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一旁的夏甜神色也有些凝重。
两人对视一眼,显然都是一个想法。
夏甜起身,“我去查。”
“小心点。”郁京泽叮嘱道。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夏甜回来了,本来干净的外套上沾了血迹,她脱下就随意地丢到垃圾桶里,穿着小背心坐在郁京泽身边。
“怎么弄的?”
“碰见了枭爷的人拖着个半死不活的往我身上丢,我躲开了,和他们说话的时候那个人爬起来抓了我一下沾上的。”
“他们说那个人说是听你的命令才出卖枭爷行踪的。”
郁京泽挑了挑眉尾,“居然这么栽赃老子,你怎么没把人带回来,老子好好教训教训他!”
夏甜白了他一眼,“带回来死你这啊。”
她看到的时候那都不成人样了。
郁京泽点点头,“也是,按照枭爷的手段敢背叛他的确实没好下场,不过到底是哪个家伙在后面挑拨我们的关系?”
“这事得解决了才行。”
他可不想和枭爷把关系搞僵,不然以后有的是麻烦。
郁京泽顿了顿,问道:“那你问清楚了吗?”
“问了,那些人说枭爷确实是被追了很久,还好没什么事,但具体的他们也不可能和我说。”
“我也去了那家宠物医院,确实是枭爷的地盘,已经关门了,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但我找到了这个。”
夏甜拿出手机递给郁京泽,里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可以很清楚的看见车牌号,郁京泽对这个车牌号还是很熟悉的。从车上下来的那个人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长相,但和温拂的描述是一模一样的。
本来也没人知道这个枭爷长什么样,面具反倒是成了他的一个标志。
不过据说他最常戴的是一个金银色的狼面具,这个视频里他戴的是再普通不过的面具,很常见的那种。
“你这是在哪找到的?”
夏甜剥开一粒糖果放到嘴里。
“从停在那里的一辆车的行车记录仪里拿出来的。放心吧,虽然我砸了它的车窗但我留了足够的修车钱的。”
郁京泽笑了起来,给她竖起大拇指,“有进步。”
以前她做事也很鲁莽,想干什么就干了,后来被人找了警察查了监控直接找上门,还是他补偿了一大笔钱才解决的。
“那看来嫂子今晚帮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枭爷了,真是巧。”
如果是枭爷的话倒是不用太担心,他不是那种会恩将仇报的人,反而是有恩必报的。反正至少不会对嫂子不利。
郁京泽一转头见夏甜还是皱着眉,轻笑,“这是怎么了?”
“我觉得这不是好事,温姐不该掺合到这个圈子里来。”
夏甜没有郁京泽这么乐观,她觉得温拂弱不禁风的,要是被卷进来了她肯定没办法自保,要是再被那什么劳什子枭爷的对手盯上那就更糟糕了。
“你说的也对。”郁京泽转着手机玩,“可如果他真想做点什么我们也阻止不了,但愿他能把这件事处理好,不要给嫂子带去麻烦。”
郁京泽想了想又问道:“那家宠物医院外面有监控吗?”
“有,但我查过了没有记录。”
不然她也不至于找停在那里的车子里的行车记录仪。
“那看来枭爷是想要保护嫂子的。”
不然也不会把监控都给删了。
“不管怎样,我还是先把这个消息告诉陆哥吧,以免他担心。”
郁京泽说着把视频发过去,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发给陆迢。
他接下来也要好好查查到底是谁想要栽赃他。
“你这要是没事的话,我去保护温姐。”
郁京泽睁大了眼睛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我这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吗?你刚才不还告诉我说有人想要栽赃我暴露枭爷行踪?这不得查一查?”
“我发现你自从认识嫂子以后,这心全扑到她那边去了,好歹也顾一顾我啊。”
现在的情况明显是他更危急需要她一点好吧。
夏甜眨眨眼,“好像也是哦。”
郁京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还挺好奇的,你怎么那么护着嫂子?你们认识还没多久的时候,我看你就一门心思护着她了。”
夏甜垂着眼,纤长浓密的眼睛遮盖了眸中情绪。
“她很像我以前的一个妹妹。”
郁京泽这倒是来了兴致,“没听你说起过。”
这么多年了,他也不知道她还有一个妹妹。
“是被关在那里的时候认识的,她比我小一点,那双眼睛里一直带着惶恐迷茫,只有跟在我身边的时候才会没有那些恐惧。”
“其实我也不懂她为什么会信任我,明明在那里我们彼此都是敌人,可就算那些人逼她对我动手,她也没有,因此被责打关了好几天。”
“她对我抱有最大的善意和信任,所以我也一直保护着她,想有一天能够带她离开那里。可惜我最后还是没能护住她。”
甚至亲眼看着她死在了她面前。
郁京泽看着她平静地说着这些,眼里带着些许心疼。
“你当初怎么没有和我说?你要是和我说了,我可以为她安排一块好墓地。”
“找不到了。”夏甜看着鞋尖,“我也不知道他们把她丢去哪里了。”
郁京泽沉默了会,剥了一根棒棒糖递到夏甜嘴边,“都过去了,那人也被抓了。”
夏甜张嘴含住他递来的糖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郁京泽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肩膀给你靠靠,要不要?”
夏甜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你留着给那些女人吧,我用不着。”
“行,那你陪我飙车去。”
郁京泽强硬地拉住夏甜的手把她拽了起来,不顾她的拒绝把她带上了车,塞紧了驾驶座。
“来,你开。”
“行。”
夏甜撸起袖子就是开,上了专门的跑道后车子简直快到要飞起来。
郁京泽也不怕,就戴着防风墨镜悠然地看着前方。
风呼呼地吹在脸上。
郁京泽看了眼夏甜的神色回想起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
他那时候年轻气盛,一个人带着装备出去探险,走着走着就到了一个深山里面,那里居然有一座城堡,从外面看起来爬满了蕨类植物,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他本来是想要进去看看,但是却听到了一声惨叫。
是孩子的声音。
他在外面徘徊了很久,联系了他的人通过信号找过来,他自己就先翻墙进去了。
院子里也很杂乱,看起来真的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可是那惨叫声又响了起来。
他顺着声音找过去发现了一间暗室。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不太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他一直等着,等到他的人过来才进去。
里面的场景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那地方布置的就像古代时候的监狱一样,摆满了各种残忍的刑具,地面关着的都是小孩子,有几个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夏甜就握着一把刀站在血泊里,那双眼睛看着地上的人没有半分情绪。
就算听到他的脚步声也没反应。
她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项圈,后面的铁链连接在墙上。
倒在地上的其他几个孩子也有项圈。
他们就像是被豢养的畜生一样。
郁京泽让人打开门,他小心走过去,还没靠近夏甜就突然对他动手了。
郁京泽动作迅速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他看着她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里一点点积聚了微光,可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她所有的动作都像是动物的本能一样。
不敢想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
他的人也找到了把他们害成这样的人。
那是一对夫妻。
一个在剧组当群演,另一个是个健身教练。
他们是电影的狂热爱好者,彼此打赌看谁能够训练出最顶尖的杀手。
于是他们就专门哄骗那些走丢的小孩,或者是去偏僻的山村里买孩子过来,每个孩子都会经历严酷的训练,然后自相残杀留下最厉害的那个。
每次有了获胜者,输的那个还是不服气,于是又开始下一轮的较量。
他们把这当成是一场游戏,一场能够证明他们不是废物比对方强的游戏。
只是苦了这些孩子,遭遇了非人的对待。
他们大部分都没能走出这个城堡,乃至是这个暗室。
那两个人被抓走之后去医院检查了下,发现他们都有精神类的疾病,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里。
而活下来的孩子也只有几个,除了夏甜看起来还算正常,另外那几个孩子都是精神恍惚的。
他们离开暗室,走到阳光下的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挣扎的想要躲回去。
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被抓到这里了,每天都要经历动物一样的厮杀,动辄就是打骂。有两个连话都已经忘了怎么说。
他们只知道遇到什么事就要动手,要除掉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
郁京泽带去的人都差点被他们伤了。
他们早就不能适应外面的生活了。
只有夏甜算是最平静的,也是最不抵触的。
她自己走出了暗室,走到阳光下坐在阶梯上,一直都没说话。
直到郁京泽准备离开的时候见她还坐在那里就朝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