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程在北城住了三天,迫于许安恺要定时去医院检查,纵然再不舍,也带着许安恺匆匆回上城了。
夏楠这边实习还没到期,不能跟他同回。
临近开学,夏楠一边要等实习结束,一边要计划回学校参加校招,每天忙的分身乏术。
终于等到实习结束,提前两天,她去跟老板打实习证明。
费师弟的表哥人很nice,非常喜欢夏楠做事稳妥认真的风格,对她的离开是再三挽留。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有费师弟这层关系在,夏楠是决不可能再在这里继续待下去的。
两人客套话说了一大车,最终夏楠顺利办了离职手续。
回程那天恰巧费师弟也回,费师弟没事人一样的找她同行。夏楠尴尬,但是碍于面子,只得跟他一起。
两人一起搭高铁回去。费师弟一上车就抱着平板打游戏,还非拉夏楠一起组队。
夏楠从来不玩游戏,自认愚蠢到家,跟人组队简直在拖人后腿,所以敷衍了几句,就看着窗外发呆。
想许一程。
已经分开半个多月了,对他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思念到了骨子里。
夏楠想,如果今天是跟许一程一起,他肯定不会打游戏。
两人说不定会聊文学,或者未来职业规划,聊累了,靠在一起彼此歇歇。
以许一程的性子,肯定还会趁机亲一亲她。
总之就是想,各种想,想的入迷,想的不能自已。
回到北城,宿舍一片兵荒马乱。
四个人有三个要找工作,其中一人出国留学。
大家每天奔走在面试现场,线上笔试,总有人失败,总有人遇到意外,每天回去都有人牢骚,有人哭诉。
日子过的压抑又沉重。
许一程这边,临近开学,事物也多的不得了。
除了常规工作,知道新一届研究生,还有几份副业。
两人各自忙碌,整整半个月又过去,竟是连一面都没见着。
许一程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夏楠多数在讲自己的面试情况,履历设计。
许一程除了听,还会给很多指导意见。
每天晚上的十点到十二点之间是夏楠最开心的时间。
哪怕不说一句腻歪的话,能听到许一程的声音,感觉到他的呼吸,她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进入秋季,气温变凉,雨水也多了起来。
夏楠晚上睡觉没盖好被子,隔天起来得了重感冒。
晚上通话的时候被许一程听出来,语气里满满的责备和心疼。
“就业要紧,但什么也比不上身体要紧。你是成年人,这种留得青山在的话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夏楠站在阳台,背对着室友打电话,阳台外雨声潇潇,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我其实挺喜欢下雨的,最近投简历也投了南方,许老师,如果我去南方工作,你没什么意见吧?”
“南方城市多了,未见的都经常下雨。你想去哪儿?”
“我喜欢南京,听同学说城市挺好,就是房价太高。”
许一程揉揉脑门。
“夏楠,找工作是件不能将就的事情。你得慎重考虑,目光放长远一点。”
夏楠酸酸的。
“有时候该将就还得将就。我是普通人,不努力一辈子可能买不起一套房。你跟我不一样,理解不了。”
许一程就怕她这么想。
“怎么着?你要买不起房,你住我的房子,我还能让你付房租不成?”
夏楠被他逗笑。
许一程换了话题。
“想我没有?”
他这话说的极轻,手机贴着耳朵,仿佛他的声音就在跟前。
“嗯。”
许一程不满。
“嗯是什么意思?想还是不想?”
夏楠知道他成心逗自己,脸隔空发红。
“你是中国人,你说嗯是什么意思?”
“少跟我咬文嚼字,我让你回答想或不想,就这么几个字,有那么难说吗?”
夏楠没辙,一咬牙。
“想。”
“说什么?没听见。”
“你……”夏楠脸更红了。“许老师,好歹为人师表,你规矩点行不行?”
许一程低笑。
“我不规矩?成,周六过去,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不规矩。”
夏楠也顾不得他故意调笑了,快速抓住话里的重点。
“你周六过来?”
“是。欢迎吗?”
夏楠,“……”
许一程又笑笑。
“好了,不逗你了。外面下雨,别总在外面待着,赶紧进去吧。”
夏楠依依不舍。
“许老师,听说北城的糖葫芦挺有名的。上次过去,每天忙着工作也没吃着,周六过来你能帮我带一串过来吗?”
带一串?
说的这么可怜兮兮,倒跟许安恺似的。
“成。在这待这么多年我也没吃过,改天去找找,保证给你带回去。”
夏楠顿时乐了,真跟要到玩具的小朋友似的。
周一,夏楠去参加上城有名的一个传媒公司应聘。
这次面试场面非常盛大,跟她之前经历的那些小打小闹比,感觉自己完全就像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白痴。
八点刚过,酒店大堂的会客室里乌泱泱坐满了人。
大家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排队领号,然后等着叫号进去。
夏楠自认专业水平不差,毕业院校在上城也数一数二。但是看到这么多准备充分的年轻人,心里还跟打鼓似的不能平静。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叫到她。
一行六个人一起进去,面试官要求他们分成两组,讨论一个新颖互联网产品的推广方案。
夏楠在熟人面前拘谨,但在陌生人面前绝对够放得开。
整个面试过程她侃侃而谈,用上自己所有的专业知识。
然而等到晚上十点,宿舍一个同学收到面试通过的短信之后,自己手机迟迟没有反应,她就知道自己是被刷下去了。
十点二十,许一程准时打电话过来,夏楠心里闷闷不乐。
“许老师。”
“身体好点没有?”
夏楠轻轻说,“嗯。”
“给你寄的药到了?”
“嗯。”
“最近天气湿冷,你身体弱,感冒好了补气的东西也得继续喝。”
夏楠又“嗯”一声。
许一程明显感觉气氛不对,顿了一下。
“你怎么了?”
夏楠手指在阳台一块瓷砖上使劲扣,笑了笑。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在想周六什么时候才能到。”
难得听她这么直白表达相思之苦,许一程也笑了。
“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