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到一会儿工夫,陈嫂将在厨房煮好的粥,端上楼。
一走进卧室,就能感到两人之间别扭的气氛。
不过陈嫂也习惯了,在这个家里,真的很少有气息和谐的时候,大部分情况下,这两人不是在斗嘴就是在吵架。
她暗暗叹了一口气,随后将一碗银耳莲子粥放在旁边。
“余先生,您快吃一点吧,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吃饭,是不是饿坏了……”
“陈嫂,他一个大活人,一顿两顿的不吃也饿不死。”娄悦安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到余烬墨现在这么虚弱,原本娄悦安不想刺激他,可无奈她受不了余烬墨的脾气。
明明是她要他留下,然而当她开口关心他,他又不知道领情。
正常人应该不会把吃安眠药当习惯吧?
看他一觉睡到现在,就可想而知,他昨晚究竟吃了几粒。
余烬墨冷冷的看着她,原本想自己动手拿勺子,忽然就起了别的心思,慢慢将准备伸出去的手又抽了回来:“你过来。”
陈嫂深吸一口气,赶忙转身退了出去,顺便又关上了门,将空间留给余烬墨和娄悦安。
余烬墨的目光在娄悦安身上打量,想到昨晚他和齐婉莹的见面。
他和齐婉莹说的那番话,有真话,可也有他的口是心非。
如果一切事情都结束,娄悦安还是执意要离婚的话,他真的会放她走吗?
他心里很想,可也只是想想。
行动上,他似乎还是做不到。
娄悦安感觉到余烬墨灼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她下意识地攥了攥拳:“你好好吃粥,我下楼了。”
“喂我。”余烬墨忽然出声说道。
他的眼神平静,语气里带着一股理直气壮的傲娇。
这一刻,娄悦安甚至都怀疑,余烬墨是不是安眠药真吃撑了,连脑子都不好使了?
要是搁平时,他哪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娄悦安轻笑一声,原本想说几句狠话怼他一番,可是看着余烬墨的眼睛,澄澈明亮。
话都到了嘴边,她竟然开不了口。
娄悦安觉得自己好像被施了魔法,她抬脚,缓缓的朝他走去。
脸上带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情绪。
可仍然从他手里接过粥碗和勺子。
她坐在床边,垂着眸,一边搅拌着碗里的粥,一边不耐烦的小声嘟囔:“就让我伺候你,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尊贵的大少爷?哼,我可是娄家的小小姐,居然敢让我伺候你?”
嘴里全都是不情愿的抱怨,可是吹勺子的动作却是小心翼翼,随后将一小口粥送到余烬墨的嘴边:“啊……”
除了奶奶,这辈子娄悦安从来没伺候过谁,她从小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也根本没有人敢让她做这种事。
余烬墨可真是胆大包天了,邪乎的是他不仅敢开这个口,娄悦安竟然也真的乖乖照做了。
一口一口,喂他喝着粥。
一小碗粥很快就见了底。
别看娄悦安这样,但却表现的温柔又细心。
每一次都将粥吹凉了才送到余烬墨的嘴边,之后还用旁边的纸巾,小心的帮他擦嘴。
余烬墨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娄悦安脸上。
他觉得自己真是色欲熏心,可能真的是最近心情太差了,再加上这一夜也睡得不踏实。
现在整个人有种魂不附体的飘飘然的感觉。
“饱了吗?”娄悦安将空了的粥碗放在旁边,出声问他。
余烬墨看着她,却摇头:“还没。”
“你胃口这么大?”
“你不是说我贪心吗?”
吃饱喝足,余烬墨就又开始找茬:“对于野心十足的人来说,就这么点儿,怎么能够?”
娄悦安听出他语气里的讥讽,这人,还真是吃干抹净之后就翻脸。
“就这么多了,没有了,再想吃的话自己下楼去厨房。”
说完,娄悦安也懒得搭理他,从床上坐起来。
然而她刚一转身,就感觉小手被余烬墨一把拽住。
她能感到他皮肤的温度,烫的吓人。
他不是没发烧吗?
可怎么现在又……
“你松手。”娄悦安挣扎,语气里带着不耐。
此刻,刚才喂他喝粥时的温情,好像全都消失无踪。
看着她眼底的冷漠,余烬墨心里的失落,似乎越发的掩盖不住。
“我知道,那天是我不对。”余烬墨哑着声出声道。
他的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娄悦安都听清了。
她沉默在原地,抿着唇,视线望向从窗帘渗透进来的那一块光影里。
“说清楚,你都做错了什么?”
娄悦安终于出声,她只听到余烬墨和她妥协,还不满足。
她一定要听到余烬墨对她的忏悔,说清楚自己都做错了什么,一一列举,才算有诚意。
娄悦安向来这么咄咄逼人,得罪了她,若是想得到她的原谅,那恐怕需要付出十倍的代价去弥补。
余烬墨深知。
看到她依旧冷硬的态度,余烬墨有些无奈,缓缓松开了她的手:“那天,我不应该强迫你。”
“嗯,算一个。”娄悦安回头,看着余烬墨的脸,眼神里带着微微的怒气和委屈:“还有呢?”
她一定要听到余烬墨的自我检讨和自省。
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想在她面前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不可能!
“我……不该强迫你。”
“这个之前已经说过了,我让你往下说,还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余烬墨看着娄悦安的眼睛,不得不说,娄悦安的这双眼睛确实惑人。
有好几次,余烬墨都是不由自主的掉进她的陷阱里。
从小到大,他在任何事上都极力克制,可唯独在和娄悦安的关系上,他都几次让自己失控。
不管已经下了多少次决心,可每当他注视着她这双眼睛,就又会忍不住乱了心神。
她想听自己说什么?
余烬墨都清楚,可是他,偏偏不说。
他一伸手,将娄悦安又拽了过去,床铺微微凹陷。
余烬墨伸手搂着她,一开始是轻搭在她的后背,逐渐收紧力道。
娄悦安确定,自己是被这男人占便宜了:“你先松开,把话说清楚……”
余烬墨却像是没有听见她的抗议,低头吻在她的唇角。
蜻蜓点水一样,又迅速离开。
娄悦安的脑子也直发热,可理智上,她又告诉自己不能这么轻易就让他得逞。
这算什么呢?
前些日子还在叫嚣着要和他离婚,现在忽然又这样,她不想做那种自打脸的事。
可是余烬墨的吻却越发灼热且认真。
娄悦安心里很烦,嘴巴上却发不出太多有意义的拒绝信号。
余烬墨温柔且有力量,让娄悦安在恍惚的云端仿佛一脚踩空。
那种心脏剧烈如打鼓的刺激感,不禁让她身心俱疲。
等回过神的时候,早已经大势已去,现在换成她,累的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