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小学往事
起风了等风来2024-12-06 09:362,168

  时间总是在指缝间不知不觉地溜走,再回首看看小学时期的时光,那是很多东西值得回忆的!

  我也在欢乐伴随着忧愁从预备班到了三年级,如果说这几年我们家最大的变化是什么,那就是大哥二哥都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

  这几年大哥分家了,二哥也分家了,留下给我们的是老弱伤残的家庭。外婆再也不能再给我们下田拔秧苗了,父亲也离开了大队去了林业站,远走他乡成了森林看护员,一个月可能才会家一趟,为的紧紧是那一百元的工资!

  母亲却因为常年累月的劳累患上了一辈子无法根治的哮喘,又因为农村的医疗条件太差,误把哮喘当慢性支气管炎来治,这些年吃了不少西药,也熬了不少中药!但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的效果,天气太热哮喘会犯病,天气太冷,哮喘也会犯病......

  我和妹妹都是看着母亲在病魔抗争中度过的这几年,每次发病的时候,母亲总是艰难地喘气,很多时候看着她犯病时候的样子,我们都是心如刀割,却又是那么苍白无力,什么都做不了!

  但这几年我和妹妹都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家里的墙上每年都添加不少奖状,把整面墙都贴的满满的,这也许是唯一我们为这个家带来的欢乐吧?

  三年级我参加了全国作文竞赛,竟然拿了三等奖,一下子受到了学校的奖励和老师表扬。当我拿着那个获奖证书,还有那本有我作品的获奖作文选的时候,我哭了!

  同年的期末,我以优异的成绩获得年级期末考试成绩年级第三名,同时获得优秀少先队员,三好学生奖状,奖品是很多本作业本,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真的是太珍贵了。妹妹取得的成绩更是优异,她取得了年级第一名和三好学生。

  这一天晚上,外婆买了两块水豆腐,还有一块刀口肉,放了点豆豉煮在一起!这是对我们取得这么好成绩的最好奖励。

  “安子,琼,来,吃块肉,每人只能吃一块哦,一碗饭一块肉!”外婆夹起一块肉放我碗里,然后再夹了一块肉放我妹妹碗里,再用勺子往我们饭里加了肉汁。我们高兴地把那块肉一口塞进嘴巴,那满口油腻的感觉,转眼一晃已经四十多年,我还是记忆犹新!

  “外婆,你怎么不吃肉啊?”妹妹看着锅里只剩下两块水豆腐,疑惑地问外婆。

  外婆放下碗筷,轻抚着妹妹的头发说:“外婆老了,太肥的肉消化不了,外婆就要点水豆腐,再加点汁就可以了。”

  妹妹又问道:“外婆,是不是人老了以后不能吃肉了?”

  外婆看看我,又看看妹妹,然后张开了嘴巴,露出了那仅存的几个牙齿,笑道:“也许吧!”

  是啊!外婆辛苦劳累了一辈子,没有过上舒适的日子!年轻的时候随着外公从广东来到广西做生意,这一住就是一辈子,送走了外公,送走了儿女,那种痛谁又能懂!

  后来外婆一个人含辛茹苦拉扯我母亲长大,她又担当了很多不应该她承担的责任,把我们兄弟姐妹拉扯长大,一直陪着我们过苦日子。

  我小时候经常跟外婆说:“外婆,等我长大了,赚很多很多的钱,给您补上的那缺掉的牙齿,让您吃最好吃的美食。”

  外婆总是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安子,你看你的手指那么长,那么尖,长大了肯定不会留在村里干农活的。”

  我点点头说:“外婆,我一定会的。”

  可是,那个寒冷的冬天,外婆没有等到我赚钱给她补牙的那一天就走了......

  如果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那就是年轻的时候为了生活四处奔波,外婆走的时候我没有陪在她的身边,父母走的时候我也没有陪在身边!

  我一直以为人生不应该是掐然而止,每个亲人的离开之前都应该给我们一个适应的过程,但是事实并不是如此,他们忽然的离开,会留给我们很多的遗憾,这种遗憾会陪伴着我们一直到生命的终点。

  这个暑假,注定了很多的无助和艰辛,大哥二哥分家后,这个主家缺乏了一个能够犁地耙田的主力,他们奔波于他们自己的家,自己的田地,我们只能站在田野上盼望着他们能早点干完他们自己的农活,然后过来帮我们一把。

  父亲除了周末,其它时间即使是农忙季节也是不能回来的,即使他回到家,那仅有的一天,他从早上忙到晚上,也没能犁多少地,耙多少田,他不是机器,他已经年纪很大了!

  每次父亲耙田,我站在田埂上,看着满身泥泞的他,真的感觉很心疼,那种感觉我至今回忆起来,仍然是那么心疼他!

  是啊!人们都说父爱如山,但在小小年纪的我是体会不到的,我那时候的脑子只记得对父亲的恨,恨他总是在别人打我的时候,他不分青红皂白先把我揍一顿,而不是先辨别是非。

  我们家那时候只有一头牛,大哥二哥家都没有牛,他们干农活只能借我们的牛,条件之一是他们干完他们农活后,要帮我们犁地耙田。

  我那时候每天放学都要早早去放牛,只有牛吃的壮实,才能有力气犁得动那么多的田地。

  我真担心,哪一天要是这老牛倒下了,我们该何去何从,谁又会怜悯我们,会帮我们犁地耙田!

  三哥那时候也只是个小学生,他也不会犁地耙田,但他很快成为了家里的劳动主力,每天放学,他都会和母亲一起去田地里干活,他任劳任怨,但从来没有在父母面前抱怨辛苦,而他那单薄的身体,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支撑起这个家。

  至于我姐,算了吧!自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只记得她挑过水,我在农忙季节里从来没有在田地里见过她的身影。

  有人曾经跟我说:“看,你姐读书多努力啊,农忙季节在田里都拿着书在看!”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赞美还是讽刺,但那时候的我更多的是佩服。

  从这一年开始,我陷入了矛盾的边缘,我喜欢暑假,喜欢暑假放松自在的生活,可以摸虾摸鱼,可以和小伙伴们在贺江里自由游泳!但我又害怕暑假,那没完没了的农活,持续的时间超过一个多月,让人身心疲惫。

  时间不停地向前,过完了苦辣的暑假,当第一缕秋风吹来的时候,我进入了小学四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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