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安走到那凉晒衣服的竹竿处,看着自己的、自己的贴身衣物,静静的迎风飘荡着。
心头也恍恍惚惚着,不知所措。
安真若是知道赵明安是因为自己洗了他衣物,才有这样的情绪的话,一定会大声告诉赵明安。
你那贴身衣物真的只和前世的人穿的运动裤一样,做任务那会儿连最肮脏的地方都待过。
别说清洗这衣物,为了任务,比这难以让人接受的都触碰过。
这一边,安真努力的将字迹写的很是丑劣不堪,又将白纸涂抹的乌黑难看。
心中得意,这下子,看你还怎么叫我写的。
果然,等着赵明安平复好内心回来的时候,看到安真这狗刨的字迹,脸色阴沉的可怕。
又看到一本空白的书纸被安真涂染的黑兮兮的,赵明安的脸色更阴沉了,随时有一种暴风雨爆发的情况。
安真自是感受到了那狂躁的气息,心里面突突的,小心翼翼的抬头瞄了一眼赵明安。
正好两人的视线对上,安真尴尬的一笑,“大人,民女,民女写的可还好。”
赵明安冷冷的盯着安真,淡淡的开口,“我身边不留无用之人,三日之内,若是不能写出像样的字来,期限加长。”
安真瞬时愣住了,这,这,这不应该啊!
赵明安不是应该将自己轰出去才是啊,自己都表现的这般了,竟然,竟然要无限加长丫鬟的使命。
我去,她安真可不想一辈子的做丫鬟好吧,哪怕是没有卖身契的压制,她也不想的。
“三日后,安家村的村民将进入安阳城,你若不能写的像样的字迹出来,一步都不能离开这一方小院。”赵明安冷哼。
甩了衣袖回到自己的案桌上认真的看起书案上的资料,却又凉凉说道,“纸张很贵。”
这话一出,瞬间让安真身子僵直了,僵硬的转过头来看赵明安。
只见赵明安的身影淡淡的沐浴在阳光下,让人迷恋。
但是,安真却没心情欣赏,低下头来愣愣的盯着账本。
赵明安也没有在催促着安真什么,有些东西必须自己想通才行。
而安真这么一想就想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都是浑浑噩噩的。
直到第三天,安家村的村民陆续的到了安阳城,安家大房齐齐找上安真来。
林氏一见着安真就跑了过来抱着安真哭,嘴里嘟喃着:“你这不省心的丫头,回安阳城都不愿会家看一眼我们了。”
安真温柔的环抱着林氏的身子,嘴角荡漾着笑容,“哪有,这不是不方便嘛,女儿很想念娘的。”
“姐你可真偏心,那我和弟弟呢。”安菌微红着眼珠子不满的说道。
安真这才抬头看向安菌,然后也看到了几日不见的安子尧,睁着黑幽幽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安真。
安真笑着说道,“都想念,这不一知道你们来了,我就跑了出来了嘛。”
在院外不是说话的地方,安真扶着林氏带着几人走到了后院。
这时候才好好的打量起林氏和安菌几人来,却发现买回的布匹没有做成衣服。
哪怕是小子尧也没有穿新衣服,安真皱眉,疑惑的问道,“娘,衣服呢?爹爹不是带回去了布匹了吗?”
安真不问还好,一问,几人都默不作声,安真心一沉,心有了猜想。
“姐,咱爹爹拿回家的那些东西都被老宅抢去了。”安菌站了出来愤恨的说道,说着眼眶有红了起来。
“都怪爹爹没用。”安达富垂头丧气的说道。
安真冷着脸看着安达富,她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安达富才好了,心中又气又无奈,沉着脸说道:“爹爹可知道这些都是拿命换来的。”
安达富一脸的羞愧,一言不发,低垂着头,整个人散发着愧疚。
安真深吸了一口气,凉凉的看着安达富,“爹爹,爷爷奶奶的确是长辈,是该孝敬,可是该有一个度,何况我们是分家了的,爹爹这般做可一点没有一家之主的气势。”
安达富低垂着头听着女儿的教训,闷声说道:“我明白,下次不会了。”
安真嗤之以鼻,冷声道:“爹爹觉得有几个下次,你看看你的妻儿们,吃不饱穿不暖,再看看我,为了这个家甘愿做一个丫鬟。爹爹,这样的牺牲就一点不值得珍惜吗?”
安真一声一声的问进了安达富的心坎里,在回安家村的时候。
安达富的心情是高兴的,而且也有所在心境上的改变。可是,当面对着的是自己的父母的时候,安达富犹豫又退缩了。
那时候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女儿,若是女儿在了该多好。
现在,女儿的确在了,也的的确确被女儿训斥了,可是,安达富也觉得的确是自己的错。
联想着女儿再一次的训话,安达富愧疚更多了一分。
林氏此时却也没有再为自己的丈夫开口说话了,自己的心也很痛,但看到那些事自己的女儿和丈夫好不容易带回来的。
却那么轻而易举的落入他人手中,林氏对丈夫第一次有了失望。
而后来当得知几人的遭遇,自己的女儿沦为丫鬟,林氏气的第一次大骂安达富。
可那又能怎么办,自己的丈夫才是一家之主。
现在好不容易见到自己的女儿,第一瞬间就是抱着女儿哭,心疼着默默付出的女儿。
这么一想,林氏眼中的泪花更是哗哗的往外淌。
更是刺激着安达富的神经,愧疚的无地自容。
“姐姐。”安菌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
安真叹息,然后才转移话题,“娘和妹妹带着子尧就住这边,负责大人的伙食。”
“我已经和大人说过了,爹爹就只能参加灾后重建的任务了。”
林氏几人一愣,却是没有知道消息后的高兴而是担忧了起来,“会不会不方便,打扰到大人了。”
“就是,我带着你娘他们到那边去也一样的。”安达富紧张的说。
“不用,我已经和大人说好了,我需要做其他的事情,在伙食上我就负责不过来。在这边我也好照顾娘,不然,我可真怕娘和弟弟妹妹们被欺负了。”安真闷闷的说道。
这话意有所指,安达富那还听不出来,更加的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