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好!”
在一路行礼问好中,陆远宁穿过众多营帐回到位于营地正中央最大的那个帐篷。换了衣裳才去找另一位将军黄致诚。
定远将军黄致诚是正五品,比他略高了半级,此人一贯中庸,不以势压人,也不过分逢迎有靠山的小陆将军,两人算得上相安无事。
几句话交代清楚,黄致诚便带人前往大营。上差不常来,来了也管不到他们这一亩三分地,但在陆大将军面前多露露脸很有必要。顺便把陆小将军身上为数不多的优点多提几句,大将军一高兴,西小营或许便能多得些补给。
陆远宁中午喝了点酒,此时回到自己的地盘愈发自在,随口吩咐了个军士去找钟念,自己便直挺挺的躺下等人伺候。
照理说端茶倒水这样的小事随便找个人也能干,但他不习惯自己帐篷里晃悠着陌生人,还是那个单薄的小身板看起来最顺眼。
钟念跟人互搏摔得一身土,怕陆远宁着急不敢耽搁,一边跑一边拍打,赶过来的时候身上勉强干净一些,红扑扑的脸上汗水把灰土冲出一道道沟。殷勤的趋到陆远宁床边:“将军,您找我?”
陆远宁有些晕,闻声看过去,满脑子乱七八糟念头登时给这副尊荣驱赶散了。他嘴角抽抽着,一脚虚踹过去:“这脸挂了有二斤泥吧,滚出去给爷洗干净!”
等钟念收拾干净自己再提了烧开的水来给他泡茶,陆远宁已经睡过去了。帮他褪下靴子,盖上薄被,怕他醒了又叫人便没敢出去,拿了他的兵书来读。
陆远宁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是饿醒的。歪头便看到钟念蹲着马步趴在书桌边看书,另一张桌上放着个小砂锅,应该是给他留的晚饭。
这小子……
陆远宁都不好意思骂人了,大献的小兵若都这么用心,平定萩安或许不是梦话。
咕噜噜……
钟念循声望去,陆远宁不好装下去,粗声粗气道:“过来扶爷起来。”
钟念还记的昨日早上的事,想着他若是再反手拧她,就弯腰顺势一转便可化解,若是补上一拳或者一脚那便可将他放到……
当然只是想想,还手是不敢的。
陆远宁握到她手的一瞬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没有如钟念所料,而是反手一拉。钟念的戒备落空,且刚扎了许久的马步有点腿软,直愣愣便那么扑到了陆远宁身上。
“嗯……”陆远宁一声闷哼,没有口出恶言,而是双手齐出将他禁锢在身上,不许她起身。
钟念一头扎在陆远宁硬邦邦的胸膛上,鼻子酸胀无比眼圈就红了。第一反应是按住身下的东西想起来,偏动作慢了一步被禁锢住。一时心头慌乱,不知道陆远宁又想出了什么折腾人的法子,疑惑的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满是可怜巴巴求饶神色。
陆远宁身上还有酒味,他酒量不错,睡一觉后再做什么基本就跟酒没关系了。他双眼圆睁,就那么近距离的盯着不足一尺距离的钟念,脸蛋白白嫩嫩,鼻头眼圈都红着,好像要哭似的,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
他突然就知道了那顿饭后心里憋着的那团火究竟是为何而起的了。
“……偌大军营就找不到一两个清秀可人的?”
“……私底下这事儿寻常的很,不然寂寂长夜,将军们拿什么排解?你都不知道吗?”
那两人的话在耳边反复回响,不知不觉困住钟念的手越来越紧。
钟念从他眼神发觉情况不对劲,一边挣扎着一边急道:“将军,你怎么了,你放开我去给你熬醒酒汤……”
后面的话还没出口,她就感觉到来自另一个方向的危险。那个地方天天明晃晃的扎眼睛,熟悉的很!
钟念在北地长大,民风还是比较开化的,而且每天守着那么多牛羊,动物本能总能让她学到点什么,所以每天面对清早的陆远宁,她挺坦然的,不过是动物本能罢了。
同时她也庆幸自己瘦的皮包骨,姑娘该有的她连个影子都瞅不见,所以混进来这么久,一个怀疑她不是男人的人都没有。
难道今天就兜不住了?
她不怕别的,就怕陆远宁发现她是个姑娘把她赶出去。
后面的话噎在喉咙里再也出不来,钟念的脸瞬间涨红,冷汗似乎呼呼的往外冒。
“将,将军你醒醒,我是男的,我是男的!”她也不敢喊的太大声,怕把外面的人招进来。
陆远宁闭了一下眼睛,抱着她的手慢慢动了动。
好像也还行,并没有什么厌恶排斥的感觉。
不过是排解罢了。
聊胜于无。
钟念额头上的汗简直要滴下来了,既不敢拼尽全力挣扎,怕伤到他,又不愿就这么屈从,这算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