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悦安的伤口并不重,过了几天之后就可以拆线,之后就只需要静养,等着伤口慢慢愈合。
她住院这几天,余烬墨每天都会来病房看她,陪她,出院那天也是和池飒一起,过来接。
原本余烬墨还以为娄悦安会矫情,可没想到整个养伤的过程中,她都干脆利落的没有一丝怨言。
余烬墨为了让她早点康复,每天晚上都骨头汤伺候。
一开始,娄悦安图个新鲜,还能乖乖的喝上一碗。
可连续三天之后,她再闻到这个骨头汤的味道,就很想吐出来。
面对娄悦安絮叨的抱怨,余烬墨完全不为所动,也没想着要帮她分担。
家里的佣人陈嫂,一向都最宠她,现在知道了娄悦安后脑勺受伤,自然要在餐饮上给她疯狂滋补。
娄悦安觉得自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肉,再这样下去,都快出不了门了。
那天晚上,余烬墨正坐在书房里对着电脑发邮件,就听见轻轻的叩门声。
他连眼皮都没抬,可娄悦安已经像个小猫一样的点着脚,走进来。
“老公”她可怜兮兮的叫了他一声。
余烬墨这才停下打字的动作,抬眸。
此时,娄悦安穿着居家的白色睡裙,带着公主般的蕾丝花边,刚刚洗过头发,还没有全干,长长的披散在腰间。
她咬了咬唇,拖蹭着脚上毛茸茸的拖鞋,走到余烬墨身边。
余烬墨的注意力却只放在她端在手里的那个汤碗上。
其实是很香的骨头汤味道,可娄悦安现在一看见它,就忍不住直皱眉。
“拜托你,我真的喝不下了……”
“这是陈嫂特意为你熬的。”
“我知道,可我辜负了她的心意,我该死。”娄悦安懊恼的低垂着头。
像一只虚心接受批评的小宠物,人畜无害,又软又萌。
余烬墨的身子向后靠了一下:“所以呢?你拿到我书房来干什么?”
“请你喝呀!”娄悦安的眼神发亮,将手里的汤碗双手奉上:“我真是快被陈嫂念叨死了,可是我已经连续喝了三天,再喝下去我都快变成胖猪了,你摸摸看,我现在小肚子都起来了,真可怕,我可不要再继续养膘了……”
一边说着,娄悦安一边抓住余烬墨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
余烬墨的手心轻轻蹭着娄悦安平坦的睡衣,并没有娄悦安所说那么夸张,她这人,平时就要爱一惊一乍,尤其对自己的身材管理近乎严苛。
哪怕比之前增重0。01公斤,她也要上蹿下跳的吵个不停。
余烬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胖……”
“胖!再喝下去我真的要变成一个胖子了。”娄悦安冲他撒娇。
还坐在余烬墨的大腿上,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另外一只手给他喂碗里的骨头汤。
余烬墨被娄悦安这架势吓到了,不由得向后缩,可她却继续将碗怼到余烬墨的嘴边。
这一刻,余烬墨脑海里竟然飘过“大郎喝药”四个字。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躲了又躲,还是没用。
“老公,你就帮我喝下这一碗吧,我真的咽不下去了,再喝的快吐了……”
娄悦安哭哭唧唧的耍赖,最后余烬墨被她吵的实在烦了,只好被娄悦安强迫的灌下一碗骨头汤。
在眼睁睁看着余烬墨将那碗汤喝的一滴都不剩时,她眼里在瞬间闪过一丝狡猾的光。
只是稍纵即逝,便再次赠送笑眯眯的笑脸。
“谢谢老公,你真好!”说完,还在余烬墨的右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
余烬墨有些懵,看着今天的娄悦安似乎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儿。
另一方面,他喝的这碗汤,也隐约有些奇怪。
他轻咳两声:“这汤真是陈嫂熬的?”
“是啊,不好喝吗?”娄悦安睁着一双天真的大眼睛。
“嗯……还行吧。”
就在这时,余烬墨才刚发出的那封邮件,忽然有了回复。
这是很重要的一个客户,余烬墨不敢怠慢。
见他有事要忙,娄悦安也没想耽误他,站起身:“那我先走喽,老公,你忙完了就回房来,我等你。”
余烬墨再次抬头,娄悦安脸上的笑意灿烂明媚。
她随手关上门,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笑容才慢慢冷却下来。
余烬墨回房间的时候,娄悦安已经躺在床上,侧着身子,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他知道她在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见到光亮,所以并没有开灯。
只借着窗外淡淡的月光,能隐约看到娄悦安的轮廓。
余烬墨勾了勾唇,在她的身边躺下来。
娄悦安似乎半梦半醒,她翻了个身,自动自觉的滚到他的怀里。
余烬墨也自然的抱住她,他的下巴刚好抵着她的发顶。
他用力的深呼吸,闻着独属于娄悦安身上清新的气息。
她的温度,她的味道,都特别真实。
今天的余烬墨似乎特别累,刚才他在书房工作的时候,眼皮就开始打架了,原本他还想强撑一会儿,可最终还是被瞌睡虫占据了思想。
余烬墨搂着怀里的女孩子,一下一下的轻拍她的后背。
他低下头,像往常一样轻吻着她,不夹杂任何的情欲,就只是单纯的渴望和她亲密。
黑暗里,将一切的声音都无限放大,娄悦安很快能感觉到他深深的呼吸。
一般余烬墨在睡着之后都会很安静,不会打呼,安静的就像孩子一样。
娄悦安装睡结束,倏忽的睁开眼,她的目光漆黑而明亮,冷静而笃定。
之后,再次翻身,与余烬墨拉开一点距离。
余烬墨丝毫未察觉,依旧睡得香甜。
毕竟下足了三颗安眠药,就算他的精神头再好,也抵不过这强效的药力作用。
娄悦安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月光下,她的皮肤白的发光,浓密的发丝一根一根的披散的肩膀。
她用手撩了一下,之后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余烬墨的脸。
这么多年了,这张脸,她好像一直都没看够,即便他曾经伤害她,背叛过她,也欺负过她,可仍然愿意和他黏黏糊糊的纠缠。
或许,他也一样。
娄悦安伸手抚了抚余烬墨的下巴,一整天的时间,这会儿已经生出些许的胡渣。
碰触在娄悦安娇嫩的掌心,有些痒,痒到心里。
她低下头,在余烬墨的唇上又吻了一下,以确保他是真的睡着了,不会醒来。
娄悦安这才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现在要去一个地方。
蓄谋已久,就在今晚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