好的早餐,居然就这样不欢而散。
可是余烬墨也冤枉的要死,他真的只是好心的提醒她。
宁善思虽然面目和善温婉,可实际骨子里却心思深沉。
在商场浸淫多年的女人,是怎么走到权力的顶端?
这其中经历,很多都不足被外人道。
余烬墨从来没有否认过宁善思的能力,只是在琢磨人方面,娄悦安肯定是连宁善思的入门级都达不到。
他让她多长个心眼儿,多提防一点,也是怕她会吃亏。
这有什么不对?
可她还要和自己发火。
余烬墨阴沉着脸从家里离开,既然她那么不识好歹,那他干脆就不管她了!
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上午的时间,余烬墨都待在公司里忙活。
要处理的事情很多,但是今天也不知怎的,他总是时不时的走神。
快十一点钟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娄悦安的名字在屏幕上一闪一闪。
他顺势按下接听键——
“余烬墨,我把要给宁夫人的礼物忘在家里了,你能不能现在帮我送过来?”
余烬墨沉默两秒,蹙了蹙眉:“我是你的司机?还是专门负责给你跑腿的?”
余烬墨自然不会给她送,她以为自己是谁?
被余烬墨利落的挂了电话,娄悦安撇了撇嘴,听着电话另一端嘟嘟的忙音,她气哼哼的嘀咕一句:“狗男人!”
“你们家阿墨可真是没眼力劲儿啊,这白给他机会都不知道好好利用?”
坐在对面的宁善思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啪一声,打开火机,小小的火光照亮了宁善思精致妩媚的脸。
“他就是个木头!死脑筋!”
“他不是怕你被我带坏了吗?”宁善思嗤笑,无奈的摇头:“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要说带坏,也应该是你带坏我吧?”
娄悦安刚想将手机扔在一边,忽然又震动了一声,是刚才挂断她电话的余烬墨,这会儿又给她来了一条微信。
他反悔了。
挂掉娄悦安的电话后,才删删减减的给她发出一句话:“礼物在哪里?我现在回家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