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这边先按下不提,再说灵宝天尊下了昆仑虚,驾祥云,直奔东南而来。
飞了好久,来到一个去处。远见一座高山,高耸入云,不见峰顶。
灵宝心想此山便当是东南之天柱了,他按下云头,来至山脚。
山前有一面石壁,上刻着三个大字:“蒿里山”。
好一座蒿里山,有道是:
蒿里一何高,迢迢造天庭。
峻极周以远,层云郁冥冥。
梁父亦有馆,蒿里亦有亭。
幽岑延万鬼,神房集百灵。
洪荒大陆中间为以昆仑墟为中心的区域,是较早人类活动的地方,太上老君分封五帝,也是在这一带。后来洪荒的四方之地,慢慢也有了人类繁衍活动。这四方之地称为四大部洲,分别是:东胜神州,南赡部洲,西牛贺洲和北俱芦州。
这蒿里山正是盘古右腿所化之天柱,地处东胜神洲与南赡部洲中间,东南走向。
山之西北有条小路通向山顶。这山脚不见人烟,也看不见飞禽走兽。
且说灵宝天尊历经万劫,得鸿钧所传,修得天蚕九幻之术。
当下灵宝化作一巨石,横在上山的路口,方便观望动静。
不久,见一虎形人首的怪物和一猪头人形的怪物嬉笑着从灵宝前面经过。
见到巨石,那猪头的用脚踹了下,骂道:”他娘的,这山上又掉石头了!“
虎型的往山顶瞅了瞅,道:“这帮人怎么干活的,天天往下掉石头。”
二怪说着话往山里走去。
又过了不久,远见着从山里出来了俩怪,一个是个石头怪,长的高大笨拙,另一个是个木头怪,长的像棵树一样,两只胳膊又长又细。
木头怪对石头怪说:“上头叫咱们抓人,上哪去抓啊,这山周围都抓没了。”
石头怪说:”听说人都跑昆仑虚那边了,咱们往那边寻寻看吧。“
灵宝闻听,摇身变作一妖娆女子,一身孝服,坐在路边嘤嘤的哭泣。
俩怪倒是吃了一惊,木头怪喝了一嗓子:“你这妇人,在这哭啥?”
“我丈夫刚刚亡故,我回娘家迷路了走到这里。”灵宝说道。
石头怪冲着木头怪说:“甭管那么多,抓一个是一个,回去交差!”
二怪不容分说,推搡着灵宝就往山上走去。
灵宝故意装作害怕的样子,哀求道:“二位尊姓大名,要押我去哪里?”
“他叫魍我叫魉,带你去修宫殿。”木头人说道。
“修宫殿?”灵宝问道。
“嗯,这山里干活的人手不够,上头要我们四处抓人去修,看你身子柔弱,修建宫殿这活你干不得,不过这里正好有个差事,你干合适。”木头人说。
“你们头领是谁?”灵宝接着问道。
“我们头领是幽冥之神,冥王后土,少说话,快些走!”石头人催促着。
灵宝给魍魉带到半山腰一处平敞之处,见有许多人在那开采石头,他们都带着脚镣。
旁边有几个和魍魉长的相似,身材却明显小了一号的石木之怪在看管着。
魍走进旁边一个山洞,不一会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灰发老妪。
老妪一手拄根拐杖,一手拎个竹篮,背有些弯,脸色蜡黄,一双眼睛红肿着,像刚哭过一样,直盯盯的瞅着灵宝天尊。
老妪走到灵宝近前,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石壶和一个石碗来,将石碗置于一块石台上,慢慢的用石壶将其倒满。
“你叫什么?”老妪问道。
灵宝想了想,回到:“我叫灵姑”
老妪说道:“你以后跟着我,大家都叫我孟婆,你先喝了这碗汤暖暖身子。”
魍魉在旁诡异的看着灵宝,灵宝端起汤碗,定睛观瞧,见这汤可非寻常之汤!
汤里面滚动的非菜非米,颗颗如珠,有的晶莹,有的黄浊,有的血红......
灵宝艺高人胆大,自是不怕,也没多说话,几口便将这碗汤喝了下去。
见灵宝喝完汤,魍魉二怪鬼笑着离开了。
孟婆看着灵宝说道:“看你这身孝服,应该是亲人刚刚亡故。哎,喝完汤你应该困了吧,里面睡一觉先,睡完觉就不会伤心了。”
这汤五味杂陈,略有些咸,喝完慢慢口中回味甘芳。
灵宝圣体,喝完并没有什么异常感觉,只是像喝了碗陈年米酒一般。
听孟婆说他该困了,便顺势装作要睡的样子,跟孟婆进了洞,找个地方躺下了。
他躺着是躺着,可是却没有睡,他暗中观察着这个诡异的老妪,观察着这洞中的布置。
这洞不算大,里面摆满了坛坛罐罐,洞口附近有一石灶,孟婆把那把石壶放在灶上,打开了壶盖。
灵宝仔细的看着,只见孟婆从坛坛罐罐中分别舀出些什么,放到石壶里,然后低头眼瞅着石壶,竟然抽泣起来,眼泪劈了啪啦的往下掉,掉进了石壶之中。
过了一会,孟婆止住眼泪,将壶盖盖上,回头瞅了瞅灵宝,然后蹲下身去,向炉火吹气。
约莫能有一个时辰,灵宝听到石壶滚沸的声音,他也懒得继续装睡了,便起了身。
孟婆听见灵宝起来,并不起身,两眼依旧瞅着灶上的石壶,头也不回的说道:“你不要怕,叫我孟婆好了。”
灵宝听闻,故意说道:“我这是在哪里,我是谁?”
孟婆回过头来说道:“这里是蒿里山,你叫灵姑,你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再痛苦了,以后就跟着我帮忙吧。”
灵宝问道:“婆婆,你在熬什么?”
“熬汤”
“什么汤?”
“能忘掉一切过往的汤,别人都叫孟婆汤。和你说实话吧,你才就是喝了这汤,所以才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孟婆低低的声音说道。
“哦,那外面抓来干活的人,你也都给他们喝了吧?”灵宝故作惊奇的问道。
“是啊,这样他们就不想家,不想亲人了,就不会逃走了,也就不会给抓住打死了。”孟婆说道。
见灵宝不语,孟婆好像想宽慰他似的,又继续说道:“你觉得有点残忍是吧?可对有些人,尤其是有痛苦经历的人来说,能够忘记过去未必是件坏事。”
灵宝点头不语,孟婆说的也有道理,他很好奇,这孟婆汤是用什么材料熬制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