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拧开矿泉水瓶喝了口，水呛到喉咙，顿时就喷了出来。
“怎么了，你对糖过敏啊？”
温婉只是想到了浴池里那幕，顾廷州叫她吃棒棒糖。
她低垂了下眉眼，脸颊有些烫。
“我想回去了。”她低低说道。
车子还停在酒吧门口，两人一起走过去。
刚好苏棠和封烟烟从里面找了一圈出来。
看到温婉和李翼在一起，苏棠愣住了:“你两这是在哪里偶遇的？”
李翼先开了口:“我在酒吧看到温婉喝闷酒，带她到附近的游乐园玩了下，她现在心情好多了。”
“婉婉恐高，你怎么想到带她去游乐场啊？”
李翼耸肩:“你问她，是不是好了很多。”
温婉点头，她朝李翼说了声谢谢。
四人聚在一起，到附近吃了顿宵夜才散场。
酒醒后，温婉掌着方向盘开上南山盘山公路。
车灯投照在夜色里，手机在旁边座椅上震响。
把车停靠在路边，温婉看到是顾廷州打来的视频通话。
她点开接通，盯着镜头里男人那张赏心悦目的俊脸:“你在哪里出差？”
顾廷州道:“海城。”
温婉只看到他那边的环境，好像是在酒店房间里，她也没细问。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温婉小脸浮现沮丧:“我今天到找王强，他被一辆货车撞死了。”
“我问他，害死我妈的幕后凶手是谁，他没告诉我就断气了。”
“顾廷州，我为什么总是这样倒霉，上次顾乾坤突然被人开枪打死了，连王强也出了车祸。”
镜头那边男人俊脸微凝，眸光深邃盯着她。
温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很想跟顾廷州倾诉。
她今晚说了很多话，说到最后，她轻叹抬起眼睫:“这个世上，除了外婆，好像你变成了我最亲的人。”
男人声音哽咽了下，低哑问她:“是真的吗？”
温婉点点头:“苏棠和烟烟是我的好姐妹，你和外婆是我最亲近的人。”
早年雪凝还在世，教温婉一些古词诗句，年幼的她不懂，如今深有体会。
择一人终老，得成比目，愿作鸳鸯不羡仙。
她脑中突然蹦出这样的诗句，她朝镜头里的顾廷州微微弯眉眼笑了:“希望到老的时候，你还愿意听我啰嗦。”
男人抿着薄唇，眼尾渐红。
这通电话打了许久，直到她手机没电了。
回到御园房间，温婉洗了个澡出来。
她坐到灯下的沙发上，拿出那张四人照片。
从旁边的小抽屉里，她拿出一支黑笔，把顾乾坤和王强划掉了。
她凝视另外两个男人，翻到照片背面，有她写的基本信息。
还活着的这两人，一个叫林福来，另外是叫楚雄。
她凝视照片许久，困得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
中秋节这天，温婉受邀参加了一档节日联欢会。
在台上，她唱了首歌，被拿来作为压轴表演。
最近温婉实在爆火，从她出场起，台下的尖叫就震耳欲聋。
温婉举着话筒跟着节奏边唱边走到台前。
她一眼就看到观众席前排的那道尊贵的黑色身影。
看到顾廷州坐在现场，温婉眨眨眼睫，以为出现幻觉了。
表演结束，这场联欢会也到了尾声。
在后台换下舞台礼服，温婉拧包走了出去。
那些粉丝密密麻麻像丧尸一样围了过来。
温婉站着不知所措的时候，眼前停下一辆豪华宾利。
透过深色玻璃，温婉看到后座顾廷州的侧脸。
许涛降落车窗喊:“温小姐，快上车。”
温婉迅速拧开了后车门。
坐了进去，她的细腰就被顾廷州捞了过去。
眼前的挡板上升，男人把她摁在座椅上吻了许久。
温婉问:“你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
顾廷州:“下午回的。”
“刚才在观众席上是你吗？”
顾廷州挑眉:“你不是还看了我一眼？”
“我以为出现幻觉了。”
“想我了，才出现幻觉的吗？”他眼眸含笑。
温婉:“……”
当时台上的射灯太耀眼，人山人海的，她走到台前，看见那些粉丝伸来的手。
场面太混乱，她也没再看观众席，唱完就进了后台。
瞧见车子不是回御园的方向，温婉问道:“这是要去哪？”
“今天中秋节，奶奶喊回家吃顿团圆饭。”
已经是许久没回过老宅那边，温婉脸色凝了凝。
那时候胡娟离世，她也没出席葬礼。
到后面顾廷州母亲病逝，她也没能从草原赶回来，可想而知会惹来多少留言碎语。
站在老宅门前，温婉脚步犹豫。
顾廷州一眼看穿她的心思，他伸来手掌牵住她:“不必在意那些人的想法，不重要。”
“那奶奶呢，应该对我也有意见吧？”
顾廷州薄唇轻勾:“她老人家心慈，年纪也大了，不会跟小辈计较，不必有心理负担。”
听着男人温润的说辞，温婉扬头，看见他清俊的侧脸轮廓淡定从容。
她的心也安定下来。
进入室内客厅，温婉见到了顾老太太，以及众多亲戚。
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看到顾廷州和温婉出现，纷纷投来目光。
瞧见温婉，顾老太太脸上依旧是温慈的笑:“廷州说你到草原上拍了一个月的戏，我看也没晒黑，在那边都是在室内拍吗？”
温婉软声回道:“奶奶，是在室外拍戏，我其实晒黑不少。”
“我是瞧不出来，大概是婉婉皮肤底子太好了。”
温婉握住顾老太太的手话了会家常。
感觉到一道不善的目光，温婉偏眸看到顾峰那道带刺的眼神。
温婉抿着唇，装作没看见。
说到底胡娟的死，多少跟她有关，顾峰怨恨她也是理所应当。
这顿中秋家宴设在外面的露天院子里。
长桌摆上丰盛的菜，众人吃吃喝喝很长时间。
还有长辈跟顾廷州敬酒，被他一口回绝了。
顾廷州年纪虽轻，心思早就沉稳老练，再加上常年在尔虞我诈的商场混迹，跟这些长辈也算聊的来。
温婉瞧了眼桌首那边，顾廷州跟一位叔伯在谈话，她先起了身。
从餐桌离开，温婉来了另外的院子里。
今晚是中秋佳节，天上是轮圆而大的月亮。
投下皎洁的光亮在地上，温婉望了眼楼上那间房。
那是顾乾坤的房间，她想再进去一趟。
上次进去匆忙，找到那相册里的旧照片，她就拿着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房间里，还有没有别的蛛丝马迹。
温婉停留了会，便从楼梯上去。
她推开了房门，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