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不管他是愿不愿意招。
而江暖瑕的任务，自然是让他招。
果然，在他们“等待”的时候，有一个狱卒企图毒杀犯人，被阻止之后，毫不犹豫抹了脖子。
江暖瑕蹲**子，查看之后然后抬下去。
她用帕子擦手，然后扔掉。
“胡大人，命大啊。”
对于自己被抓，犯人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他之所以没有自尽，除了被看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滕容沉跟他说过的话。
他抬头看过来，“你是？”
“江暖瑕。”她道，“御用拱卫司的人。”
“满盈县主？”
“我现在是为拱卫司办案。”
县主只是荣耀而已，又不能用。
“锦衣卫啊。”
“是，胡大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拱卫司审讯五十九书。”
“自然听过，鼎鼎大名。”
“多谢。”
胡大人看过来。
江暖瑕拱手，“不才，即使我所编著。”
怎么可能！
可是，她没有必要骗他。要严刑逼供，他也不怕的。
“胡大人不用想太多，只是让大人有一个心里准备。我们拱卫司审讯，不问出什么事不会罢休。但胡大人也可以放心，所有手段将针对胡大人一人，绝不牵连。”
“你！什么意思！”
“我能给你保证，你所保护的人，可以吗？”
胡大人爬过来，镣铐噼里啪啦响动，他抓住木栏杆。
“什么意思！？”他又抓住问。
江暖瑕让黑棋给他看东西。是滕容沉早就准备好的信物。
可以当成是将人控制了，也可以当成是救了人。
随便江暖瑕说。
“哦，我们去的时候，你家着火了。”
“！！”
“胡大人，好好考虑啊。”
“如果……你要我怎么做？”
“等会儿，严刑逼供，拒不认罪。”
胡大人睁大眼睛，惊讶万分。
不用说太明白，看他愿不愿意个人换一家人的命。
身后急匆匆地脚步声响起。
“县主！”
“哦，府尹大人。”
“为什么在本官还没到的情况下，审讯犯人！”
“府尹大人可别冤枉我，我也刚到。”
“！！”
他信她的才有鬼！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衙役。
“哦，他自杀了。”
“自杀？”
江暖瑕点头，“府尹大人，他为什么自杀呢？”
“我怎么知道！”
“咦，府尹大人，你身上怎么又血味？”
因为他刚刚遭遇了刺杀！
怎么想，都应该跟眼前的这个丫头有关，但是，他怎么想又觉得不正常。
这么点时间，能做什么？而且丫头的确还没有开始严刑拷问。
他将手臂往后，“不劳县主关心！”
“我才不关心你呢。”江暖瑕不该跟人面子，“太臭了。”
“……”
“哦，对了，既然府尹大人来了，那么，我们审讯就开始了？”
你连一点血迹都喊臭，还想拷问？
但结果告诉他，是的。
而一直沉默的胡大人，在之后的拷问之中，也明白了为什么刚刚江暖瑕要跟他说那些话。
他曾经有所耳闻，锦衣卫自从某个时间开始，酷刑的方式让人闻风丧胆。
听也就是听说，他还听说，可以专门挑人痛得生不如死，但表面又完好的手段。而他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他很惨，至少在府尹看起来很惨，但他本人倒是觉得还好，至少都能忍下来。
他也能做到拒不认罪。
他毫不怀疑，如果用另一种方式，他可能会在府尹当面就什么都招了。
江暖瑕已经给足了面子，他如果再不知道如何选择，那就是傻。
当天，睡着的府尹得到了一个消息，胡大人死了。
他从床上起来急忙赶往牢房，对，人死了，不是被调包。他赶紧问了自己的心腹，得到的消息是他没有出卖他们。
这他就放心了。
但是，这口气刚松，天一亮，属下来回报，说江暖瑕那边，一大帮人冲进了一个废弃的宅邸。
“她到底要干什么？是不是那谁死了，就胡来了。”
他很头疼。但是，江暖瑕的行为又个让他着实放心不下，他只能带人过去。他人到场的时候，江暖瑕正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嗑瓜子。
“府尹大人！”她挥手。
“……”府尹看着一头雾水，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江暖瑕很热情，“大人来的真凑巧啊。”
“本官想知道，县主到底在做什么！”
“哦，大雪过去之后，我发现这个地方真不错。所以打算买个院子住。这里就是我买的。”
府尹怎么样也想不到是这样一个理由。
他失去了语言功能一会儿，然后暴躁道：“县主！犯人死了！难道不是你昨日审讯过程有问题吗？”
“咦，那位胡大人死了啊？”
她低头。
府尹看不到表情，不知道为何，突然从脚底升起寒意。
对，不可能。
一切都很顺利。
那个没有存在感到皇孙死了，上头正准备着利用这一点，至于雪灾的事，既然老胡死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他的家人，对！得把他的家人灭口。
还有这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那里有空陪着这个黄毛丫头。
“算了！”他道，“本官很忙，先一步回府。”
“咦。”
明明只是一声很轻微的声音，但不知道为什么，府尹就听到了，而且还停下了脚步朝她看过去。
江暖瑕盯着某个方向，他也顺着视线。
是几个家丁装扮的人正在挖东西，把院子弄的坑坑洼洼。不知道这丫头搞什么鬼。
江暖瑕放下瓜子皮，让凝香近身，乖乖有对方擦手。
凝香看着自家主子的样子，脸红了红。
[主子可真乖啊，真好看！]
江暖瑕完全不知道自己以为的滕容沉后宫，这会儿完全心里想的是自己。她笑着好心提醒府尹。
“大人，我看也差不多，免得我再跑一趟，大人还是再留一会儿吧。”
“什么差不多，什么跑一趟？”
江暖瑕又不回答了。
她看到自己干干净净的爪子，朝凝香一笑，“我可真离不开你了。”
“主子说的什么话。奴婢不会离开主子。”
“……”好吧。
她没在意，而是起身，背手对着府尹。
“大人啊，这么多饿死冻死的灾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