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没有动,让他予取予求。
她像个木偶一般让顾廷州很无奈,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回到酒店,温婉去开了另外一间房,临上楼前回眸:“明天我再给你答复好吗?”
顾廷州站着问她:“什么时候?”
温婉垂眸想了下,低低说道:“大概是回到京市以后,等奶奶的寿宴结束吧。”
温婉说完便来了她开的这间房里。
*
第二天白天从临市驱车回到京市,已经是中午。
兰姐做好了一桌菜。
顾廷州则要去公司处理点事,开车把温婉送回御园,他又出门了。
兰姐过来喊温婉:“太太,我炖了鸡汤,您先趁热喝一碗吧。”
鸡汤散发浓浓的醇香,温婉瞧了眼色泽,是正宗的土鸡汤。
“哪儿来的土鸡?”温婉问道。
兰姐:“我在菜场一个老头这里买的,那老头说是自家养的鸡,吃的都是饭菜,从不吃饲料。”
温婉喝了几口,味道确实很鲜美。
“太太,家里的衣帽间里有晚礼服,您今天要去老太太的寿宴,可以去挑一件穿。”
御园刚建时,布置了一间大的衣帽间,有不少正装和礼服,男女都有。
吃完饭,温婉来了衣帽间,从衣柜挑了件白色典雅的晚礼服,伞状设计,绣着珍珠亮片,可以很好遮住孕肚。
外面天气冷,温婉又挑了件款式简单的皮草。
站在穿衣镜前,温婉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盯着里面隆起的腹部,光洁白 皙,没有一丝妊娠纹。
她伸手抚着肚皮,隔着镜片的眼睛里含着一抹复杂。
昨晚她一夜未眠,决定把怀孕的事告诉顾廷州,打算等今晚宴会结束就说。
她也不知道这个决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可她不想做个自私的母亲决定孩子的人生。
若是哪天她杀了顾乾坤报了仇,顾家人不接受这个孩子,她再带孩子离开吧!
下了决心,她轻舒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傍晚时分,顾廷州回御园接温婉去了寿宴现场。
顾老太太的寿宴是在京市最好的一家酒店举办,当晚大半的上流社会的权贵都到场了,宴会厅内觥筹交错,喧闹又洋溢着喜庆。
顾老太太穿着一套红色唐装坐在轮椅上,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高兴的笑。
一座八层的蛋糕塔推到面前,顾老太太忽地朝温婉招手:“婉婉你过来,帮我切蛋糕。”
温婉站在宾客中,也没想到顾老太太会喊她。
全场目光落过来,温婉只有提着裙摆,踩着双低跟鞋走上宴会台。
切完蛋糕,染了奶油在手肘上,温婉过去洗手间清理。
出来后看到宴会厅璀璨的水晶灯下,顾廷州一袭尊贵的黑色西装,站在众心捧月的宾客当中。
温婉来了宴会厅外面的院子里,腊梅的清香拂过鼻尖,有些头晕脑胀。
以为是花香太浓了,她扶了下额,打算回去室内。
树影婆娑中,一道苟着背的黑瘦身影闪过,温婉还是看到了。
那人的身影看起来不像年轻人,鬼鬼祟祟,还戴着个黑色的毡帽,似乎为了挡住那张脸。
“谁在那里?”
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让温婉很不舒服。
那人不出声,从院子后面溜走了。
温婉提着裙摆追过去,闻到冷空气里带来一种老烟枪的气味。
上了年纪的人喜欢抽这种烟,又浓又呛,长久吸,还会留下一身味道。
还没等温婉细想,头脑一阵欲裂般痛起来,她扶了下身边的墙壁。
后脑勺被一股力道敲了下,她翻白眼晕了过去。
在昏迷中,温婉感觉自己的肢体不受控制被放到一张平整的台面。
有道似乎有些熟悉的女声笑了笑:七个月了,宝宝应该长大不少吧。
另一道声音道:不足月,早产儿存活几率很小。
那熟悉的女声又道:那又怎样,拿出来再说。
接着温婉就陷入长时间的昏迷,再无知觉。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体里的麻药散去,温婉也逐渐清醒过来。
头顶是盏手术台灯,刺得温婉眼睛眯了眯,她瞧见一个穿白大褂的护士在收拾东西。
昏迷前一些模糊的影像从脑子里闪过,温婉一屁股坐起来。
腹部缝针的位置痛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她虚弱问道:“我在哪里?”
那护士冷漠脸道:“你在医院里。”
温婉瞳孔剧烈收缩,下意识就低头看了眼她的肚子,惊得双手发抖,身体也不受控抖动:“你们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没了?”
那护士道:“你流产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了。”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一切太匪夷所思,温婉几乎以为她在做梦。
重重掐了下手臂,她才知道这是真的。
护士说:“你在路边食物中毒昏迷了,有好心人把你送来医院里,送来的时候,你下 体就流了好多血,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早产了。”
这护士也是手术后才进来的,并没有看到温婉流产,也没看到宝宝的尸体,她只负责清理垃圾。
温婉问道:“孩子的尸体呢?”
“尸体被送去了太平间,你想要的话去找我们院长。”
温婉从手术台强撑着下来,过去院长办公室,看到眼前挂的牌子,才知道这是家私立小医院,就在顾老太太举办寿宴的附近。
这院长跟那位护士的说辞一样:“小姐,你食物中毒晕倒了,你肚子里的宝宝也遭殃了,实在很抱歉。”
在这位女院长平静的脸上,温婉看不出任何端倪,也看不到撒谎的痕迹。
拿到不足三斤重的婴儿尸体,温婉感到天崩地裂,脚下一软又晕了过来。
温婉再次醒来是在这家医院的病床上,眼前是苏棠关心的脸。
苏棠俯身轻拍温婉呆滞的脸:“婉婉,你别吓我好不好,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千万别闷在心里。”
温婉抬起一双红红的眼睛,声音嘶哑:“我的孩子真的没了吗?”
苏棠也是有些哽咽,轻点了下头:“我正好打电话给你,这家医院的院长接的,不然我还不知道你出事了。”
“院长说你是食物中毒了,你吃了什么东西?”
温婉想到额头抽疼,也想不起自己吃了什么有害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