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古经的修炼并没有程诩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它乃是佛门丈六金身与道门法天象地的融合体，足以号称古往今来第一炼体经文。
其修炼难度堪称古往今来之一绝。
程诩刚一观看经文，就被其中繁复而玄奥的文字所震惊。
这也太难练习了些，但其中似乎又与逍遥天功有所互通之处。
逍遥天功主修法，恒古经主炼体。
或许是最顶级的法门有所相同，程诩修炼起来的难度在这一瞬间降低了许多。
随着他的翻阅，一点点奥义融入体内，他的肉身也开始焕发出新的光彩。
程诩隐隐能感觉得到，自己修炼恒古经，或许拥有一种远胜常人的特性。
几乎在一瞬间。
虚空中雷电交加，大雨滂沱，明明天日就在近前，可眼前却是黑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唯有电光划过，横于虚空，才能看到一丝丝光亮。
若非在虚空之中，这绝对能闹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动静。
程诩迎着雷电，涛涛电浆自他体内穿过，滚滚雷霆茫茫，震得整片虚空都在晃动。
随着雷霆的洗礼，他的肉身开始焕发出一种全新的光泽，晶莹透亮。
与此同时，程诩也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只感觉四肢百骸都在被撕裂，浑身经脉像是要被扯断。
宛如置身山洪之中，逆流而上，仅凭肉身之力硬撼煌煌天威。
这不是寻常的雷劫，而是真正的雷瀑！
万丈雷霆翻滚，泼洒着电浆袭来，拥有摧枯拉朽之势，所过之处一切陨星都被毁灭，这种难以抵抗的天威，令程诩显得格外渺小脆弱。
而程诩却并不怕，仍旧选择继续淬炼肉身，硬生生承受着这一次次轰击。
“咔嚓——”
斑驳的血痕、飞溅的骨茬，不断从他体内涌出，这无疑是一场浩劫。
但程诩仿佛铁了心要渡过，无所畏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
没有天涯咫尺身，没有万径迷踪步，更没有先天罡气护体。
只有一个人的苦修，历经千锤百炼，被雷瀑洗礼。
程诩一声不吭，浑身的破损处都在发光，他在发掘自己肉身之中的每一丝潜能。
也正是这般疯狂的洗礼，让他的肉身开始急速增强。
在度过了整整一个月后，程诩这才停止了锻体。
历经如此之久的锤炼，他的肉身得到了极大限度的提升，连带着意志也变得愈发坚定。
“这......，贫僧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看到程诩初步练成的那一刻，了然大师都无言了。
他讶异于程诩可怕的天赋，更震惊于他这与年龄完全不匹配的惊人意志力。
但他显然不知程诩上一世的经历，上一世他也是圣体，被誉为先天牛马圣体。
要么就是彻底不会，只要会的，他就能往死里扛。
这是独属于牛马圣体的特性！
“简直，匪夷所思！”
“贫僧修炼近万载，至今都未曾见过有如此恐怖毅力之人，小友，你着实是个修炼的好胚子。”
仔细感受着程诩肉身产生的变化，了然大师愈发沉默。
他能感受到，这孩子一个月的苦修，抵得上他昔日数百年之功。
但这种危险也是极大的，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哪怕有炼狱天魔体这种神异体质，拥有极其可怖的自愈能力，那也不够。
“硬扛天罚......”
佛门大金刚与道门法相本就是锻体一途的登峰造极之术，他佛道双修，在锻体领域目前几乎无人可出其右。
因此他看程诩炼体，一眼就能瞧出好歹来。
“锻体锻体，本质上是以牺牲寿元来换取潜力的激发，重重奥义皆归于两样，苦修和天材地宝的加持。”
“佛也好，道也罢，不过是道的载体，太执着于载体，往往会失了道的根本。”
了然大师喃喃自语，周身气息开始动荡，隐隐有更上一层楼的迹象：
“太妙了。”
“小友，你已经领悟了锻体的根源，往后的锻体之路，想必会一路畅通。”
“贫僧受教了。”
“走吧，万川神会已经进行了一阵子，该带你去参加这一代人的角逐了。”
他也没有摆架子，原本还想着指点一二，没想到自己才是被指点的那人。
甚至于他都有一种预感，有了这一次的启发，他或许能在未来某日将佛道彻底融合，蜕变出一种全新的道，进而一步踏天。
踏天境，也是至尊境，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境界，脚踩三千道，足下皆众生。
倘若能走到尽头，那便可真正做到与人间天道并肩，不受天道约束，人道绝巅，是真正的顶点。
他现在已经隐隐触碰到了这个门槛。
一想到不久的将来即将面临的残酷血战，他心中不由得多了一分信念。
“人间天才皆如此，凶魔何敢犯家园？”
如今九大圣地互相掣肘，北域魔族、东极凶土，甚至包括西方的渊灵妖域，这都是随时可能入侵中洲的大势力。
每一方势力都想争取在乱世中多夺取一份机缘，让自己的族群更进一步。
因此大族至强都在选择那些潜力巨大的天才，只是他的想法略有不同。
那些大族想护住的是自己的势力，而他想的是护住人族。
了然大师看着程诩，轻轻叹息了声。
这孩子身边无父母庇佑，无师长陪伴，没人能替他遮挡风雨。
而他也不过是想让程诩将来庇护人族，才做的这些。
说起来，或许除了不曾害过程诩以外，他与那些人无异。
毕竟他也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自上次推演天机后，他实际上已经耗尽了大部分寿元。
不入踏天，推演天机的代价太大，尤其是推演程诩这种潜力巨大的天才，变数太多，要付出的代价也就更多。
因此他不得不消耗大量的寿元来抵消天道的反噬。
这基本上是拿命来换得窥见一角未来的机会。
他本想着将恒古经传给程诩，而后留着残躯在关键时刻庇佑人族最后一回。
却没想到经文的传出倒是给他带来了如此意外的结果。
“小友，或许贫僧命不该绝，如此，也算是欠你一份大因果。”
“你且放心，此行，贫僧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