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砚的办公室，季止寒坐在沙发上，对着面前那些完全看不懂的检查数据，皱了皱眉。
“说结果。”
“初步判断，你的部分记忆缺失跟撞击无关。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药物所致。”
季止寒眉头拧的更深了些，“有什么依据？”
盛砚从一叠检查单中抽出其中两张，“撞击和药物的染色的是不同的，如果是撞击导致大脑出现状况，染色体会呈现出黄色预警，如果是药物导致，则呈现的是蓝色预警。”
“这是你的检测结果。”
盛砚递给他一张检测单，上面清清楚楚显示的蓝色图案。
季止寒接过来，盯着那蓝色图案看了良久，眼底高深莫测，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准确率有多少？”好一会，季止寒才开口。
“这是德国最新研发的大脑追踪科技，可以根据大脑追踪到三十年之内发生过的状况，目前准确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
这么高的准确率，大概率是不会有错了。
季止寒眼底一片深沉，他看着盛砚，像是做最后一次确认，“所以，我是因为吃了某种药物才出现的记忆缺失？”
盛砚摇头，“医学界目前还没有口服药物可以达到这种效果，部分记忆缺失，只有一种办法，药物注射配合一种可以控制大脑的仪器，再结合催眠术。”
“目前具备这些仪器设备的除了德国，还有米国也有一台。想做这种技术，不仅仅是财力的问题，人脉关系也要到位。”
盛砚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所以解释的比较详细。
季止寒没了声音，他记忆中是十岁那年因为抑郁症复发去了米国，一直在那边到成年回来接手季氏企业，但是印象中，他没有做过这种技术。
当然，除非是那段记忆也被抹掉了。
“你之前说过，去米国之前你的抑郁症复发过是不是？”盛砚问道。
季止寒点头。
“一点都不记得是因为什么事导致复发的？”
季止寒摇摇头。
他有一段时间的记忆其实是有点支离破碎的。比如他五六岁时的记忆他都能记得很清楚，但是八岁到十岁之间的记忆却记得很少。
他能隐约记得孤儿院那场大火，有个女孩拼了命的把他从火焰中拖出来，熊熊燃烧的木柱砸在她身上，她都没有放弃他。
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至今都停留在他脑海里。
老太太说他经常去那个孤儿院做救助，可是他却没有一点印象，唯独记得的就是那场大火。
后来他抑郁症突然复发，之后就去了米国做治疗。
“我认为，你八岁至去米国那段时间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会选择把那段记忆毁掉。”
盛砚看着他，神色严肃，“至于目的，恐怕只有你家老爷子清楚。”
之所以说老爷子清楚，因为老爷子搞了一辈子的医学，在国内外也是有着响当当的名气，他想搞到医学新科技是一句话的事。
只是不知道这个老爷子玩的是哪一出。
季止寒不免又想到那天他问起不记得和徐曼今认识的事，老爷子当时的反应，他更加肯定老爷子有事隐瞒，并且这件事和他缺失记忆有关。
所以，老爷子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的血基因检测好像也有点问题。”盛砚虽然不想在这种时候给他增添烦恼，但是身体上的问题，他也不好隐瞒。
“什么意思？”
“目前来说可能不仅仅只是血型问题，不过还需要做进一步检测和培养才能确认。在此之前，你要戒酒戒烟一周。”
“多久能出结果？”
“快的话，三个月之内。不过你放心，血检这方面没有任何危害。”
季止寒没再说话。
对于他血型不正常这件事，老爷子说是他小时候因为长时间高烧不退，他父母偷偷带他去看了土郎中。
吃了一个月的药，烧是退了，但是检查血项的时候，发现血型出现了异常，后来被确诊为血型基因突变。
当初医生给出的结论是，除了血型不同之外，没有其他危害。
这么多年下来，他身体一直都很好，且每年做定期检查，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
季止寒回到公司，立刻把张秘书找过来，让他着手去调查老爷子近些年都来往了哪些人。
紧接着，他去了一趟S市的孤儿院。
孤儿院他有些日子没来了，每年就是以公司的名义拨款，送物资。
如今管理这里的已经不是当年的院长，据说老院长年事已高，已经不认识人。
在院长的带领下，季止寒见到了当年的的老院长。
老人家白发苍苍，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陈旧的老书，另一手拿着放大镜，看的认真。
“老院长，您看谁来看您了。”
老院长闻言，慢吞吞的抬起头，盯着面前的季止寒看了半晌，摇摇头。
“那一直资助我们孤儿院的季氏集团，您还记得不？”院长又问道。
老院长点点头，沧桑的声音响起，“记得。”
“他就是季氏集团当家的，季止寒，小时候您还抱过他呢。”
老院长浑浊的眼睛再次看向季止寒，然后冲他招招手。季止寒拉过椅子，坐下来靠的近了一些。
老院长凑到他跟前，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长得好哦。”
季止寒也不确定老院长到底有没有记起自己。
“季先生，您跟老院长聊，有什么事你再找我。”
“好。”季止寒颔首。
老院长把书合上，递给季止寒，意思大概叫他帮放起来。季止寒接过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
“老院长，您记起来了么？”
老爷子摇摇头，“老了，记不起来咯。”
“那您还能不能记得，十多年前院里发生的一场火灾？”
老爷子长长叹了口气，“怎能不记得。我管理院里那么多年，唯一失职的一次，那场大火里救出了一个孩子，也带走了一个孩子，我至今都自责万千。”
“您别这么说，那是一场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那样的事。”季止寒安慰。
老院长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看着他，“你怎么知道那场大火？”
“因为我就是那个被救出来的孩子。”
“你是……”老院长指着他，激动的手指都在颤抖，“你就是止寒？”
“是，我就是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