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余烬墨也没给她一句回应，姜绿楠倒像是演了一场独角戏。
她微微的抬起眼皮，就能看到余烬墨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完了？”
之前余烬墨还只是怀疑，现在他能更加肯定了。
这个姜绿楠的城府绝对不浅，柔弱和可怜只是她的武器。
当初在沈慕炎和云秀秀感情最好的时候，她的出现，彻底将他们的关系瓦解，最后直接摔断自己的一条腿，彻底赖上沈慕炎。
余烬墨将整个过程细想了一遍，就越发觉得这个女人的确是个狠人。
刚才她对自己说那番话，貌似是在解释，实际上却在挑拨他和娄悦安的关系。
余烬墨看破一切，可是像姜绿楠这种只有出现在宫斗剧里的低劣手段，余烬墨实在看不上眼。
也懒得陪她玩。
另一边，沈慕炎折回楼上的病房，要拿回落下的手机。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沿着墙边，走回到娄悦安的病房前。
相隔这一道门，就能听到从里面传出两个女生说话聊天的声音。
娄悦安和云秀秀的声音都算是比较辨识度，沈慕炎不知不觉在门口停下，却并没有立刻敲门进去。
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窗，隐约看到云秀秀侧脸的轮廓。
她脸上挂着笑容，明媚又灿烂，丝毫找不到刚才吵架时戾气满满的影子。
沈慕炎心里有些莫名发堵，他抿了抿唇，就听见里面女生们的谈话再继续——
“所以，你今天会打姜绿楠？纯粹是在替自己讨公道？”
“是啊，因为我讨厌被人污蔑，而且还是用那么low的招来污蔑我，切，我要是真想害她，何至于会将她推到马路中间，在大庭广众之下谋杀？我疯了不成？”
云秀秀哼笑着耸了耸肩，随后拿起旁边的橙子，一边扒着皮，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再说了，那个时候虽然我和沈慕炎在名义上是谈恋爱，但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他，是他像个舔狗一样整天跟着我，我看他可怜而已。说实话，姜绿楠的出现反而救了我，终于能让我有个正当的理由，把那个男人甩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
云秀秀说话的时候，娄悦安一直在盯着她的脸，有些微微的诧异。
“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沈慕炎呢……”
“我不喜欢没有男子气概的男人，他太没魄力了，留着过年？”云秀秀语气揶揄，将掰好的一半橙子送到自己嘴里，用力的咬了一口。
好像过去几年和沈慕炎的那段感情，真的就只是她无聊时的一场游戏。
病房门外，沈慕炎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他转过身，靠着身后的墙壁。
他并不知道，此刻自己的眼底猩红一片。
云秀秀对他的这番评价，以及对他的真实想法，深深刺痛了沈慕炎的心。
有好几次他都想忍不住冲进去，可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
就算冲进去，对云秀秀出声质问，又能怎么样呢？
一切都已时过境迁，就算再狠狠追究，还有什么意义？
但有一点倒是可以肯定，云秀秀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他一直记得，当年她亲自撞见他和尚未瘸腿的姜绿楠躺在一张床上时，她也只是淡淡的挑了下眉：“哦，打扰了你们的好事，我先走，你们继续。”
那时候她是回来取一样东西，等把东西拿完，不哭不闹，转身便离开沈慕炎的视野。
以前沈慕炎总怕自己会失去她，可原来，失去她，是这样轻易。
因为她从来就不曾有过要长久留在他身边的愿望，一切，都只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现在他好像全都想起来了。
即便当初姜绿楠诬陷云秀秀，说是她推了自己，她才会冲到街上被车撞断了腿，当时云秀秀也没为自己辩解一句，唯一的回应就只有三个字：不是我。
后来，沈慕炎亲自问过云秀秀，但凡云秀秀和他好好解释，他心里的天平也不会倾向姜绿楠。
可是，她却偏偏什么都不说，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想法一样。
不是好像……
她就是不在意。
回忆往事，沈慕炎内心的情绪像潮水一样的泛滥。
他站在外面冷静了一会儿，这才重新推门走进去——
此时，云秀秀和娄悦安已经换了新的话题，
她们一抬头，看见折返回来的沈慕炎时，也并没有多少经验。
两个女孩子都是演技派，面对这样的场面也是得心应手。
娄悦安还冲他开玩笑道：“怎么了？是和秀秀的架没吵完？回来接着吵？”
“不是，我是把手机落这儿了。”他指了指娄悦安的床头边，正巧是云秀秀站的位置。
可云秀秀只是白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要帮他拿的意思。
沈慕炎现在的情绪不佳，他看了一眼云秀秀，在看到他的时候，她一如既往的冷漠骄傲，所有的缱绻明媚全都给了别人。
沈慕炎抬脚走过去，要想拿手机，就需要经过云秀秀。
可云秀秀却挡在那里，并没有要给沈慕炎腾地方的意思。
沈慕炎抿了抿唇，即便如此，也不愿意开口和她说一句话。
两人之间流动着低气压。
娄悦安头上还缠着纱布，看到这幅画面，她忽然觉得头疼，轻咳两声：“秀秀，差不多行了。”
云秀秀倒是听娄悦安的话，她现在也没这个心思和沈慕炎继续作对，拿起他的手机，随手还给了他。
之后，就在娄悦安身边重新坐下。
沈慕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转头看了娄悦安：“安安，这次绿楠闯的祸，我替她向你道歉，对不起。”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娄悦安还不如在沈慕炎面前做个宽宏大量的人，于是，无所谓地挥了挥手：“没事啦，我修养几天就好了，死不了人。”
沈慕炎是诚心向娄悦安道歉，得到了娄悦安的原谅后，他这才转身离开。
才刚走出病房，捏在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看到屏幕上一闪一闪着“余烬墨”的名字，大概是在楼下停车场等急了，所以才会打电话催他。
要余烬墨和姜绿楠单独待在一起，这对他来说是个考验，因为，他实在烦透了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