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发送完这条消息后,温婉的目光就一直盯着微信聊天框。
她思绪有些飘远,手里的剧本没办法再看进去。
她等了许久,想撤回这条信息,却发现超时了。
兰姐端来盘切好的哈密瓜:“太太,您吃点哈密瓜解暑吧,这瓜挺甜的。”
温婉问她:“兰姐,你爱你老公吗?”
兰姐显然一愣,没料到温婉突然会问这个问题,她腼腆笑了下:“都老夫老妻了,还谈什么情情爱爱的,能过日子就行了。”
温婉浅笑:“那你年轻时候爱上你老公是怎样的感受,还记得吗?”
兰姐懵圈脸:“……”
但见温婉在盯着她,兰姐有些害臊道:“就是天天都想见到他,每天都想待在一块,什么事都不干就挺幸福的。”
“就好像太太您爱上先生这种感觉一样。”
温婉愣然:“你怎么会…知道我爱顾廷州?”
“因为啊,平日提到先生,您的眼睛都是亮亮的。”
温婉:“……”
“太太,您是不是想先生了?”
温婉正好端茶喝了口,听到兰姐这么说,她猛地就呛了下,接着就咳了起来。
“哎呀,您喝慢点嘛,呛到挺难受的。”
温婉脸颊呛红:“兰姐,你去做晚饭吧,我再看会剧本。”
兰姐进到屋里后,温婉又看了眼手机。
她发的这条信息,那边依旧没动静。
温婉看着眼前开得繁茂的一颗桃花树,枝条细嫩,花蕊朵朵盛放,色泽鲜艳。
她轻抚花瓣,觉得跟她刚才照镜子瞧见自己的脸一样,是淡淡的胭脂粉。
等到开饭,兰姐过来喊温婉
温婉吃了小碗饭就饱了。
她推开餐椅,上楼去换了套运动休闲短衣短裤。
从御园开车出来,她又来了那天跑步的公园里。
先是散了会步,活动了下筋骨,便开跑了。
她运动了两圈,大汗淋漓,坐到了一颗杨柳树下擦汗。
眼前有座湖,夕阳洒在湖面,泛起金色的波光。
那边的湖岸边,却有道女人熟悉的背影,闯入温婉的视线。
那女人踩进了湖水里,温婉才意识到她想自杀。
她飞快朝那边跑了过去。
还没等她跑近,一道棕灰色的身影跳进湖里,捞起了那个女人。
温婉才看到竟然是江漫玲,她痛苦哭道:“福伯,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我活着实在太痛苦了。”
福伯劝道:“您这是何苦啊,活着不好吗?”
“我现在生不如死,你让我解脱吧,别拦着我。”
福伯把江漫玲抱紧,免得她再自杀。
江漫玲瘫坐在草地上。
温婉盯着江漫玲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突然觉得有些可怜。
以前的江漫玲张扬跋扈,身上有股傲气凌厉十足的感觉,如今都没有了。
感觉到身后站了人,江漫玲转头,看到温婉,她脸色变得难看。
温婉轻声道:“你病了,还是积极治疗吧,病好了,心情也乐观了。”
“那湖里多脏,有很多苔藓,还有寄生虫,你以前不是很爱美吗?我听说湖里淹死的尸体会发涨臃肿,还会散发恶臭,很恶心的。”
江漫玲从地上起来,她来到温婉面前:“你是不是很得意?”
“得意什么?”
江漫玲呵呵冷笑:“温婉你站在这里就是来耻笑我的吧,你现在得到了顾廷州所有的爱,他拿你当宝贝一样,我却像个小丑,像个可怜虫。”
温婉微拧着眉:“你没必要每次见到我都像刺猬一样。”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你的同情怜悯只会让我觉得我更可笑,温婉我不需要你一丁点同情。”
温婉:“……”
刚才还对江漫玲生出的怜悯心,在她的伶牙俐齿下消失殆尽。
江漫玲又冷哼道:“温婉你会遭报应的,我的孩子会变成索命厉鬼,他会夜夜缠着你,让你不得安生。”
温婉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痛恨我?你孩子的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要不是因为你,顾廷州怎么会对我的孩子下杀手,他才那么小,却被顾廷州无情抛到瓷砖地板上,他的头砸出了个洞,鲜血和脑.浆都爆了出来,我甚至听不到他一声惨叫。”
提到自己那孩子,江漫玲哭得越发不可收拾,精神状态也很差。
福伯怕她继续伤心过度,把江漫玲强行带走了。
最后,福伯狠狠瞪了眼温婉,那眼神像是要杀人。
温婉盯着那辆车离开,她的思绪还停留在江漫玲说的那番话上。
那孩子惨死的画面,被江漫玲描述得很有画面感,温婉没办法忘记。
她在湖边的凳子上坐着,盯着夕阳落到云霞里,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她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她有些乱,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江漫玲的话。
可她又怎会拿这样的谎言来骗她?
温婉从公园离开,她在街上漫无目地开着车,从北城区,开到南城区。
又来了市中心,她仰头望着顾氏这座摩天楼。
路灯骤亮,霓虹灯斑驳。
她拿手机拨了顾廷州的电话。
那边嘟嘟地响,一直没人接听。
她看了眼手腕的石英手表,近凌晨了。
她竟然在城市的夜里开车闲逛了几小时。
温婉盯着眼前肃静的大门,她看到旁边岗亭里的门卫趴在桌上,似乎睡着了。
温婉推门走了下来,她犹豫了下,便把手放在感应器上。
眼前的门亮了绿灯,她的指纹生效了。
电子门缓缓打开。
温婉踩着夜色进了顾氏大厅。
她直接过去摁了总裁专用电梯。
等了几分钟,眼前的电梯门开了。
温婉站了进去。
这是座玻璃升降梯,直达顶层,高度拔高,她看到外面繁华的夜景。
高楼大厦林立,万家灯火铺呈到了天边,
电梯静止,叮地一声打开。
温婉站在电梯门口,看到眼前干净的走道,总裁办公室那边还亮着廊灯。
她经过大会议室,看到里面的灯也没关,她往里面扫了眼,看到刚开完会的一些痕迹,长桌上还放着烟灰缸和瓷杯。
可见这场会开得很晚,晚到保洁下班了,也没人收拾。
温婉朝总裁办公室过去。
离十米远的时候,她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夹杂一道男人惊恐害怕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