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至一个院子前，门头上挂着的牌匾写着“若素”二字。看的出来环境清幽又干净整洁，可祝安歌扭头看了看两人刚走出来的老夫人的住处……
何止比较近，这就是跟老夫人一墙之隔啊！
祝安歌拉了拉傅奕承的衣袖，“将军，我们还是先看看别处……”
“你若是不愿意跟婆母做邻居，那就只能住到我的隔壁了。”
傅奕承意味不明的笑着，带她走向他心中早已为她选好的住处。
“这个匾额上怎么没有字？”
两人停在傅奕承说的地方，“因为我一直没想好合适这里的名字。”
傅奕承伸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刻着忠勇二字的石头屏风，这倒是在将军府其他院子里未曾见过的。屏风上的文字虽然刚毅，可字体却很娟秀，倒像是女子的笔迹。
“看看，喜欢吗。”
往里走，祝安歌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下来过，这里简直是她的天堂！
是她做梦都想住的地方——校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院子两侧摆满了的兵器，各种斧钺钩叉还有些祝安歌从未见过的，她好奇的走近瞧了又瞧，院子中间除了该有的爬满植物的廊亭，更是直接把东边的一排房子拆除成了一个偌大的演武场。
“到屋子里看看。”
傅奕承招呼祝安歌过来，这个屋子更让祝安歌开心不已，没有她难以接受的粉色帷幔，都是深蓝色和灰色，屋檐间悬挂的蓝色流苏，又刚好装点了祝安歌为数不多的少女情怀。
清幽，却别有一番风味。看的出来布置这里的人花费了不少心思。
“这里是？”
看的出来祝安歌确实很喜欢这里，“这啊，是我的园花密秘。出宫时正是好奇这些玩意的时候，就到处搜罗了摆在院子里，恨不得睡觉的时候都抱着。可后来去了军营，这些稀罕物件在军营里遍地都是，也不再那么宝贝了。主要是这个院子除了演武场多少也有些局促，我只有晨起练功时偶尔会过来。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可以住在这里。”
祝安歌听明白了，这不光是傅奕承幼时的居所，更是留给他心中那个少年时充满斗志和希望的自己的一方净土。
“我知道你也喜欢这些东西，但又怕你觉得太过冰冷刚硬，就命人装饰了这些，他们动作还挺快……”
“这里很好，多谢傅将军。”
祝安歌笑盈盈的看向傅奕承，他愿意把自己珍视的东西分享给她，又刚刚好算是投其所好，这份用心，让祝安歌为之动容。
“你喜欢就好。“
家丁们的动作很快，加之先前的院子祝安歌的东西本就不多，没过多久，就收拾了个七七八八。祝安歌正在院子里听傅奕承介绍各个兵器的特点，月月拎着一堆瓶瓶罐罐过来。
“小姐，这些东西之前没见过，该放在哪里？”
被赵韶舞一搅和，都没顾上说正事，祝安歌把月月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拿到傅奕承面前。
“贡院里的灰烬我带出来一点，想要让祝云野看看，可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我可以肯定当时它们没有任何味道，可等我到了祝家打开手帕的时候，这些灰的味道变得异常刺鼻。”
“噢？这是为何？”
祝安歌拿了那块手帕给傅奕承，“灰我留在祝家了，看哥哥会不会有什么线索。但，就是这个味道。”
“可是沾染了什么东西？”
“不会，我保存的很仔细，也绝对没有其他人碰过。我跟哥哥商量过，他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这灰烬里存在的某种东西，跟手帕，或者跟清洗手帕用到的皂角，起了某种反应，才会产生这种难闻的气味。”
“皂角？我从未听说过这种事情，大哥有把握吗？”
这说的什么“反应”傅奕承倒是闻所未闻。世间会有如此奇妙的事情？本来没有味道的黑灰，忽然就变得臭不可闻，这着实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祝安歌摇摇头，看着桌上的瓶瓶罐罐，“不敢说十足的把握，但他至少给了我们一个方向。这些我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他可谓如数家珍。他跟我解释说这种味道产生的原理其实跟炼丹很相似，就是提取某些东西里的某些……”
祝安歌顿了顿，斟酌着，“对，他说这叫元素。提取很多东西里的元素，这些元素在一起碰撞，就会产生新的元素。不同的元素带来不同的效果……”
“那……这跟试卷库着火，有什么联系？”
炼丹这一套说法傅奕承本就不信，听祝安歌这么云山雾罩的解释一通，他更觉得晦涩难懂。
“就是会有某种，或者某几种，放在一起产生臭味的元素。同理，那会不会有一些放在一起可能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着火的元素。简单来说就是这些瓶瓶罐罐里的东西，按一定的比例，放到一起，在某种环境下，它们就有可能产生火焰。”
“你说，这些？”
“对，所以我们现在就是要尝试，尝试什么情况下会产生这种味道，或者看什么跟什么放在一起会产生火焰。”
傅奕承皱着眉头，他努力的想跟上祝安歌的思路，“可在开始秋闱之前，我们检查过试卷库，里面只有这些空白的纸，并没有你说的这些东西。难不成，是有人对这些纸动了手脚？“
“很有可能，那如此说来，考试当天，从试卷库启用试卷出来的人，还有收卷后把试卷放回原处的人，都有嫌疑！”
这话让傅奕承陷入沉思……
想了想，他点点头，“试卷收放都由礼部负责，我们下午亲自去趟。可还有一点，这个环节至关重要，门口除了侍卫把守，还会抽调众多官员共同见证，而这些官员事先并不知道具体进入试卷库的会是谁。总不会真有这么大的纰漏却无人发现？难不成，要礼部所有人，同流合污？”
“也可能是这个纰漏根本就不会让人发现呢？就像这些灰烬，在我打开手帕之前，完全没有察觉到它的味道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