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楼的办公大厅,来来往往有不少路过的同事。
这男的忽然这么喊了一嗓子,立刻引起周围的侧目。
季冬秋看上去很害怕他,本能的躲避,抓着娄悦安的手,瑟缩的往后倒退。
眼前这个男人,娄悦安自然也认识,这不就是上次在电梯里和季冬秋纠缠的那个男人?
原本以为警告他一次,他就能就此自生自灭,可没想到,他竟然依旧在对季冬秋不依不饶。
眼看着那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娄悦安将季冬秋紧紧护在身后。
见到那男人朝她们越发靠近,娄悦安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干嘛啊?不知道她不想看见你吗?”
上一次因为有余烬墨在场,那男人还算收敛,可现在就只剩下娄悦安和季冬秋两人。
都是看上去瘦弱单薄的女孩子,那男人在体力上占优势,自然就不会被娄悦安的几句话吓到,不但没有走开,反而用力的将娄悦安猛地推开。
那男人正在气头上,将娄悦安挥开的力气也不小,她脚上踩着高跟鞋,被这男人猛的一拽,整个人踉跄的向旁边倒去,一下子躺倒在地上。
膝盖重重的着地,狠狠的擦过,一瞬间就见了红。
原本就被吓呆的季冬秋,见到这个架势,更是吓得忍不住尖叫:“安安!”
那男人在挥开娄悦安之后,下一个目标就是季冬秋。
原本就是冲着季冬秋而来,在那男人眼里,娄悦安不过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女人而已,将她推开之后,他一把抓起季冬秋的衣领子,就要将她拖出门口。
娄悦安眼见着季冬秋哭着挣扎,拼命的想要打开那个男人的手。
可是那男人就像疯了一样,紧紧搂着季冬秋的脖子,顺势扣住她的下巴,让她喊叫不出来。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
旁边围观的人很多,群众纷纷诧异,震惊,却全都忍不住不停后退。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年轻女孩子,被强壮高大的男人当众欺负,就没有一个人要为她们出头。
人群的漠视就像血淋淋的刀口,将眼前的画面劈砍的模糊不堪。
“放开她!放开季冬秋!”娄悦安忍不住尖叫,她拼尽全力的想从地上爬起来,想从那男人手里将季冬秋救下来。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男人将季冬秋拖走。
忽然间,身后冲过来一个人,一道高大的影子宛如从天而降。
以前娄悦安从来不知道,薛彬竟然还有这样的身手,他径直冲过去,直接朝那男人狠踹了一脚。
那男人现在就像暴怒中的狮子,被踹的第一下,他还有力气反抗,在薛衫又朝着他的右脸颊揍了一圈之后,他这才松手。
薛衫一把拽过季冬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转头对着那个被打倒在地的男人,居高临下的说了一句:“我已经报警了,你好自为之。”
……
季冬秋真的被吓坏了,哪怕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整个人看上去还是蔫儿蔫儿的样子,无精打采。
娄悦安在旁边和她说话,她的反应也比平时慢。
一楼的咖啡店。
窗外的余晖,静静的倾斜而入,洒在季冬秋仍然苍白的面庞。
她的鼻尖看上去红红的,才刚刚止住了哭泣。
桌子上还有一团团的面纸,显而易见,她刚才哭的有多惨。
薛衫从吧台帮她们点了几杯咖啡,之后还亲自端过来,放在娄悦安和季冬秋面前。
“你们两个,都受惊了。”薛衫的声音里流露出难得的温情。
他看了看季冬秋,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娄悦安。
刚才娄悦安在和那个男人发生冲突时,男人将她粗暴地推倒在地,一转眼她的膝盖都擦破了皮。
季冬秋恍惚的抬起头,看了对面的两个人一眼,她糟糕的心情逐渐平复。
可还是诚心诚意的对他们说了一句:“今天,都亏了你们,要不然,我真的不敢想象,谢谢……”
“那个男人,他还在纠缠你?”现在娄悦安,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话题。
她原本以为季冬秋已经和那个男人没关系了,可刚才听的男人话里的意思,好像这段时间以来,依然在对季冬秋纠缠。
但最近在娄悦安和季冬秋的相处中,她完全没察觉出季冬秋有什么不对劲儿,所以,她一直都在自己默默的扛着?
听到娄悦安这么问,再加上今天发生了这件事,季冬秋只好老实交代。
“他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我不接,他还给我发微信,后来我把他的电话和微信全都拉黑了,原以为这样他就不会再骚扰我,可没想到今天他竟然又找到公司来……”
季冬秋只是看起来柔弱,可实际上她就是个内在很坚强的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和任何人透露此刻的难处。
可能就是因为太能忍了,所以娄悦安才一直没看出来。
“这样吧,以后每天下班我送你回家,我保护你。”娄悦安忽然说道。
要季冬秋一个人,她实在不放心。
即便现在已经通知了警方,可是充其量那男人也就是被关个几天,若是等他再出来的时候,一个不高兴,再对季冬秋做出更危险的举动,那可就糟了。
“就你?还保护别人?”薛衫的语气里流露轻蔑的嗤笑:“你还是管好自己吧!”
“我是怕冬秋再有事儿……”
“就算她有事儿的时候,你也帮不上忙啊。”薛彬毫不留情的揭穿:“今天是谁被那混蛋推倒在地上?要不是我出脚,你们两个现在还能坐在这吗?就算热心肠,要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薛彬的话里句句都带着不屑的揶揄,可是不可否认,他说的也都是事实。
娄悦安的确也就是嘴上厉害,要真的动起手脚来,就她这细胳膊细腿,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薛衫忽然想起,刚才那男人在将她推倒时,她应该是磕破了膝盖,于是低下头,视线绕过桌面,看向娄悦安的腿上:“你不是受伤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
娄悦安也低下头看了看,她倒是无所谓,轻描淡写的耸耸肩:“不用那么夸张了吧?就这么点小伤?”
“不行,万一在腿上留疤可怎么办?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季冬秋看到娄悦安膝盖上擦破的伤痕,心里就内疚的不行,还没等娄悦安拒绝,她已经噌的站起来:“这样吧,你要不去医院的话,我就去附近给你买点药,先消炎,至少不能让它留疤。”
说完,抓起旁边的包包,转身就快步走了出去。
看着季冬秋急匆匆离开的背影,娄悦安都有些哭笑不得:“她是不是太夸张了?这个冬秋啊,我哪有那么矜贵……”
“你还不矜贵?”薛衫咬着面前的吸管,喝着柠檬水,冷冷的吐槽道:“最矫情的人不就是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