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流云接过布巾，抢在福佳前头，低头替着小世子带上。
“殿下，我先进去看一眼，然后你再进来。”
门前尸体的味道已然如此重。
里头尸首必然是面目全非居多，小世子还是个孩子，能够免去就免了直视恐怖场景。
他怕吓着殿下。
“千流云，本世子没那么胆小。”
上一世她见过的尸首还少吗？更何况里面那些尸首还是她亲自解决的。
旁观尸首与亲手杀人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千流云想拦着，谁知道小世子直接从他拦着的胳膊下穿了过去。
“殿下……”
不仅人没拦住，还让率先走过去的殿下，拉开了盖着尸首的白布……
果然是面目全非。
再是天气寒冷，尸体就是尸体。
肿胀发泡，已然是看不出原本样貌，南门皓月拿着一旁的细棍，挑开尸体手掌，蹲下来细细看着手上纹理。
“……”
一旁的刑部衙役已然是惊掉下巴。
皇家七岁的孩子，果然是非同凡响。除了开门时尸臭飘出后，小殿下有短暂的微皱着眉头外，进入屋内后再无表情。
“食指中指肿胀，看不清老茧了……”
南门皓月扔掉细棍，起身，语气难掩可惜。
千流云亦是上前查看，果然一如殿下所言，手指皮肉变形，关节已然不明显，更不要说老茧了。
明面上的线索，算是断了。
不过，就算是不断，他们恐怕也难以查到南门繁星的头上。
仵作验尸，需得将尸体的表征一一细查，呈报的那份里可没有提及食指与中指处的老茧。
怕不是玩忽职守那么简单。
尸体是唯一证据，那么经办的官员便一直拖着，直到“证据”面目全非。最后一点凭证全无，果然是个对新帝南门候交差的好法子。
无功而返。
世子府中，千流云怕也是沮丧了，遂将自己关在厢房里，不曾露面。
“主儿，看来跟着何欢的那拨人是秦相府的人。”
福佳伺候着小殿下悄声道。
“嗯，如今看来，南门繁星出息了，暗中还养了一批人。”
当日两拨人，现下都搞清楚了。
没想到最有嫌疑的千老将军，倒是真的没插手其中。
刺杀世子替身何欢那拨人，没有暴露在明面上，当日在外围援助的山国遗族们，将那些刺客尸体一并打扫干净，没留下什么痕迹。
事后，宋飞便在暗中追查那些人的来历。
因为非明面上，进展一直不快。
现在看来，没必要细查了。
“福佳，传信给秦相府的秦小公子，本世子有东西交给他，让他悄悄的来，若是露了马脚，别怪本世子将他扔到风口浪尖。”
秦小公子也是秦府的人。
若是连躲开跟踪的本事都没有，以后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想起刑部面目全非的尸体，南门皓月眉眼一冷，接着道。
“还有，让宋飞将外头那群刺客剁碎了，隔三差五扔进秦相府内，似南门繁星那般如法炮制，不取性命，一下子玩死了就没意思了！”
“是，殿下！”
福佳躬身下去，殿内徒留南门皓月一人。
秦相府、公主殿说到最后仰仗的还是宫内的贵妃秦婉宁，不让他们所依仗的从根部烂掉，怕是永远不死不休。
让她不爽，就刨掉根本就好。
“彩儿。”
殿内小世子高声喊到，彩儿推门进去。
“主儿，奴婢在，怎么了？”
“我想吃你做的红豆蜜奶了，还有吗？”
床榻上小娃娃，瞪着无辜圆溜溜的眼睛，对着侍女奶声奶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