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木讷回应：“大少爷重生后出现在九长老的领地上，先杀陈苟再杀外门执事赵楚，实力随之水涨船高，而后设计引八长老和九长老入局，斩杀八长老，九长老徒留残躯。”
“我等四人发现后，觉察到大少爷身获重宝，决定瞒下他的消息，杀人夺宝。”
“不料被其引入堕神渊底部，我为独占宝物，令五六七三位长老赴死，奈何大少爷精进太快，我亦不可敌，后死于大少爷手中，大少爷至此不知所踪。”
一番话下来，大家表情各异。
姜舒婉看向漆黑的堕神渊，眼中渐渐燃起了一丝希望。
诩儿既然能在堕神渊底下坑杀外门的绝大多数长老，这就说明他有一定的自保之力。
如此的话，他会不会还活着？
想到这，她心里咯噔一下，飞身便要跃下堕神渊。
姜晟一把拦住了自家妹妹。
“不可，底下太过危险！”
“可是我的孩子在下面，至今生死未卜。”
姜舒婉奋力挣脱，眼眶通红地盯着姜晟。
“我的儿子，你的外甥，在下面！”
“可...，”姜晟无奈扭过头去，不敢去看她，“妹妹，你已经被父亲逐出族谱，我，不能帮你。”
“那就不要挡我的路！”姜舒婉手中的两仪剑疯狂震颤。
似乎姜晟再横加阻拦，她就会与之大打出手。
另一边，程清流目光微闪。
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能让一个刚刚重生的凡人拥有如此实力？
倘若他得到的话，能不能迈出那一步？
两个问题萦绕在他心头，他看向萧玦，问道，“你们下去之后，可曾看到过什么异常？”
“堕神渊底下有一方烂血池，血池之中有大量古之生灵的淤血存在，不过，大少爷利用那三人的血液稀释之后，他似乎可以吸收其中的力量。”
听到这里，程清流瞬间明白了过来。
事至如今，他不是不懂程诩的苦。
那孩子的人生一眼到头，层层欺压下，修炼无望，更无法摆脱底层人的压制。
有时候，往往弱者对弱者的欺凌，比强者对弱者的欺凌更可怕。
有这种经历的人，要么会被心魔所困，郁郁终生，始终不得开解，要么...，就会在绝望中疯狂，走向彻底的极端。
“否极泰来么？”
程清流念叨着，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
从夺程诩血脉的那天起，他就已经将其当做了弃子。
至于回来之后的那些事，他若想了解，自然一清二楚。
倘若程诩有些出息，他确实打算提携一二，奈何这是个不争气的，净给人丢脸。
名门望族是有腌臜事的，没有表面那么光鲜亮丽。
只是大多数都被捂住了。
而程诩，就是他程家最需要捂住的一个污点！
“传令下去，程诩修炼邪功，非正道人士所为，今日将其逐出程家，自族谱中除名。”
传音过后，程清流冷冷地看了眼身旁的护卫，后者顿时心领神会，领命离开。
至于萧玦......
“萧长老，你此行辛苦了，就下去休息吧，稍后会有人赐下宝药，助你重铸肉身。”
而人一旦诞生了恶念并付诸行动，所谓回头是岸，那是给听书人看的。
看着不远处即将进入堕神渊的姜舒婉，程清流快步走了过去：“婉儿，或许我确实是一个失败的父亲，也请你给我一个恕罪的机会，让我下去将他找回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罪恶的根源在我，就应该由我一力承担。”
说完，程清流像是释怀了一般，大踏步走向堕神渊。
远处，刚从堕神渊中出来的程诩望向程清流的背影，双眸微眯。
这老家伙不安好心啊，看样子也起了杀人夺宝以绝后患的心思？
真不愧是一代枭雄，哪怕是亲儿子，只要不合自己的利益，随时都能抹杀。
那姜舒婉又是怎么回事？
良心发现，还是另有所图？
程诩暗自思忖着，他总觉得，堕神渊没那么简单。
连外门那些老家伙都能在里面坚持一段时间，那所谓的堕神风又有什么威力？
遇弱则弱遇强则强也不合逻辑，要是这样的话，派一群被法力加持后的凡人把地方填了不就行？
这堕神渊，兴许另有玄机。
“大家都各忙各的，原主老兄，你就惨咯。”程诩枕着胳膊，在心里暗叹。
对原主而言，死已经是一种最好的解脱了。
在家被家人算计，在外被地位明明低于自己的同门欺凌。
如此屈辱，已非常人可忍。
爹不疼娘不爱，剩下他这个苦命的娃。
这让程诩不禁想起了前世看到的一个帖子——
“如果我没有见过阳光，那我可以忍受黑暗。可我一个底层小民一直被压榨，然后有人突然告诉我我是首富的儿子，结果父母领回自己后，自己的日子反而变得更糟糕？那还活尼玛呢。”
饿了没吃的，家人又不理解不支持，哪怕他们做错了事，也死不悔改，硬生生把锅甩到你头上......
这种生活，压抑到了极致。
这样的父母家人，与其说是家，不若说是从出生就开始的囚笼。
估计自己冒领原主的身份现身的话，等待自己的除了无尽的陷阱以外，还会搭上那么一句——
“你为什么不说呢？告诉我们了我们又怎么会放任不管？”
瞧瞧，锅又回来了。
“两个孽障，一个自诩清高，一个毫无主见。”
程诩目送程清流叠了满身神甲入堕神渊，随即悄然离去。
坑个把长老没问题，但程清流不行。
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计策都是虚妄。
但是添一把火，还是可以的！
程诩勾了勾唇，口中默念咒语。
本已撤走的萧玦元神轰然炸碎，剧烈的波动瞬间自远方传来。
“杀人灭口？程清流，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姜舒婉此刻已经顾不上那么多，抬手便是一剑，狠狠斩在堕神渊上空。
这狂暴的一剑瞬间引得堕神风大爆发，汹涌的风暴席卷八方。
“你若敢伤他分毫，我让整个沧澜圣地陪葬！”
“喊吧，喊吧，口号喊得震天响也不见你下死手，小爷去也。”
程诩身影闪烁，眨眼间便出现在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