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种时候,薛衫出现在这里,对余烬墨来说,本身就是巨大的讽刺,他眯了眯眼睛,目光凉凉的看向娄悦安。
娄悦安知道他在看自己,但是她却连眼皮都没抬,反而主动挽起薛杉的手,淡笑了笑:“好啊,有。”
余烬墨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刚和自己领完离婚证的娄悦安,和别的男人走了。
他没出去拦,因为他已经没这个资格。
薛杉和娄悦安是校友,他年长她两届,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余烬墨就已经看他不顺眼了,虽然在娄悦安看来,他是一直在和自己作对。
可余烬墨也是男人,薛衫看娄悦安的那个眼神,根本就不那么纯粹。
现在,薛杉不仅阴魂不散的又在他们眼前晃,而且还领走了娄悦安。
余烬墨正在原地,双手慢慢的攥成拳。
这时,池飒已经在路边等了一会儿,他知道,今天余烬墨要和娄悦安来领离婚证,所以特意在这边等待。
要等着接余烬墨回公司,他都已经看到余烬墨和娄悦安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分道扬镳,可余烬墨却并没有上车,反而转过身,又走回到民政局里。
看到这一幕,池飒忍不住皱了皱眉。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余烬墨才又走出来。
池飒看着他,余烬墨一句话不说,开车门上了车。
从后视镜看余烬墨的表情,余烬墨的脸色铁青,刚刚离婚的男人,不敢惹。
池飒轻咳两声,这才将车子缓缓开走。
此时的余烬墨,就像一个行走的炮仗,回到公司之后,全公司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的戾气,所有经过他的人,全都忍不住朝旁边躲闪,就怕自己被无辜殃及。
现在的娄悦安,已经彻底从娄家搬走,哪怕净身出户,也要和余烬墨的关系分割。
这样的决绝,是余烬墨之前始料未及的。
他原本还想用财产威胁她一下,可没想到,从小就锦衣玉食的娄悦安,竟然会连钱都不要了。
值得吗?
这个问题,薛杉也同样问了娄悦安。
两个人在火锅店的时候,隔着袅袅升腾的热气,薛杉看着对面娄悦安的脸,模模糊糊,正因为看不清,他才无法判断此时她的心里状态。
“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和余烬墨离婚?说实话,你们这领离婚证的速度,比当初领结婚证的还快。”
娄悦安自然听出薛杉语气里的调侃,但她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用筷子夹着碟子里的肉,放到汤锅里涮。
“后悔吗?”
娄悦安抬眸:“后悔什么?”
“和他离婚,你都分到了什么?”
“自由。”
听到这句话,薛衫直接笑了,似乎是嘲笑娄悦安的天真和幼稚,他身子前倾,看着娄悦安的眼睛:“你知不知道,娄家在凉城的地位,以及娄氏集团的总和资产,那可是一个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一个庞大数字,可以现在呢,就为了你所谓的自由,就真的将他们悉数奉上给了余烬墨?要是你奶奶在天有灵,会不会再被你气的活过来?”
其实薛杉说的这个问题,之前娄悦安也想过,可说实话,那么大一间公司,就算她想方设法的将余烬墨赶走,下一个能接替娄氏集团的上位者,在短时间内都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要她自己上?
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娄悦安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不会做那些根本就没把握的事。
“余烬墨从小在楼下长大,就算在感情上,他渣,但是在做生意方面,他是有天赋的,而且对娄家,他也并不是毫无感情……”娄悦安淡淡的说道。
与其说是相信他,其实她更相信奶奶。
亦或者,是她从骨子里就不愿意将余烬墨想的太坏。
可是她这样的说法,在薛衫看来,依旧觉得她天真,他嗤笑一声,从眼神里,就传递出了对余烬墨的不信任。
“其实你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就以为余烬墨那样的是好人……”薛杉摇了摇头:“你还记得秦莱吗?”
听到薛杉忽然提起秦莱的名字,娄悦安一怔,她都已经许久没有再想起这个人。
秦莱是他们的大学同学,以前和娄悦安的关系还不错,娄悦安在少女时代一直交友广泛,男生和女生的朋友都很多,仰慕者不少,而秦莱是其中一个。
那时候,余烬墨已经在和娄悦安偷偷的谈恋爱,不过,两人的恋爱,知道的人很少。
秦莱很喜欢娄悦安,有一段时间,经常找各种理由约娄悦安出去,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大群人一起,所以娄悦安也没什么设防。
她的性子爱玩爱闹,而秦莱长得帅,人也幽默风趣,嘴甜,经常把娄悦安逗得哈哈大笑。
她没什么其他心思,只觉得秦莱是个不错的朋友。
有一次,她也是和大家在一起喝酒唱K,娄悦安没喝几杯,就恍恍惚惚的有些头晕,后来,就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包厢里竟然空无一人,刚才不是还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吗?
人呢?都哪儿去了?
她强撑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坐起身,这才看到坐在沙发角落的余烬墨,灯光昏暗,此时他正在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
那个时候娄悦安和余烬墨还是热恋期,娄悦安本来已经减少和朋友们出来玩的次数了,那一次也纯属是为了给秦莱面子,他一个劲儿的要拉她出来参加朋友的生日party。
只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喝几杯就醉了。
余烬墨看到她醒过来,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朝她走了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娄悦安的眼里带着懵懂和茫然,她是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的目光朝四周看了一眼,只觉得一切都很奇怪。
周围安静极了,连一点音乐都没有,就只有她和余烬墨这样,大眼瞪小眼。
好像就是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看到过秦莱。
娄悦安根本不知道秦莱去了哪儿,她问之前和他关系很好的同学,他们都只说秦莱转学了,也有的说,他是去了国外。
可不管是哪一种,对娄悦安来说都觉得太突然。
毕竟之前他们还玩的那么好,经常一起出来吃吃喝喝,可是就一瞬间,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这人就不见了。
包括手机号和微信,所有能联系上他的,全都没有音讯。
现在,薛杉忽然在这里,和娄悦安提起多年之前的秦莱。
娄悦安拧了拧眉:“你什么意思?”
薛杉顿了顿:“余烬墨的狠和阴,有时候出乎你的想象,当初的秦莱就是被他弄走的,而且是以很缺德的方式。”
最后几个字,薛衫特意强调,他没有直接说出来,这反而增加了娄悦安的想象空间。
“……缺德?怎么缺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