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的早餐午餐呢?”苏棠提醒她。
温婉想了遍:“我记得从临市回来,已经是中午,兰姐炖了滋补的土鸡汤,我喝了两碗。”
可兰姐怎么会下毒害她呢,她想不明白。
“我看这应该是场局,你被人害了。”苏棠下了定论:“婉婉,你被人下药,那人是冲你肚子里的孩子来的。”
“宝宝的尸体可以再让我看一眼吗?”温婉精神恍惚,直掉眼泪。
怀胎七月,怎样也有了感情,孩子没了,像是割走她一块肉。
婴儿小小的尸体用一块布包裹,皱巴巴的身上都是血,脸也皱成团,可能太小了,温婉看不清五官,只知道是个男婴。
把孩子的尸体抱怀里,温婉的心拧得紧紧的,脸色苍白。
苏棠怕温婉伤心过度,从她怀里抱过来道:“婉婉你别太难过,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也挽回不了,节哀顺变吧。”
“可我怎么觉得我的孩子还活着?”
苏棠道:“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的大脑往往会选择性逃避,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你这种反应很正常。”
“你刚才晕倒的时候,顾廷州打了好几个电话来,你要不要回个?”
温婉抱着腿坐着,缓慢摇了下头:“不回了。”
她本来是想今晚告诉顾廷州肚子里怀了他的孩子,哪想到会出这种意外。
在医院待到后半夜,温婉把婴儿的尸体带走了。
苏棠提前联系了墓葬场。
处理完婴儿下葬,建造一座小坟墓,温婉还找来了法师给孩子超度。
处理完一切事情,温婉也消失了两天。
再回到御园,已经是中午时分。
温婉瘦了一大圈出现,吓到兰姐了:“太太,您这两天到哪里去了,先生都急疯了,你再不出现,他都要崩溃了。”
温婉盯着兰姐,从她住进御园起,兰姐就待她不薄,她想不出兰姐会想害她。
“兰姐,你喝了那碗鸡汤吗?”
事情过去两天,兰姐半天才反应过来:“您是指前天我炖的那锅鸡汤?”
温婉突然提这事,让兰姐摸不着头脑。
“你喝了吗?”温婉又问了遍。
兰姐急得直摆手:“我没喝,您应该了解我的为人,我从来不会动主人的东西,吃的东西也一样,您跟先生吃的饭菜,我是不会吃的。”
这是御园的主仆之间的规矩,兰姐从伺候顾老太太起就严谨遵从规矩,到了御园这边也是安分守己。
但是兰姐意识到了:“难道那碗鸡汤有问题?”
温婉观察兰姐,看不出任何异样,她问:“那只鸡真是菜场买的吗?”
兰姐心虚了下,说了实话:“不是,我在超市门口,有个老头担着两只土鸡跟着我,一直推销他是自家养的鸡,让我买,我看鸡也挺肥美就买了只。”
“那老头长什么样?”
兰姐挠头:“我给忘了,我就光顾着看鸡去了。”
温婉的心落到谷底,沉沉的一口气差点呼吸不过来。
问不出什么来,她虽然猜到是有人故意害她,却想不到会是谁。
刚流完孩子,肚子隐隐作痛,她靠着沙发就不愿起来了。
顾廷州接到兰姐打来的电话,赶回御园,看到温婉坐在那里,他紧紧就抱住她:“婉婉,你去了哪里?”
温婉苍白着脸色抬头,看到顾廷州似乎也削瘦了,她道:“我没事,这两天一直在苏棠那里。”
“为什么不接电话?”
温婉没有一丝力气解释,她只觉得很疲乏,靠在顾廷州怀里轻声说:“我想静静睡一会,你别问了好吗?”
她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不愿回忆这两天发生的事。
顾廷州没有再问,只是盯着她逐渐苍白的脸色,他眉宇间皱成了个深深的川字。
接下来几天,温婉一直郁郁寡欢,身体的虚弱加上失去孩子的双重打击,让她整个人都很恍惚,工作也心不在焉。
顾廷州坐到办公室椅子上,眉心也一直没舒展过。
许涛过来敲门,带来个消息:“顾先生,温海峰终于抓到了,目前被关在了平治监狱。”
顾廷州从办公室出来,直接来了秘书室。
门是虚掩着,透过门缝,顾廷州看到里面温婉盯着那盆月季发呆。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温婉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睛。
顾廷州过去拉住她:“我带你去个地方。”
坐入车里,顾廷州才道:“温海峰已经被抓了,关在平治监狱里,他在海城那边又犯了抢劫命案,不出意外会判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温婉盯着车前方:“我想去见他一面。”
顾廷州开车来了平治监狱门口。
登记完,温婉见到了温海峰,从铁窗口望进去,温海峰瘦成了猴,看起来狼狈又不敢正视温婉。
自从那次被温海峰用亲情利用过一次,温婉对他就不再有父女之情,只是抓到温海峰,她似乎也没有原本以为的喜悦,有的是五味陈杂:“我妈的玉镯能告诉我卖到哪里去了吗?”
温海峰哽了哽喉咙说道:“对不起!”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如果真的觉得内疚,告诉我那只玉镯的下落就行了。”
温海峰骗过她一次,温婉不会信他第二回,更不吃他苦肉计这套。
温海峰道:“我在地下赌 场输钱,把那只玉镯抵给了赌 场老板,那人姓周,至于他别的信息,我一无所知。”
姓周!温婉记住了这个人。
“他在哪里开赌 场?”
“京市的地下赌 场在昌盛桥那边,至于具体 位置,我跟你也说不清楚。”
京市有些暗黑勾当的角落,温婉确实不知道。
那些地下赌 场也只针对专门的人开放,一般正经的良好市民也根本找不到那块地方。
从平治监狱出来,温婉望着眼前的天空,不再碧蓝如洗,而是一片阴霾。
后来的周末,苏棠带温婉去了她一个做心理医生的朋友那里,温婉做了个测试,得出产后抑郁的结论。
眼看还有五天就是婚礼,温婉望着那身中式婚礼服,以及顾廷州送她的那颗价值连城的钻戒,陷入沉思。
身后的房门敲了几遍,温婉才开口:“进来吧。”
顾廷州从她身后圈住她,感觉到她越来清瘦,他拧了眉心:“最近没怎么吃饭吗?怎么不长肉。”
温婉回眸看他:“可能是婚前焦虑吧,你别担心。”
眼前的温婉虽然在笑,却总让顾廷州觉得抓不住她,他慌得抱紧她,仿佛要把她融入骨血。
良久以后,温婉道:“我没事。”
“这套婚服,我还从来没试过,我穿给你看。”
温婉穿上这套艳丽的重工婚服站在顾廷州面前嫣然一笑:“好看吗?”
顾廷州伸手摩挲她的脸颊,碰触到她细腻的肌肤,终究忍不住伸臂带过她的腰,截住她微张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