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院长再次将他打量一番,感叹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已经是个一表人才的大人了。”
季止寒轻轻一笑,“您也老了。”
“是啊,老了。”老院长目光慈善的看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前一样,“娶媳妇了吧?”
季止寒眼底暗了暗,低低的‘嗯’了一声。
“怎么不把媳妇带过来给我看看?”
“今天来是想向您咨询点事,下次再带她过来看您。”
老院长点点头,“我如今年纪大了,很多事都记不起来了,只怕帮不到你多少。”
“您能记得便告知我,不记得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
“你说,我看看有没有印象。”
“在您印象中,我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性格,或者,我来孤儿院一般都会做什么?”
季止寒也不知道自己想知道什么,只是之前听老太太说过,他患上抑郁症那段时间,最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孤儿院。
还说可能是和小朋友在一起玩的开心,那一年他的抑郁症好了很多。
“你小时候是一个怪孩子,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也不爱和小朋友一起玩,通常都是自己一个人躲起来。”
说到这里,老院长顿了顿,又接着道,“不过,好像有个小女孩一直追着你。”
“那您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吗?”
老院长想了许久,摇摇头,“记是不记得了,印象中,她总是追着你要甜枣吃。”
季止寒眉心一跳,“她是不是姓徐?”
老院长又努力想了想,最终还是摇摇头,“真记不起来了,但是她好像还有个弟弟。”
季止寒更加肯定那个小女孩就是徐曼今。
可是,他五年前派人调查过,徐曼今和他弟弟明明是在M市的孤儿院,怎么会又在这里?
“院长,当年福利院的一些名单您这边有没有?”季止寒问。
“不在我这儿了,你要去找新院长拿。”
季止寒又跟老院长聊了一会,重新去找新院长。
从院长那里拿到名单的时候,季止寒的手是抖得。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紧张,大抵是这一天发生了这么他不知道的事,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
季止寒把那年的名单仔仔细细找了三遍,但是并没有徐曼今的名字。
徐家当初收养了徐曼今姐弟俩,就是因为同姓,觉得有缘分,所以徐曼今就不存在有其他名字。
难道那个小女孩不是徐曼今,只是巧合?
巧合两个字根本说服不了季止寒。
他甚至前后两年的名单都找了两遍,结果依旧没有徐曼今三个字。
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巧合的事……
季止寒离开档案室的时候整个人有些恍惚,突然‘砰’的一声,他才回了回神。
地上掉了一本书,是他不小心蹭掉的。
季止寒弯腰捡起来,意外的发现封面上写着‘转院名单’四个字。
他心里‘咯噔’,徐曼今会不会是之后转过来的?
心里这样想的同时,季止寒已经把打了开来,找到了要找的年份。
转院名单不像员名单那么多,季止寒目光犀利,几乎是扫一眼就找到了徐曼今的名字。
上面记载着,徐曼今姐弟俩是在第二年从M市转到这边来的。
所以当年追着他要甜枣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徐曼今。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有关他和徐曼今的记忆全都被抹掉了?
老爷子一边要他和徐曼今结婚,一边又抹掉他对徐曼今的记忆,究竟是为什么?
当年他们两个还只是个孩子,两个孩子之间能有什么秘密是他如今不能知道的?
季止寒想破脑袋都想不通这点。
回到A市的时候,已经深夜。
车子停在别墅前,季止寒在车里已经坐了半个小时,看着楼上漆黑的卧室,想上去找她谈谈,但想到她的伤还没好,到底还是驱车离开了。
……
三天后,是徐曼今不得不去医院的日子。
这两天她几乎没有下过地,就连去卫生间都是绷着腿,陈妈扶着她挪过去的,所以伤口愈合的还算不错。
“一定要今天去么,不能再过两天?”陈妈是希望她能再过两天下地,这样伤口就差不多痊愈了。
“我已经拖了两天了,不能再拖了。”
陈妈见她态度坚定,便不说了,只道,“您这要是有个好歹,先生回头又得责备我了。”
“放心我,我会注意的。”
“先生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心里还是担心您的,有时候明明到门口了,却不肯进来。”
“你怎么知道?”
“前两天我起来得早,看到门口丢了一堆烟头。”
“说不定是别人扔的。”
“哪有人在别人家门口抽那么多烟的,而且你烟我认识,就是先生平时抽的那款,都是从国外运过来的,国内买不到。”
徐曼今没说话了,眼底若有所思。
“陈妈不知道你们小俩口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陈妈看得出来你们心里都有彼此。这世上,除了生死,没什么事是不能解决的,不管怎么样,陈妈都希望你们不要给人生留下遗憾。”
徐曼今坐上金鑫鑫的车,人还是心事重重的。
金鑫鑫开着车,抽空朝身旁看了一眼,“怎么了?从上来就心事重重的。”
徐曼今摇摇头,“就是有点紧张。”
金鑫鑫腾出一只手,伸过去把她的手握住,“别紧张,过了这关你就可以解锁自由,再也不用受那只季狗的气了。”
金鑫鑫已经在心里都替她开心了。
徐曼今没说话,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些隐隐不安。
“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季狗提离婚?”
“我还没想好。”
“不过也不着急,按照季狗的渣性,你前一秒提离婚,他后一秒就能把民政局搬你面前,然后去天爵会所包场庆祝个三天三夜。”
“……”徐曼今心里悻悻然。
至于么!
不过以季止寒那股吃饭做梦都想离婚的劲,说不定真干得出来。
金鑫鑫又道,“所以啊,你跟他提离婚的时候,千万要洒脱一点,别让他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似的,你要让他觉得是你解脱了,懂不?”
简单点,就是让他知道,是她甩了他。
“怎么洒脱?”徐曼今有口无心的问了一句。
“你就把离婚协议书往他那张绝世美脸上一甩,最好把他的鼻子砸淌血才好,然后仰着下巴眼观天,甩出一句,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