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的时候,余烬墨和娄悦安都出了很多汗。
两人像是刚经历了一场战争,浑身狼狈。
再看彼此时的眼神,好像还没有从那种亢奋中恢复过来。
“你刚才说什么?”一开口,余烬墨的声音也嘶哑的厉害。
这个时候,如果娄悦安改口,他会当什么都没有听见。
可偏偏娄悦安不想敷衍,她用手背遮挡住眼睛,微微张着嘴,细碎的喘着气:“离婚。”
说话的时候,她的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刚才明明是她非要开始,可是现在又哭成个泪人儿。
余烬墨知道她阴晴不定,可是这一次,未免有些过分。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他并不打算认真对待她的话。
离什么婚?怎么可能?
余烬墨起身,穿戴整齐后就准备离开。
“我要离……离开你……”
这句话,俨然是比离婚两个字更有杀伤力。
离婚,只是解除两人的婚姻关系,不过是形式而已,可是离开你,离开你这个人,离开与你有关的一切,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余烬墨忽然觉得脑子像要炸开一样,前一秒才刚踩在飘忽的云端,下一秒,就被她一脚踹到地狱。
果然是娄悦安!
余烬墨缓缓转过脸,他清秀的眉目微微皱起,而且越皱越深:“离开我之后呢?你要去哪里?找好下家了?”
“这个就不用你管。”她的声音不高,带着化不开的疲倦,是真的累了。
已经不奢求他会真的爱上自己,只希望他能放过,放彼此一条生路。
可现实,却哪里有她想的这么容易?
“我凭什么不管?!娄悦安,你别作的太过分了,要知道底线在哪里!
我可以让你随便刷我的卡,在外面也给足你面子,我还养着你那个神经病姐姐娄万莲,娄氏集团的大小事宜一切都是我在处理,之前娄振山留下的烂摊子,我也在帮他收拾……”
“你少在我面前表功了!你会做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心虚!”
听到余烬墨的喋喋不休,娄悦安终于忍无可忍。
她从床上跳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苍白的面容好像覆上一层冷霜:“余烬墨,你少把自己说那么伟大,你的确做了这么多,可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赎你过去的那些罪?!包括你和娄振山,你们两个合伙做的那些丑事……我姐姐都已经告诉我了!”
最后一句,娄悦安紧紧盯着余烬墨的眼睛,她咬牙切齿,不放过余烬墨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果然,脖子被用力掐住,她只觉得余烬墨好像下一秒,就要将她直接弄死。
他将她又拽了下来,按回到床上,余烬墨也随之欺身而上。
他压制着她,不管在精神还是在体力上,他都想完完全全的掌控她,她的任何一丝反抗,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挑衅和威胁。
“我不想弄伤你,所以你给我安分点!”余烬墨头皮都跟着疼,气得神经一下一下的剧烈跳动。
再一开口,语气阴冷:“既然娄万莲什么都跟你说了,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你别再逼我!
看在从前你对我伏地做小的那点情分上,我还能放你一马,你要是一再这么咄咄逼近,别怪我不客气!”
一番话说完,余烬墨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忽然想到之前和娄悦安一起看过那场电影,当时屏幕里的男主角就是用那样凄惶绝望的眼神对女主角说出那句话: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余烬墨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可悲,当他再开口时,他的声音里甚至还掺着几分狠厉,却是色厉内荏:“只要你不瞎胡闹,我随便你在外面怎么玩儿,只要不弄出人命。”
余烬墨的底线竟然是,只要娄悦安不在外面弄出孩子来,他都能忍?
这得没尊严到什么地步?
娄悦安听在耳里,却呵呵两声,眼神空洞的望着他,不怕死的继续刺激他:“为了尊重你,我会做好措施。”
语气里充满讥讽和羞辱,不过,这也不是头一回。
娄悦安表面无所谓,却没有人知道,她在这一刻,才是心冷的彻底。
这个男人,得对她不在意到什么程度,甚至允许她在外面和别人乱来。
只要她不弄出孩子来,不在外人面前,赤裸裸的打他的脸。
说是宽容,其实也不过是彻底的漠视。
他已经彻底将这场婚姻当成利益的交换,没有一丁点儿的爱,所以才无所谓对方要做什么,心向哪里。
……
那天之后,娄悦安开始经常的夜不归宿。
既然余烬墨都说了,只要她不在外面弄出人命来,随便她怎么玩。
既然这样,她就满足他好了。
酒局、饭局、奢侈品店、凉城大大小小的风月场。
她拉着云秀秀,每天在结束工作之后都在光怪陆离的娱乐场所辗转,刷着余烬墨的卡,不停的买买买。
云秀秀看中了一个上百万的包包,娄悦安连眼皮都没抬,直接帮她刷卡。
反正是走余烬墨的账单,她是彻底把他当凯子了,只负责给钱的提款机。
在两人闹翻前,起码娄悦安还每天按时回家,可现在就算是周六日,她也能找到玩伴。
沈慕茴是飙车爱好者,娄悦安表示她对飙车也有兴趣。
宁善思约了客户去打高尔夫球,娄悦安表示她愿意作陪。
云秀秀和小姐妹要去巴黎时装周参观,娄悦安特意请了假,直接飞到巴黎去陪着她们疯玩儿了几天。
顾湛祁给她打电话,说弄到几张演唱会的票子,问她要不要去,娄悦安表示当然有时间。
顾湛祁又委婉的问她,能不能带着季冬秋一起?
娄悦安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但是也并未揭穿,拉着季冬秋去和顾湛祁会合,在台下为了台上振奋人心的音乐而激烈呐喊。
她朋友多,玩的花样也多,去哪里,她都愿意,除了回家面对余烬墨。
反正余烬墨也忙得很,不管她去哪里,他应该也都不在意。
余烬墨是很忙,不过他是故意让自己更加忙碌,以免稍一停息下来,就被自己的心魔折磨死。
偶尔两人也会碰见,余烬墨站在窗口,看见娄悦安在娄家大门前,和别的男人依依惜别。
哪怕知道她已婚,外面的那些垂涎的禽类,也依旧对她虎视眈眈,望着她的目光,装满了沉甸甸的欲。
余烬墨怎么可能不懂?
一次又一次清晰的画面,映衬在他的脑海。
这比什么都让他感到煎熬难受,他手上的骨节咔嚓咔嚓的响,好像来自地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