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福伯的儿子林家豪打来的电话,温婉顿时接了起来。
那边却沉默了,好半晌,林家豪才道:“温婉,我爸联系我了,说今晚过来我这里住。”
“你住哪?”
“我租的房子,住在徐洲路这边的一个巷子里,你估计找不到。”
“等我爸过来,我就发位置给你吧。”
温婉道:“家豪弟弟,你能别告诉你爸爸,我会来找他吗?至于原因,我暂时不能告诉你。”
“行,我答应你。”
“那我等着你联系我。”
接下来,温婉也没吃饭,不停在看手机。
晚上八点左右,林家豪终于发来了租房位置。
温婉盯了眼上锁的房门,她来到窗边,目测高度。
房间是在四楼,位置还挺高,下面是小花园。
她在房里扫了几眼,发现没有绳子。
她索性把床单撕开了,撕成了许多长条,绑成结。
注意到兰姐不在楼下,温婉才绑到床柱上,顺着滑到花园草地里。
她悄然来了车库,手里已经多了把车钥匙。
发动车子开出别墅,她从后视镜里扫到兰姐跑出来的身影。
可她管不了这么多。
她点开了林家豪发来的位置,朝徐洲路开去。
半小时后,进去一个老旧的巷子里。
未免福伯听到动静,她把车停远了些。
下车前,袖口滑落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
这枪是苏棠给她的,她一直是放在房间的小柜子里,出来前就拿了出来。
站在这栋破旧的居民楼下,温婉仰头看了眼。
对着巷子这边的小窗里,有道身影经过,她认出是林家豪。
温婉踩着楼梯上去,来了六楼,她敲了几声门。
门内的桌上,林家豪做了顿饭。
桌上是几个家常菜。
听到有人敲门,福伯警觉站起来:“谁来了?”
林家豪猜到外面是温婉,不过他道:“可能是房东吧,这个月还没交房租。”
林家豪看见了福伯手里的枪,他惊恐道:“爸,你怎么有枪?”
“你别问,去打开门。”
福伯拿枪躲在了门后。
林家豪却意识到事情不妙,他不敢开门,怕福伯对温婉开枪。
福伯见他不动,小声喊道:“怎么不开门?”
林家豪钉在地板的脚终于动了,他过去拧开了门锁。
在福伯出手的瞬间,温婉身手矫健迅猛踢倒了他,拿枪指在了福伯额头上。
也是年轻时候当过特种兵,福伯身手不弱,他想不到温婉这么厉害。
接着福伯就露出惊恐的表情:“你想怎样?”
温婉暼了眼林家豪:“这里不关你的事,你想走就赶紧走,待会我怕子弹不长眼睛。”
“你别伤害他。”林家豪没经历过世事,他只是瞪大双眼,一副吓傻了的样子。
温婉淡笑:“我只是想问你爸几个问题,不会杀他。”
“林家豪,你到底走不走?”
林家豪终于跑出了租房门。
朝门踢了一脚,温婉锁上了。
屋里安静下来,温婉手里的枪却狠狠砸到福伯头上,出现了一道血印。
福伯也意识到了不是温婉的对手。
温婉伸手就把福伯头上那顶黑色毡帽给取了,看到了他真实的庐山真面目。
果然是林福来,跟年轻时候五官一样,只是苍老了。
“林福来,你还记得顾乾坤吗?”
提到这名字,福伯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变了。
瞧见他的反应,温婉便知道他记性还不错。
“当年顾乾坤带你们三个来桐乡村,闯进我家里强暴了我妈,后来还残忍杀害了她,我想这事你应该也不会忘记吧?”
“你是那个小女孩?”福伯眼睛瞪得铜铃大。
当年顾乾坤带他们三个人去桐乡村,还在村子里转了圈,看到井边打水的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
见那小女孩长得灵气又美貌,顾乾坤还去调戏了一番。
小女孩气鼓鼓跑到田里,从粪桶里舀了一勺拨到顾乾坤身上,气得顾乾坤追着温婉满村子跑。
福伯对小时候的温婉印象深刻,全因她出落得美貌,在那样的小山村格外惹眼。
福伯顿时就明白了:“你想给你妈报仇?”
黑漆漆的枪口抵着他,温婉道:“想要我不杀你,除非你告诉我当年开出五千万支票买我妈命的人是谁?”
顾乾坤脸色狐疑:“你肯放过我?”
温婉冷笑:“我给你三十秒考虑,要是你不说,我就不要答案了,我会在你头上开个洞。”
她本以为福伯还会考虑,他直接就脱口而出:“开支票的人是顾家的人,你也认识,她是顾廷州的母亲沈玉漱,她已经病死了。”
他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让温婉的脸色寸寸刷白,她红了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要是你不信,你去找王强,或者楚雄,他们两个都知道。”
“王强死了。”温婉的眼越来越红,说话却轻飘飘。
“你怎么知道?”
温婉笑了:“因为他造孽了,所以他必须得死。”
“而你…也是一样,没有例外。”
“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福伯死前听见了消音手枪的声音,很小声,没有扰民作用。
盯着福伯的尸体,温婉浑身绵软无力,她却轻轻地笑了。
她从八岁那年起,活着就是为了给母亲报仇,如今仇人在面前,她又怎会轻易放过他,母亲还在天上看着呢!
“妈,我替你报仇了。”
温婉眼泪出来了,她过去打开了门。
看见了林家豪缩在楼道里瑟瑟发抖的身子,看到温婉,他脸色惊恐。
温婉开口:“你也听到了,我为什么要杀了你爸。”
“你可以选择报警,我不怪你。”
“林家豪,别像你爸一样做个歪门邪道的人,好好卖你的猪肉吧。”
从楼梯走几步,她听到林家豪在后面细小的一道声音:“我不会报警,你放心吧。”
“温小姐,我妈也是被他下老鼠药毒死的,我恨他!”
温婉心底划过一抹凄凉,从这栋楼离开了。
坐到车里,温婉接到顾廷州的电话,男人的声音依旧好听悦耳,却落下狠话:“一小时内回来,否则兰姐也不必干了。”
他拿兰姐来威胁她,知道她不想殃及无辜。
温婉盯着车前的马路上,街道喧闹,车来车往。
她的心却空了,她知道他跟顾廷州再也回不去了。
从福伯说出幕后凶手是沈玉漱后,这段感情将走向结束。
温婉抱着手臂缩在座椅上痛哭,心脏挛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