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的心往下沉,焦急道:“兰姐,你帮我把他弄到床上去。”
兰姐连忙过去关花洒,跟温婉一起用力去挪顾廷州高大的身体。
好不容易把他放到床上,温婉问道:“有体温计吗?”
兰姐匆匆跑出去,很快就把体温计拿了过来。
温婉放到他腋下,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后,拿起看了眼。
体温计直接飙升到了四十二度,温婉的手紧了紧。
男人那张脸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打湿的碎发下,眼眸紧闭,薄唇也抿紧。
温婉迅速去衣柜里找到一套干净的衣裤道:“兰姐,你赶紧去打电话给宋医生,让他带退烧药和针剂过来。”
那宋医生是御园这边的家庭医生,以前来过几次,温婉也见过。
兰姐去打电话了。
温婉便去解顾廷州的衬衣纽扣。
他现在全身湿透,得换上干净的衣物,否则会病得更严重。
把顾廷州身上穿的那件湿淋淋的蓝色衬衣给脱了下来,温婉察觉到顾廷州眼皮动了下。
接着他睁开了涣散的眼睛,盯着灯下女孩这张脸庞,嘴角轻动了下:“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他缓缓伸来手抚她的脸,眼尾泛着病态的殷红,嗓音也嘶哑得不像话“我好想你。”
温婉呼吸促了下:“顾廷州,你发高烧了,我已经叫了医生过来。”
他似乎是没听到,紧紧把温婉抱进怀里,手臂收紧。
温婉却能够感觉到他浑身在发抖,她轻轻叫了他一声,下一瞬间,顾廷州又晕了过去。
温婉把他放床上,她闭着眼睛褪去他的裤子。
接着给他盖上了被子。
那宋医生赶过来,立刻给顾廷州打退烧针,又喂了药。
温婉再拿手背放他额头上,明显感觉到没那么烫了。
温婉坐在床边,盯着他那只插着针管的手。
药水在往他动脉里滴,温婉却凝着他手臂上的那些血痕,好像是被锋利的刀划伤。
她问道:“兰姐,顾廷州有自残倾向吗?”
兰姐直摇头:“我不知道,不过最近经常能看到先生手上有伤,他也很没精神,也不吃饭,整个人也瘦了不少。”
“你先去睡吧,我守着他打完针。”
“太太,还是让我来吧。”
兰姐站着不走。
温婉道:“你年纪大了,熬夜也不好,去睡吧。”
兰姐踌躇着就出了房间。
那位宋医生临走前,拔了顾廷州手臂的针头:“温小姐,药已经打完了,顾先生的烧差不多退了,要是明天有情况,您再叫我过来。”
“这是给顾先生服用的退烧药,你等会泡一包给他喝,明天再一天三次服用。”
那宋医生叮嘱完,便离开了御园。
温婉过去拿干净瓷杯,把药粉倒进去,过去饮水台接温水。
她回到床边站着,盯着眼前闭着眼睛的男人。
刚才宋医生给顾廷州喂药,用的是勺子,完全就没喂进去。
那药,顾廷州都吐了不少。
温婉犹豫了会,便把药含进嘴里,她低头撬开顾廷州的唇齿,把药灌了进去。
这药很苦,顾廷州眉心紧蹙。
温婉又喝下第二口,她想要再灌进去,发现顾廷州薄唇紧闭,她没办法喂进去。
没办法,她把碗放下,双手捧住顾廷州的脸,对着他的唇就吻了上去。
等到他薄唇轻启,温婉便把药送 入他喉间。
反复几次,也只剩最后一口药。
可她的唇瓣才印过去,男人那双眼皮陡然就睁开了。
退了烧,顾廷州神智逐渐清醒,朦胧的视线里,看到近在迟尺温婉这张脸,他眼中划过一抹波动。
顾廷州突然醒了,她惊得喉咙哽了下,那口药反而被她自己给吞了下去。
她猛地就呛咳了几声,顾廷州却已经箍住她的后脑勺,瞬间堵住了她的嘴。
他疯地般吻她,像是饮鸩止渴般,把她娇小的身子固定在怀里,手臂收紧。
温婉反应过来挣扎,反而被顾廷州吻得更加疯狂用力,她听到他含糊不清叫她的名字:“婉婉…”
一遍遍喊她,她的眼神逐渐变得迷惘。
“你还在生病。”她轻轻说道。
顾廷州猩红着眼睛:“能不能…不要再离开我,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他埋在她颈间低低地喃道。
温婉仰着头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眼睛里朦朦胧胧,她轻点了下头。
“顾廷州,你还病着,躺下来休息吧。”
他却紧攥着她的手,生怕她离开。
温婉盯着他手臂的那道道血痕轻叹:“以后不要再自残了。”
这样折腾整夜,天亮了。
温婉出去拿来体温计,折回房间里,发现顾廷州睡着了。
他英俊的眉眼间满是疲倦,温婉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有休息过。
兰姐上楼来敲门:“太太,我准备好了早餐。”
温婉走出房间,轻轻把门给带上了。
来了楼下餐厅,温婉坐在餐桌前喝了点热牛奶。
吃完早餐,温婉起身道:“兰姐,家里的米放哪里了?”
兰姐问:“您要做什么?”
“我煮点白米粥。”
这御园的厨房,她也没怎么进去过,也不知道米放在哪里。
兰姐道:“我来煮就好。”
温婉淡淡一笑:“今天不用拍戏,还是我来煮吧。”
进了厨房,温婉系上围裙,她接过兰姐拿来的白米。
把米清洗了几遍,温婉把专门煮粥的锅放灶台上,加了水进去。
煮粥的时候,顾廷州从楼上下来了,他穿着一身薄薄布料的浅蓝色家居服,阳光洒落到他那张俊美的脸上,依旧是泛着病态的苍白。
还站在餐厅的兰姐看到他,立刻恭敬道:“先生,太太在厨房里。”
顾廷州抿着薄唇:“在做什么?”
“她在给您煮白米粥,说是可以养胃。”
顾廷州下了楼,扬步过去厨房,入眼便是女孩那道娇小的白色背影。
她披着头乌黑的长发,厨窗外拂进来清风,发丝在风里飞扬。
侧着的那张脸秀美清隽,纤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羽翼。
感觉到来自门边一道深沉的视线,温婉别头看向顾廷州,她眼睛亮了亮:“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