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爷子眼底露出一抹错愕，但下一瞬就换成一脸慈祥的笑，“看吧，就知道你会乱想，所以当初选择不告诉你还是对的。”
这样的话，徐曼今只是听听。
季老爷子看出她不相信，就又道，“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关系确实不错，但是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对于徐曼今而言，孙莹莹的身份，以及她和季止寒的关系都不是她要的答案，季爷爷只是在避重就轻。
既然如此，徐曼今索性就直接说问出来，“爷爷，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您用孙莹莹的命逼他和我结婚的吧？”
最后那句，她语气里不自觉的掺进了几分小心翼翼。因为害怕听到那个她不想听到，也不愿意接受的答案。
“你不要胡思乱想，没有人逼他做什么，和你结婚也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五年前，季老爷子不过是给季止寒两个选择，第一，选择和徐曼今结婚，孙莹莹可以活命；第二，带着仅剩几个月生命的孙莹莹离开季家。
最终，季止寒选择了前者。
所以，不存在‘逼’这个说法。
“如果真是心甘情愿，这些年他为什么对我冷暴力？为什么那么恨我？又为什么一次次说我耍尽心机，玩尽手段才得到季太太这个位置？”
季老爷子沧桑的眉头拧起。
这些年，他一直认为季止寒是因为恨他，才迁怒于徐曼今，可没想到那小子是认成了，当年利用孙莹莹的命对他逼婚的人是徐曼今。
看着面前的女孩，老爷子一阵心疼，不忍心再瞒着她。
“小曼，爷爷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可是爷爷也是没有办法。为了这个家，爷爷操劳了大半辈子，是你的出现让爷爷看到了曙光，爷爷不能让这束光消失，希望你能理解爷爷的用心良苦。”
终究还是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答案，徐曼今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用了好大力气才没让它掉下来。
许久，她找回自己声音，难过的说，“可是您有没有想过，用这种方式只会逼得他离我越来越远？”
老爷子面容惆怅，“那你忍心看着他为了一个不值得的女人一直错下去吗？”
徐曼今不明白老爷子的意思。
老爷子干脆都告诉她，“五年前，孙莹莹在得知你能救她的时候，第一时间跪在我面前，求我让你救她，并保证，只要能让她活命，她就主动离开止寒，再也不和他见面。”
徐曼今震惊。
“止寒对孙莹莹的感情纯属来自于救命之恩的光环，至于孙莹莹，她爱自己，爱金钱都远在爱止寒之上，这种不是爱，是需要，她只是需要止寒能给予她的一切。”
说到这里，老爷子顿了顿，叹气，“所以，如果你真的爱止寒，就多给他一点耐心，真正的爱，不会被辜负。”
徐曼今从老宅离开许久，脑海里还不停的徘徊着那句：真正的爱，不会被辜负。
真的不会吗？
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徐曼今坐在车里，始终在消化她和季止寒之间这场荒唐的婚姻。
她现在总算能理解季止寒那种执意要离婚的念头，对于他来说，这场婚姻是他这辈子最大的耻辱和讽刺。
没有人能接受一段被逼无奈的婚姻，她也一样。
只是她在欠下那么多恩情的时候，就失去了选择的权利，而季止寒还有。
难怪季止寒这几年对季爷爷的态度都是不温不火，更多时候像公事公办的上下属，而非是亲人。
至于对她……
鉴于当年是以那样方式让季止寒和她结婚，那么季止寒这些年对她的种种伤害是不是就没那么可恨了？
是吧！
毕竟他那样一个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人，从来都只有他掌控别人，什么时候被人牵着鼻子走过？
她心里忽然就释怀了很多，之前对季止寒的怨恨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甚至还会因为孙莹莹为了活命抛弃他而为他难过。
虽然生命大于一切，但是被喜欢的人抛弃的滋味，肯定是不好受的。
特别是他那种自尊心极强的男人。
想到这里，徐曼今自嘲的笑了。
她是有多犯贱，明明被他伤的遍体鳞伤，还能为他找借口开脱。
可是她就是爱他呀！
……
徐曼今回到家已经是中午，除去沉重的心情，只剩下满身疲惫。
整个人陷进沙发里，想就这样好好睡一觉。
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以为是陈妈，没去理会。
“看来姓李的昨晚在你身上没少卖力。”
冷冰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曼今蹙了蹙眉，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迷迷糊糊睁开眼，季止寒那张英气非凡的脸就在眼前。
徐曼今怔怔的盯着他看了许久，大脑情不自禁浮想他被季爷爷逼得无路可退，选择和她结婚的画面。
然后又联想到他那么爱孙莹莹，孙莹莹却选择了放弃他。
眼里不由得就带上几分同情和难过。
季止寒被她这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的十分恼火，不爽的开口，“徐曼今，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在你眼里很可怜？”
徐曼今猛然回神，支吾了一下，“没，没有。”
这才确信不是自己的幻觉，季止寒确实在家。
季止寒讳莫如深的眸子盯了她几秒，并不相信她的话，下警告，“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
丢下话，季止寒转身上楼。
“季止寒……”徐曼今忽然站起来叫住他，想把当年的事情跟他说清楚。
“亲爱的……”
她刚要开口的时候，楼上传来一道娇滴滴的女人的声音，而且……还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