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坐好之后，秦龙撇了撇嘴：“看在你真心悔过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个机会。你听清楚了，就一次机会，我问你的问题不会问第二遍，你的回答要是不能令我满意，那你就给卫大人背黑锅吧，知府大人的死就算在你头上了。”
“是，是，我一定将我知道的全都告诉大人。”
“说吧，娴亭苑的房契是不是在卫大人那里？”
“是。”
“那你知道他把房契藏在家里还是藏在别的地方？”
“卫大人有个习惯，他认为贵重的东西，他一般都会藏在家里。”
“哦？你怎么知道的？”
“大人有所不知，我其实是卫大人的远房亲戚，我本来是燕州人，三年前我才来到冀州。娴亭苑原来也不属于卫大人，不知大人知不知道三年前，咱们冀州发生的一件大事。”
“三年前的大事？你是说卢员外被灭门的惨案？”
“是的，那时候卫大人刚刚上任咱们冀州的同知。他的这个官是花钱买的，他把他之前在燕州赚的所有银子都用来买官了。来到冀州上任之后，燕州的买卖就不能照看到，他就给变卖了。”
“他本来想将当时卢员外开设的娴亭苑买下来，可是卢员外根本就不卖，卫大人软磨硬泡很久都没能说服卢员外。最后卫大人一气之下，动了杀心。”
秦龙震惊道：“什么？卢员外被灭门的案子是卫大人干的？”
老鸨子点了点头，他心想，既然她害怕卫大人最后没事回来报复自己，那不如把他的老底都抖搂出来。
“是的大人，他仗着自己是官，将此事压了下来。”
“怪不得，当初刚上任的卫大人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现在想一想，他当时的做法全都是在阻挡自己查下去。”
秦龙看了一眼老鸨：“你继续说。”
“卫大人强取豪夺得到了娴亭苑之后，就找了我来给他打理娴亭苑，馆子里原来的护院打手什么的全都被他换掉了，都是他找的一些他信得过的人。”
“虽然这次刺杀知府大人的人不是馆子里原来的打手，但是也是卫大人亲自找的人。”
秦龙眯缝着眼睛：“你之前不是说，你不知道是不是卫大人杀了知府大人吗？”
“大人，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现在想一想，就属卫大人的嫌疑最大了。”
“那你肯跟我们去指认那些凶手吗？”
“没问题。”
老鸨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下来，反正她是不想看到卫大人出来了，干脆就做绝了。
“好，你先等着，一会儿就跟我去娴亭苑捉拿凶手。”
秦龙回头让人给老鸨倒了一碗水，然后众人就出去了。
“知事大人，今晚的审讯就告一段落了，一会秦谋还要去拿人，大人可以先回去将口供给其他几位大人过目。”
知事一拱手：“秦捕头，那本官就告辞了。”
知事临走的时候还在心中暗想，自己跟着历届捕头审问犯人多次，这一次可是最轻松的一次。这个秦龙，不简单。
这时候，府衙的捕快已经全部集结在了大牢。秦龙分成两队，他带领一队人马赶往娴亭苑，另一队人马则是赶往卫大人的家宅，等这边抓完人，秦龙就要敢过去抄卫大人的家。
杨战此时正躺在牢房的草垫子上呼呼大睡呢，这里的审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鸨没有回来，紫兰和英红两位姑娘团坐在一起。
“姐姐，张妈妈到现在都没回来，他不会已经动过大刑了吧？”
“应该没有吧，刚才那些大人审问我的时候，他们没关门，故意让我听见了张妈妈的呼喊声。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我听见张妈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英红点了点头：“那就好，我本来还以为你想誓死顽抗呢，还好你都说了，咱们这身子骨可经不起他们的大刑伺候。”
紫兰闻言，黯然地低下了头。英红见状安慰道：“姐姐，你用不着觉得愧疚。你跟小志本来就是露水姻缘，他要是真的心中有你，在你被抓回来的时候就应该跳出来给你顶罪。你被带回来的时候我可是看见了，小志就躲在角落看着你呢，他的脸上可是一点着急、心疼你的意思都没有。”
紫兰不想再谈小志的事情，他低着头就看到了躺在草帘子上睡觉的杨战。
“这位公子是跟我们一起被带回来的，我们三个都轮番被审了一遍，却为什么不审他呢？”
红英一拉紫兰，然后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
“姐姐你小点声，没听他之前说过吗，他跟那个秦捕头可是兄弟，秦捕头审谁也不能审到自己兄弟头上吧？”
紫兰一想也是：“那这么说，秦捕头抓这位公子过来，就是走个过场？”
“当然是走过场，不然还能怎样。”
“那你说是不是卫大人杀的知府大人？”
“很有可能，现在最大的嫌疑只有卫大人最大。没听这位公子说吗？人家连动机都有，就是知府大人发现了卫大人私自营商，这才杀人灭口的。”
“卫大人要是倒了，我们怎么办？我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张妈妈手里。张妈妈是卫大人的人，他是不会把卖身契还给我们的。”
英红闻言眼珠一转，然后他看向了在那酣睡的杨战。紫兰顺着英红的目光，也看向杨战。
杨战睡得正酣，根本不知道两位姑娘说了什么，但是武能可没睡，他还是大内高手，耳聪目明，将她们两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武能只是负责保护杨战，还有，知府大人被杀案已经有了眉目，这也多亏了杨战。他现在终于知道皇上为什么封杨战为宰相了，杨战是真的有本事。
对于两位姑娘的眼神，武能并没有理会。
紫兰悄悄地问道：“你觉得这位公子能给我们自由吗？”
英红想了一下回道：“姐姐，今天秦捕头干的这些事明显是要致卫大人于死地，而且那些通判大人来了之后并没有反对，这就说明他们是铁了心要这么干的。而且看现在的情况，秦捕头一定会去抄卫大人的家。我们的卖身契要是没在张妈妈那里就一定在魏大人家里，秦捕头去抄家，你明白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