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我没什么事。”江漫玲风情万种撩了下头发。
顾廷州已经从椅子上坐起来不咸不淡道:“既然没事,待会就麻烦你送我妈回医院病房,我先走了。”
把沈玉漱交给江漫玲,顾廷州阔步出了粥店。
“廷州,你去哪里?”江漫玲忍不住问了句。
“回家。”
过了马路,顾廷州过去医院停车场。
那辆迈巴赫车里,许涛等了许久,终于见到顾廷州的身影。
许涛下车恭敬道:“顾总,车子已经修好了。”
这车今天白天海水里浸泡了好一会,发动机出了点问题,许涛送到了修车店,晚上修好就开了回来。
顾廷州嗯了声,拉开车门坐入后车座。
夜色中,许涛开车往御园赶。
车轮胎压过盘山公路,路灯缕缕照进车里,顾廷州手掌心摁住后车座上一件硬 物。
他立刻开了车灯,拿那硬 物往手心一看,顿时眯了眸子。
这居然是支口红!
拧开口红盖子,顾廷州瞧见了颜色,极为深的乌梅色,怕是抹到嘴唇上,就跟中毒一般黑沉沉的。
许涛从后视镜看了眼道:“这应该是温小姐的,她昨天开了这辆车。”
这车今天浸泡了海水,估计是从前面被冲到了后座。
顾廷州手掌捏着这口红,他扶住额头微微眯眼,声色在夜风里慵懒至极:“许涛,你说温婉会不会是在故意扮丑?”
他曾撞见温婉包里放着深色的粉底液,如今又是深色口红,戴的眼镜还是平光,平常穿得老气横秋的,就算审美再糟糕的人,也不至于这样打扮。
许涛一愣,他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顿了顿道:“要是温小姐故意扮丑,她的动机是什么?”
顾廷州紧抿了下薄唇,这问题他还真无法回答。
“八成是您多疑了。”许涛又添了句道。
谈话间,车子停在了御园门口。
送顾廷州回来后,许涛把车开走了。
顾廷州手腕搭放着西装外套进门,兰姐迎上来问候:“先生,您今天回来得挺早的,太太没跟您在一起吗?”
顾廷州扫了扫屋里:“温婉还没回?”
“是啊,这都快凌晨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兰姐看着顾廷州坐沙发上,他坐姿几分慵懒,拿手扯了扯衬衣口的领带。
去泡了杯缓解疲劳的清茶,兰姐端来放顾廷州面前。
凌晨以后,顾廷州起身上了楼。
经过温婉的房间,他看到敞开的房门内,里面床铺整洁,温婉至今未归。
顾廷州拿手机出来,看到几通未接来电。
看到是陌生号码,他也未在意。
随后拨了温婉的电话。
那边很快响起机械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居然电话也打不通,顾廷州一双英眉逐渐紧蹙。
*
京郊的废弃仓库内。
温婉被温海峰踢那么几脚,陷入一阵昏迷,后来听到仓库顶噼里啪啦的雨声,她整个人逐渐醒过来。
脚边扔来个脏兮兮的馒头,那刀疤脸凶狠道:“赶紧吃,这是你今天的饭,不吃就饿死。”
这馒头沾上地上的灰土沙石,哪里还能吃!
不过想到肚子里的宝宝,她必须撑过去。
“你们绑着我的手,我怎么吃?”温婉尽量装出一副可怜被吓傻的样子。
那刀疤脸看她比昨天软了些,放松了戒备,准备给她松开手腕的麻绳。
那老黑阻止道:“老大,这女的看起来很狡猾,你还是小心为好。”
“怕什么,她不过是个女人!”
这刀疤脸不拿温婉当回事,何况他们三个男人在这里,还怕个手无寸鸡之力的女人么!
刀疤脸给温婉解了绑。
粗麻绳从手腕松开,温婉活动了下筋骨,使不上一点力气。
捡起那地上的馒头,温婉撕开外层的皮,勉强生咽了下去。
馒头太干硬,温婉喉咙本来就不舒服,顿时呛咳不止。
刀疤脸盯着她咳嗽好半天,怕她给噎死,赶紧扔来瓶水。
温婉拧开瓶盖猛喝了几口。
矿泉水瓶被抢走,那把黑漆漆的手枪抵住温婉的太阳穴,刀疤脸道:“好了,手也给你解绑了,东西也给你吃了,你这次最好乖乖配合我,我这人可是没什么耐心,这枪子儿要是擦枪走火,你到阴间可别怪我。”
“你现在就打顾廷州的电话,告诉他,你被绑架了,要他准备十亿元赎金。”
温婉真 觉得这些人绑架她前,没调查过她的底细。
顾廷州怎会拿十亿来救她,何况她未曾承认过是洛笙。
在顾廷州眼里,她的命八成也不值十亿。
不过以目前的形式,她只能顺从。
听着那边电话通了,温婉屏住呼吸等待。
终于在响了几声后,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淡传来:“喂…”
温婉仰头,刀疤脸在给她使眼色,枪口往她太阳穴重重一砸。
温婉痛得眼冒金星道:“顾廷州,我被人绑架了,你能准备十亿元赎金救我吗?”
她的嗓子受了伤,带着闷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样。
也不知道那边顾廷州是什么反应,温婉握紧手机,听着那边默了片刻的静音。
接着听到顾廷州问:“你在哪里?”
“我在……”温婉话没说完,手机被刀疤脸抢走,他恶狠狠道:“顾廷州,你老婆在我手里,想要她活命,你最好准备十亿,不然我马上撕票。”
“千万别报警,否则我扒了你老婆的皮。”
温婉听到顾廷州的声音很平静,淡淡地清润好听,似乎没有一点惊张的音调道:“行,你给我点时间,我马上准备。”
刀疤脸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等你消息。”
跟顾廷州通完话,刀疤脸又给温婉的手绑上麻绳。
温婉偏头,从仓库上方那狭小的窗户看了眼外面的天。
已经是白天,大雨还是倾盆而下。
“大哥,我能问你现在几点了吗?”
“你要知道时间做什么?”刀疤脸依旧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温婉缩了缩脖子,眼睛里含着委屈的泪光小声说:“我家里养了只猫,它每天都是早上七点钟要吃猫粮,我怕它饿了。”
“就因为这?”刀疤脸差点绷不住笑,这女人看起来也三十好几了,怎么看起来跟个傻白甜似的,自己都自身难保,还关心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