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余烬墨快要绝望的时候,手机忽然来了一条微信,他低头看了一眼,发件人是季冬秋。
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安安在我这里。”
余烬墨的眼神微颤,但原本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尘埃落定,至少知道了她在哪里,确定她是安全的。
余烬墨紧紧捏着手机,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开车过去,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娄悦安就在气头上,就算他真的到季冬秋那里去找她,她也未必肯见。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到她气消为止。
至少过了今天,他再找机会联系她,然后再跟她好好解释。
余烬墨始终心存幻想,觉得只要找到娄悦安说清楚了,等过一阵,她肯定就会原谅自己。
毕竟娄悦安都已经松口,说要给他生孩子了,这也代表着两人的感情已经逐渐稳定,所以,她终究还是爱他的,不是吗?
余烬墨进到浴室洗了个澡,外面下雨,他淋湿了自己,现在一身潮气。
在温热的花洒下,余烬墨慢慢闭上眼睛。
脑子里仍旧一团乱。
一夜没睡,他躺在曾经和娄悦安睡在一起的地方,好像满屋子都是她的味儿。
余烬墨翻来覆去,最后只在快天亮的时候,眯了一小会儿,然后就翻身起床了。
他强忍着自己,才没有到季冬秋那里去接娄悦安,他知道,就算现在去了,也不会得到好结果,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两个人都先冷静冷静。
另一边,娄悦安在季冬秋那边睡了一宿,醒来之后,她照常去上班。
两人在公司楼下的早餐店吃了一点东西,季冬秋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娄悦安的表情。
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提过余烬墨的名字,从表面看,她淡然而平静,可越是这样,越是让人觉得心慌。
季冬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这一整天,娄悦安都照常工作,就像没事人似的,甚至偶尔在走廊上遇到薛杉,还会和他有一搭无一搭的开几句玩笑,完全就不像一个内心崩溃的人。
这一天,结束工作之后,娄悦安和季冬秋打了一声招呼,就下班走了。
她没有回到季冬秋那边,而是直接开车回到楼下。
现在时间还早,她还以为余烬墨肯定不在家,可没想到她刚一进门,竟然就看到老管家慌慌张张的走过来:“太太,太太,你这一晚上去哪儿了?”
老管家和佣人都紧张兮兮的围过来,余烬墨在楼上听到动静,顿时,眉心一蹙,之后就快速的走下楼。
一眼就看到站在大门口的娄悦安,她的气色还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绝望和崩溃,只是眼底的那种冷漠,仍然让余烬墨觉得不寒而栗。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娄悦安就抬脚冲他走了过去,余烬墨以为她是要和自己说话,可没想到她却直接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娄悦安好像压根就没看到他,那种目不斜视的样子,还是让余烬墨的心狠狠揪痛了一下。
他在原地沉默两秒,之后转过身,跟着娄悦安上了二楼,才刚走到卧室的门口,就看到娄悦安正在按部就班的收拾行李。
她的样子太冷静了,冷静的让余烬墨觉得不正常。
他倒宁愿她打他,骂他,斥责他,也不愿意她像现在这样。
娄悦安的沉默,对余烬墨来说是一种凌迟,他很清楚娄悦安的脾气。
如果她真的对一个人彻底绝望,她甚至都不会多看那个人一眼。
就比如现在的余烬墨。
余烬墨的脸色一寸寸白下去,他走上前,伸手拉住娄悦安的手腕,却被娄悦安轻轻甩开,她的态度冷漠而轻蔑,又带着不屑一顾,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安安,安安……”
娄悦安缓缓抬起头,注视着余烬墨的脸,她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余烬墨忍不住心颤。
他蹲下来,和娄悦安平视:“我可以和你解释。”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和云秀秀睡了?”
余烬墨沉默,亦或者,可以说他哑口无言。
因为这个问题,他也没办法回答,那天他真的喝多了,什么都记不清,唯一的记忆片段就是他一直在喊着娄悦安的名字,可是醒来之后,床边坐着的却是云秀秀。
看到余烬墨闪烁的眼神,娄悦安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所以喽,还有什么可说的?”
之后,娄悦安就低下头,继续收拾行李。
余烬墨已经憋了一晚上了,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娄悦安,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再次将她拽了过来:“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把他当成了你。”
“可你还是睡了她。”
娄悦安声音不高,可是声音和眼神里都充满着绝望,还有隐隐的颤抖。
他看着余烬墨的眼睛,前几天,两个人还亲密无间,好的像一个人一样。
奶奶的去世,也在某种程度上改变了娄悦安许多,在性格上,她比从前内敛,也低调了,甚至松口要和余烬墨要孩子,在一起好好过日子。
可现在,却又闹出这样的风波来。
在这一瞬间,让她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全部击碎。
而且这信心不止来自于爱情,还有友谊。
娄悦安低头收拾行李,简单拿了几件衣服之后,却忽然间爆发,将手里的一件T恤狠狠甩在余烬墨的脸上。
余烬墨猝不及防,没躲开,那衣服抽的他脸生疼。
他表情僵硬的看着娄悦安,下一秒,娄悦安直接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啪!空气仿佛在瞬间变得安静。
娄悦安此时的眼神充满了仇恨,她死死的盯着余烬墨,站起身,这一次变成了她居高临下。
“你和云秀秀,你们两个真够可以的!一个比一个膈应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是我的闺蜜?你觉得很刺激吗?有趣吗?”
娄悦安忽然用脚踩在余烬墨的肩膀上,他刚才没换鞋,脚上还穿着高跟,就这样用力的踩在余烬墨的身上。
要是搁平时,他会觉得这样的动作很屈辱,会直接将娄悦安一把推开,可是今天,他居然破天荒的没动。
就这样仰着脸看着她,一副任凭数落的态度。
可是看到他这样,娄悦安也丝毫不觉得解气,心里的冷意已经到了谷底,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云秀秀——
“余烬墨,你果然够狠,我在意什么,你就要亲手毁掉什么,很好,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