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诩当场跳了起来，他摸了摸脑袋，那一头乌发竟真的消失不见，这令他差点抓狂。
“和尚，你疯了吧，剃我头作甚？”
“不这样，如何证明你与贫僧有些关系呢？”了然大师又贴心地给程诩刮干净脑袋上的青茬。
真特么无语啊！
程诩气得咬牙。
他愤愤看着了然大师，不悦道：“你自己都伤得这么重，还想护着我？别让我抬你回去我就烧高香了。”
“小友且放心，贫僧若不让，这世间无人可伤到贫僧。”了然大师单手合十，抬头仰望苍穹，“贫僧只是有一事不明，去叩问天道了而已。”
一听这话，程诩不禁微微吸了口气。
这老秃驴还真是猛啊。
他以为自己已经够拽的了，结果人家想不通就去叩问天道？
难怪弄得一身伤痕。
这算不算自讨苦吃？
感受着程诩看傻子一般的目光，了然大师哑然失笑，道，“这有何难？无论是修道还是修佛，皆有叩问青天的能力。”
程诩对此嗤之以鼻。
不料，他忽然划破空间，直抵天外。
仅仅一眼而已，程诩便看到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
那是一双人眼，眸中古井无波，冷漠地扫视天地。
偏偏那双眼睛比星河还要庞大，横贯苍宇，似乎任何事物在它面前都无所遁形。
他忽然感觉自己渺小得像是蚂蚁，在自己的蚁穴里左右挪移，而在蚁穴外面，站着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这种极度未知的恐惧令他一时间难以回过神。
“它便是天道，俯瞰人世间。”了然大师轻声感慨。
程诩心里无比吃惊。
他本以为凶魔之祸已经足够可怕了，没想到天上居然还有一双眼睛，随时窥伺着所有生灵。
这是何等恐怖的存在，它又是被什么创造的？
那创造它的人，该有多么恐怖。
难以想象！
“方才这一步，比之你的天涯咫尺身如何？”
闻言，程诩耸了耸肩。
“也就一般。”
一步踏苍穹确实很酷，不过跟天涯咫尺身比起来，他还是更喜欢天涯咫尺身。
只是他现在没有完全练到大成而已。
别看还未曾大成，但现在的天涯咫尺身已经算得上是最顶级的空间身法，足以傲视群雄。
至于说大成之后，天涯咫尺，也仅仅只在一念之间。
看着程诩面无表情的模样，了然大师微微一愣。
这都打动不了他么？
他还打算程诩只要求他，他就会教给对方的。
没想到程诩只是嗤笑了声：“要空间身法，我有天涯咫尺身，要近战步法，我有万径迷踪步，你这个，多少还差了点，花哨有余，实用不足。”
了然大师那般好的脾气，这一刻也拉下脸来。
这小子竟然敢说他华而不实？
“倒也有趣，那不如你我比试一番？”
“不比！”
“为何？”
“因为比不过。”程诩无比坦诚。
这倒是把了然大师给整不会了。
佛门神通与道门法术他皆会，本来想让程诩做他的弟子，结果这小子居然油盐不进？
他是知道一些程诩的底牌，不过现在看来，这孩子的底牌可能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多，更深。
如此的话，他便更想探探底了。
只有知晓了他的实力，自己才知道该如何因材施教。
也不知为何，了然大师对这个自己选中的少年，有种独特的兴趣。
总想看看他到底成长到了何种地步。
“小友若是信得过，不妨展现一下自己的真实实力？”
听他这么说，程诩有些为难。
他看向了然大师，嘿嘿一笑道：“可是可以，但我所学的只有三种，杀人、逃命、自保，不知道你想看哪一种？”
“先看逃命吧。”
了然大师身上有种天然的亲和力，能让人很容易就放松警惕。
但程诩却始终有一丝警惕存在，他只信自己，除了自己之外，对任何人都有所保留。
想罢，他便站定身形，随后指了指十万里外的一颗陨星，道：“不如就那里吧，你把修为压制到洗心以下，咱俩比比？”
了然大师一怔，随即笑道：“善哉善哉，如此，小友莫要怪贫僧以大欺小。”
程诩撇了撇嘴，并未多说，而是全神贯注地将注意力集中。
二人的身影几乎是在一瞬间闪出。
了然大师是直接跨越空间，一步数千里。
而程诩则不同，他的身体仿佛融入空间一般，不像是他走向陨星，更像是陨星在朝着他奔来，二者的距离急速缩短。
数息时间而已，程诩便先了然大师一步来到了对面。
看着轻易将自己超越的程诩，了然大师顿感意外。
他虽不专精于空间之道，但也位于同辈前沿。
结果自己居然落了下风？
别看仅仅落后一步之遥，高手对决，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是个相当大的差距，很难补足。
“和尚，承让！”
了然大师回想着程诩方才踏步的瞬间，当即明白了这一切。
他不止用了天涯咫尺身，还在迈步的瞬间用上了另一种大神通术，让自己的气息变得与空间同源。
迈步的那一刻，他即是空间，空间即是他。
“天涯咫尺，原来还有这一种阐释，贫僧受教了。”了然大师稽首行礼。
“你的杀招贫僧亦见过，不妨贫僧今日传你一样保命大神通，如何？”
这老头还藏着好东西？
程诩眼前一亮。
保命大神通啊，这可是正儿八经稀缺之物，要是得到的话，他的实力还能再翻数倍。
了然大师取出一枚古朴卷轴，缓缓道：“此乃贫僧修炼佛门丈六金身与道门法天象地两种大神通术之后，突生异象，两种大神通术自行融合，最终脱胎而出的另一种大神通，贫僧称其为恒古经。”
“此经可令肉身不朽不灭，坚不可摧，即便元神陨灭，历经漫长岁月，身躯中也会孕育出一尊新的本我元神。”
“也就是传说中的，不死之身！”
在程诩接过功法的一刹那，天雷滚滚而落，一种无尽伟力浮现，似是要毁掉那一卷本不应该存在的经文。
“快记住，贫僧替你抵挡一二。”
了然大师祭出一串佛珠，每一颗都大如星辰，向着雷霆撞击而去。
这一刻，程诩惊了。
他没想到这老和尚居然有这种至宝，还不惜搏命也要传授给他。
这是窥见未来一角，知道他有一日会陨落么？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抛开杂念，全心全意开始修炼恒古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