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两人照例分房睡。
娄悦安迷迷糊糊。
黑暗里,她似乎听到耳边有轻微的细碎声响。
可能是做梦吧?
但又好像是一个漫长的美梦,有人在轻轻的揉着她的耳垂。
她闭着眼睛,感觉到一阵舒服的凉意,可她实在太困了,恍惚间,似乎看到他熟悉的轮廓。
娄悦安甜甜的笑着:阿墨,阿墨……
这一觉,娄悦安倒是睡得很沉。
天亮之后,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洗漱。
就在照镜子的时候,看到自己两只耳朵的耳垂上,不知什么时候涂了药。
现在她已经不疼了。
在洗脸的时候,她用清水将皮肤上的药水洗去。
干干净净,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可是这不代表这件事已经翻篇儿了。
在娄悦安看来,这就是余烬墨对她的家暴。
她从楼上下去的时候,余烬墨正坐在一楼餐厅里,翻看着手边的报纸。
见娄悦安起来了,他便顺手将报纸折叠,放在一旁。
娄悦安还在生他的气,从头到尾也没看他一眼。
“昨晚睡得好吗?”余烬墨竟然主动和她搭话。
娄悦安冷冷的抬眸,尽管一言不发,可是眼神里却仿佛写满了控诉。
一大清早,就这么凶,要是搁平时,余烬墨就跟她甩脸子了。
但是一想到昨晚,自己确实是有些冲动了,他的目光落在她元宝一样的耳垂上,长长的黑色发丝,朦朦胧胧的遮在两边。
“还疼吗?”
“猫哭耗子假慈悲!”娄悦安才不会领他的情。
狠狠的白了他一眼,用力咬了一口面前的三明治。
可能是对娄悦安心有愧疚,从这天开始,不管娄悦安怎么给他冷脸,余烬墨都是态度温和。
不仅每天车接车送她,偶尔中午还会接她下楼,到附近的餐厅吃午餐。
这在外人看来,余烬墨好丈夫的人设算是立稳了。
对待自己的新婚妻子,还真是体贴入微。
可每一次,娄悦安都会带着季冬秋一起。
一开始,季冬秋还说不想给他们当电灯泡,可却耐不住娄悦安的美食诱惑。
她带着季冬秋出来,和余烬墨一起吃饭。
每次点菜都是往贵了点,她知道季冬秋一直省吃俭用,一个月能吃到几次大餐的机会不多,所以就趁机想带着她狠狠宰余烬墨一顿。
“冬秋,你吃这个。”
坐在余烬墨对面,娄悦安给季冬秋夹菜,她知道季冬秋喜欢吃海鲜,所以就给她夹了好几只虾。
季冬秋时不时的抬眸,看向对面的余烬墨,虽然他的神色平和,季冬秋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她坐在这里,就好像个电灯泡一样。
“我知道了,安安,你别给我夹了,我已经吃很多了……”季冬秋小声说道。
“哎呀,客气什么,反正是余先生请客。余烬墨,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我每天中午都带着冬秋过来,你会不会有什么意见啊?”
娄悦安托着下巴,漆黑的眸光笑意盈盈的盯着余烬墨的脸。
她明知故问,可是余烬墨听了她的话,却面不改色,反而勾了勾唇:“没关系,只要你们吃得开心就好。但是你也别总给别人夹……”
余烬墨脸上带着笑,拿起盘子里的一只红虾,慢条斯理的将虾壳剥开。
娄悦安不得不承认,虽然余烬墨从小被丢到孤儿院,十几岁才被带回到娄家,可是他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矜贵气质。
就连给人剥虾,气质举止也十分优雅。
他微微的翘起小拇指,脸上的表情也毫不卑微,将剥好的红虾放在娄悦安的盘子里。
“来,尝尝。”
这不是余烬墨第一次给他剥虾。
娄悦安这种人,从小就娇生惯养,以前在他们恋爱的时候,就连橘子皮都是余烬墨帮她拨好,送到嘴里,她才吃。
只不过那时候,两人的感情好,在娄悦安看来,也觉得是天经地义,可现在呢?
几乎水火的婚姻关系,现在再吃余烬墨给她剥的虾,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就在娄悦安犹豫时,余烬墨已经用手里的筷子,将那只虾再次夹起,送到娄悦安的嘴边。
娄悦安微微一怔。
“你不就是想让我喂你吗?来,张嘴。”
余烬墨毫不在意有旁人在场,这波狗粮,季冬秋只能被迫吞下。
她扯了扯嘴角,看着余烬墨看向娄悦安的眼神,深邃里带着说不清的欲语还休。
就连季冬秋这个旁观者,都觉得娄悦安似乎有点过分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余烬墨为娄悦安跑前跑后,不管娄悦安如何使性子发脾气,余烬墨全都态度良好的悉数尽收。
可娄悦安却还是这样,变着花样的折腾人家。
季冬秋朝着娄悦安瞥了一眼,小心翼翼的出声说道:“安安,你看余先生这么有心,你就快吃吧。”
“他有心?他只不过在赎罪!”
季冬秋心软,可娄悦安却不心疼。
因为她才是那个当事人,只有她知道,余烬墨有多么恶劣。
尽管耳垂上的伤口已经长好了,可是他曾经做过的事,在娄悦安这里却始终无法洗刷。
因为最近余烬墨总往这里跑,就连娄悦安周围的同事都有意无意的会讨论他们——
“今天余总又来接安安吃饭了?你说说你,每次怎么还把冬秋带过去?和余总享受二人世界,不好吗?”
每次到这时候,季冬秋就忍不住脸红,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夹在这两人中间,可奈何娄悦安就是不肯放过。
季冬秋很清楚,娄悦安是把自己当成和余烬墨作对的武器,一次两次,季冬秋还乐于配合,次数多了,她就再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反正他们小两口的事,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于是在那天中午,余烬墨又打电话让娄悦安下楼。
一起去餐厅吃饭。
可是季冬秋却忽然捂着肚子说,自己今天难受,需要在楼上多休息一会儿,没办法下楼陪他们。
娄悦安看着季冬秋这拙劣的表演,不禁啧啧摇头:“演技未免差了点儿。”
可是这一次,娄悦安也并没有再为难她。
既然她不想去,那就算了吧。
娄悦安想,反正也折腾余烬墨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好吧,今天就破例一回,陪他好好吃一顿饭,就算是奖赏喽!
和余烬墨单独吃饭,在娄悦安看来,好像是恩赐他似的。
此时,余烬墨早已在娄悦安工作的大楼门前的餐厅里等候。
透过落地窗,他静静的坐在靠窗边的位置。
娄悦安一下楼,就能看到余烬墨的身影。
他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拿起面前的水杯,慢慢的喝了一口。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的侧颜杀。
尽管这个男人再恶劣,可是就这一副好皮囊啊,还是把她迷得七荤八素。
该死,花痴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