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悦安花二十分钟洗完澡,打开浴室的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陈嫂。
娄悦安吓了一跳:“你…”
“太太,快去看看余先生吧。”
还真是一刻都不能等呢。
娄悦安抓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抬脚去了床边的柜子,弯下身,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钥匙。
陈嫂一步不落的跟在她身后,像怕她会反悔一样。
两人走出卧室的门,竟然又看到娄家的管家也站在门口,一脸紧张忐忑的模样。
娄悦安简直大写的无语,看来余烬墨在娄家上上下下的地位还真是高。
他若是真出点什么事儿,说不定就娄家的这些佣人们都得哭死过去。
娄悦安无奈地耸了耸肩,来到余烬墨的卧室门口。
这间卧室,余烬墨已经住了十几年。
从他来到老家之后,一直到现在,哪怕这是娄家位置最差的一个房间。
仅次于娄上那间阴暗狭窄的小阁娄,可在余烬墨坐上娄氏集团总裁的位置后,他也从来没要求过换房间。
哪怕房间里的摆设都十几年如一日,一成不变。
娄悦安用钥匙塞进锁眼里,转了个圈。
推开卧室的门,房间里的光线昏暗。
床前的帘子拉的严丝合缝,偶尔从外面渗透进来几缕阳光,过分明媚的刺眼。
“余烬墨,你还不起床?”
娄悦安站在门口,相隔着一段距离,出声问道。
余烬墨侧躺在被子里,却是连眼皮都没掀开。
以娄悦安对余烬墨的了解,他是一个多么敏感的人。
但不仅一觉睡到现在,就连此刻娄悦安站在房间里喊他,他竟然都听不见。
“……难道真死了不成?”
“别,太太,你快别瞎说。”陈嫂赶忙出声阻止。
说完,佣人和管家就快步上前,站在余烬墨的床边,查看他现在的状况。
余烬墨睡得很熟,即便屋子里这么大动静,他也依然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管家将掌心放在他的额头:“不发烧啊……”
“这是什么?”这时,佣人陈嫂发现余烬墨扔在床头的安眠药。
看到陈嫂手里的那个瓶子,娄悦安也忍不住好奇,走过去。
“余先生有吃安眠药的习惯吗?”陈嫂脸上也是一阵迷茫。
她在娄家待的时间最久,一直负责照顾娄家的上上下下。
在娄老太太搬走后,她也一直顺从娄老太太临走时的吩咐,好好照顾余烬墨和娄悦安的饮食起居。
她从来不知道,余烬墨竟然还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可能就是坏事做太多了,所以半夜睡不着吧。”
既然不是发烧,那肯定就是安眠药吃多了。
娄悦安拿过药瓶,低头看了一眼,随手扔在一边。
她推开站在旁边的管家,亲自上前,拍了拍余烬墨的脸:“醒醒!醒醒啦!”
不论是动作还是态度,都毫不温柔。
余烬墨头疼的快要裂开,正在迷迷糊糊的混沌中,就感到自己的面颊一阵火辣辣的疼,耳边也是响彻着聒噪声音。
“太太,太太,您轻一点。”陈嫂见到娄悦安对余烬墨这么粗鲁。
于心不忍,赶忙伸手拦着。
娄悦安根本就懒得管他,现在会站在这里,也不过是被陈嫂和管家硬拉进来,要她看看余烬墨的死活。
明明没有死,为什么还要一直装死?又不是三岁小孩?
余烬墨恍恍忽忽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娄悦安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
他眼神里带着不耐烦的恶劣。
两人四目相对。
娄悦安凝滞在原地,倒是旁边的佣人和管家都纷纷上前,有些激动的开口问道:“余先生,余先生你醒了?您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余烬墨没有回答,他可能真的是刚醒来,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此时只是与面前的娄悦安眼神交汇,他看到娄悦安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冷下来。
她转身,准备离开。
娄悦安向来记仇,她没忘记在这之前两人发生过什么。
既然他没死,那么冷战继续。
“你等等。”余烬墨睡了太久,开口时,嗓子哑的厉害。
他想从床上慢慢坐起来,可是才刚坐到一半,竟然又躺了回去。
现在不光脑袋昏昏的像要爆炸,浑身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陈嫂还从来没见过余烬墨这个样子:“余先生,要不然还是去帮您把医生找来吧。”
“我没事儿……”余烬墨用手抚着额角的太阳穴,又说道:“你去帮我煮点粥吧,我从昨天就一直没吃东西……”
“好,好,我这就去。”
陈嫂和旁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走出卧室,就只留下娄悦安和余烬墨两个人。
在娄家呆久了,自然就会更有眼力劲儿,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娄悦安站在床头前,看着余烬墨,此时的他脸色苍白,眼底都是疲倦的黑眼圈。
明明都睡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好像还是很累的样子?
“你……没事吧?”他看着她。
余烬墨今天的状态和平时很不一样。
他坐在床上缓了缓,摇了摇头,掀开被子,刚准备下床,却忽然脚下一软,差一点没跪坐在地上。
娄悦安忽然快步上前,将他扶住,几乎是出于本能,紧紧搂着他的腰,将他又扶起来:“你小心一点儿,真瘫痪了是不是?”
余烬墨听着她的粗声粗气,心里不禁有些烦躁:“你还真是恶毒,我现在不舒服,你就不能体谅我一点?”
他皱着眉,带着愠怒的看着她,可是因为他很虚弱,即便现在瞪人,也少了平时的戾气。
反而更有一种娄悦安从没见过的那种奶凶奶凶的样子。
只是一瞬间,娄悦安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张了张嘴,破天荒的没有开口回怼他,只是沉默的将他扶上床:“既然你不舒服,那就再多躺一会儿。”
顿了顿,她又说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吃安眠药?”
“习惯。”
“谁会把每天吃安眠药当习惯?”
“那你为什么每天都要喝醉了才回来?”
怎么忽然又扯到她身上了?余烬墨还真会转移话题啊。
娄悦安白了他一眼:“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那这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