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云小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我?”姜绿楠的眼神里写满惊恐和害怕。
一开口,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
别人演哭戏都还需要酝酿一下,她就完全不用。
直接一秒落泪,绝佳的演技派代表。
沈慕炎看到姜绿楠这样,她还坐在轮椅里,仰着小脸,在气势上和云秀秀相差一大截,而且她还在浑身发抖。
“你有完没完,有什么事你和我说。”
沈慕炎及时站出来,挡在姜绿楠前面,和云秀秀对峙:“我知道,这次安安住院,绿楠的确需要负责任,她已经答应我,会和安安好好道个歉……”
“道歉有屁用!安安都流血缝针了,除非也让这个女人流个血。”看到沈慕炎站出来替姜绿楠说话,云秀秀更是气不打一处。
她直接上前,将沈慕炎一把推开。
沈慕炎没防备,踉跄的后退几步,一抬头,就见到云秀秀抬手就朝姜绿楠的右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分外响亮,寂静的走廊上,仿佛在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云秀秀是故意当着沈慕炎的面,对着姜绿楠扇这一巴掌。
始终站在旁边的沈慕丞都不禁面露诧异。
他没想到,云秀秀居然这么大胆。
他不知道沈慕炎现在对姜绿楠有几分感情,但毕竟现在他们俩人是夫妻。
有句话叫“打狗还要看主人”,现在云秀秀忽然做出的举动,不光是在打姜绿楠的脸,也等于是在向沈慕炎挑衅。
果然,一瞬间,沈慕炎眉心紧蹙。
沈慕丞见大哥一脸铁青像是要杀人的样子,赶忙站出来拦住他。
“你反了是不是?你居然敢打……”
“我就打姜绿楠的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早就想打她了!这一巴掌是她欠我的,她撬了我男人,还污蔑我,到处和人说她的腿瘸了是我害的,以前我是懒得跟这种货色计较,可现在她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姐妹身上来了!无耻!”
云秀秀眼睛瞪大,冲着沈慕炎言辞激烈,活像一头愤怒的小猎豹。
要不是中间有沈慕丞拦着,恐怕沈慕炎和云秀秀都快打起来了。
后来,走廊上的声音实在太吵,余烬墨终于还是从病房走出来。
一开门,就看到这么一副针锋相对的画面,余烬墨已经很久没见到沈慕炎生这么大气了。
多年生意场上的经验,他处事向来圆滑,一般情况下都不会和人动怒,但此刻,他额头青筋凸起的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要将面前这个女人狠狠掐死。
余烬墨轻咳两声:“阿炎,你先带着你老婆走吧。”
之后,又上前碰了碰云秀秀的肩膀:“还有你也是,消消气,安安还在里面等你。”
此时,云秀秀也眼底通红,由于太过激动,身子都是一耸一耸的,可能是因为想起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悲伤与愤怒交织在一起。
现在,她对沈慕炎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最炙热的痛苦和伤害已逐渐被时间慢慢填平,没有那么强烈的恨,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强烈的爱了。
可现在,她依然要扇姜绿楠这一耳光,是为了当初的自己。
云秀秀听到余烬墨的声音,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缓下自己的情绪。
沈慕丞在旁边推着沈慕炎:“是啊,你先带着姜绿楠走吧……”
说着,他看了一眼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姜绿楠,她右边的脸颊肿的那么高,一看云秀秀就下手不轻,可沈慕丞却对她没有丝毫同情,甚至还觉得很烦。
赶忙催促沈慕炎,让他尽快把姜绿楠带走,别在这里碍眼。
余烬墨和沈慕丞横在中间,沈慕炎和云秀秀这架就没再继续吵下去。
两人各站两边,将他们强行分开,余烬墨推着云秀秀进了病房,让她去陪着娄悦安。
之后,余烬墨又拽着沈慕炎,而沈慕炎推着姜绿楠,坐电梯,从楼上下到地下停车场。
从始至终,沈慕炎都阴沉着脸,余烬墨也不是话多的人。
一路沉默。
直到快到车身前的时候,沈慕炎才忽然顿住脚步:“对了,我手机好像忘在楼上的病房了。”
沈慕炎作势要转身上楼去取,却忽然被坐在轮椅上的姜绿楠牵住衣袖:“等一下,老公,我陪你去吧。”
姜绿楠的眼眶和鼻尖都红红的,今天她一直在哭,明明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她,可反而好像最委屈和无辜的那个人也是她。
余烬墨在旁边冷眼旁观,其实这样的目光,也让姜绿楠不寒而栗。
所以,她才要跟着沈慕炎,她害怕和余烬墨单独待在一起。
不管沈慕炎在外人面前对姜绿楠有多体贴温柔,可那也只是做给外人看的,实际上,他对这个女人更多的只是责任。
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少了很多耐心。
可能是因为和云秀秀刚吵架的关系,现在他的情绪烦躁,毫不留情的挥开姜绿楠扯着自己衣角的手。
“你在楼下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说完,沈慕炎利落的转身离开。
这下,就只剩下姜绿楠和余烬墨两个人。
姜绿楠坐在轮椅上,她不敢回头,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身后有一道深邃而犀利的目光在紧紧盯着她。
姜绿楠极力的克制自己,慢慢的将轮椅转过来,小心翼翼的看着余烬墨。
果然,他的目光好像浸了毒一样。
姜绿楠努力冲他挤了个笑容,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余先生……”
余烬墨将视线移开,似乎连多一句话都不想和她说。
停车场内十分静谧,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余烬墨低垂着头,看着地上的那一块白色,无意识的用脚碾了碾。
“对不起,余先生,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娄小姐……”
“我知道。”余烬墨连头都没抬,只是随口回了一句。
但却依然堵不住姜绿楠的嘴。
她咬了咬唇:“自从我的腿瘸了之后,我对很多事就变得很敏感,尤其是和云小姐有关的,我就害怕……而娄小姐和云小姐又是好朋友,我就以为她是来找我算账的……”
余烬墨抬眸,目光不耐的盯着她。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即便如此,也将她要说的话继续说完:“其实我就是好奇,娄小姐究竟来沈家做什么,我问佣人,可佣人什么都不说,之后说她和阿丞两个人单独关在房间里,已经进去很久了……”
“我……就是好奇而已,真的……”
她说的断断续续,貌似在害怕,可实际上放出来的信息量却巨大。
“两个人单独”五个字,她特意强调,咬的特别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