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踩我儿子的骨灰?”
看到顾乾坤那骨灰扬洒了一地,顾老太太差点哭晕过去。
温婉眉眼清冷:“人都死了,要一堆破灰做什么?”
那骨灰洒在脚上,刻在骨子里的恨意冒出来,温婉第一次当众失了冷静。
老 二顾峰闪来就扬起巴掌,想甩温婉脸上。
眼前过来一道修挺的矜贵身影,顾廷州寒眸冷眯:“做什么?”
顾峰气得瞪圆眼睛指着温婉:“这个女人不懂礼数,还对老四的骨灰不敬,我要教训她,你让开。”
顾廷州却挑眉:“我的女人,还由不得你来教训,她怎样无理取闹,也是我惯出来的,你要教训,直接冲我来。”
顾峰傻眼,他简直不敢相信,顾廷州平日还算尊敬他这个二叔,竟然在这大事的关头,还维护上温婉。
“顾廷州,你要为了她跟我翻脸吗?”顾峰脸色铁青。
顾廷州面无表情,当众撂下话:“今天谁敢动她,就是跟我作对。”
这话一出,灵堂里顿时鸦雀无声,但过了数秒,很快沸沸扬扬起来。
不说今天众多亲戚在场,外人就来了不少,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温婉有错在先。
但顾廷州完全是不分对错地护短,也是让人惊掉下巴。
这时候从门外扬起一阵风吹进灵堂,地上的骨灰也扬了起来。
顾老太太失声大叫:“快,赶紧把灰扫进骨灰盒,别让风吹走了。”
那风刮得厉害,卷起一地的灰尘,哪还分得清骨灰。
顾老太太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正好老中医也在,连忙把脉扎针。
等到顾老太太再醒来,这场出殡仪式已经耽搁两三个小时。
顾老太太重新抱了个骨灰盒,里面的骨灰却仅剩小半。
顾老太太脸如死灰,却哭不出来了。
浩浩荡荡的殡车出行,来了附近的天寿墓园。
温婉瞧了眼墓园名字,想到那八个月夭折的孩子就葬在这里,她心里一阵起伏。
下葬仪式进行中,头顶飘起了雨。
温婉从人群里悄然离开,她走了一条狭窄的墓道,来到一座小坟前。
这坟没多久,墓碑很新,温婉轻抚冰凉的碑面。
淅淅沥沥的雨沿着发丝滴落,她湿了眼眶。
在小坟前呆了会,温婉走回去。
顾乾坤的下葬仪式结束,温婉看到前方那些黑伞逐渐离开墓园。
温婉身上湿淋淋,一把黑伞遮来,她抬起了双眸。
顾廷州皱眉:“你哭了?”
温婉眨眨眼睫:“我想我妈了。”
“……”
顾廷州眉心拧着,手臂落到她腰间,伞遮了她大半,他的肩膀打湿了。
来了黑色宾利前,顾廷州拧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车里开着冷气,温婉鼻子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廷州坐入车里,脸色不太好:“想你妈,为什么要淋雨?”
温婉露出抹笑:“夏天淋雨还挺舒服的。”
他睨她一眼:“脑子越来越不灵光了。”
温婉知道他想说什么,以前秘书时期,没几个有她精明能干。
她的目光落到车外,有些沉默。
随后,她道:“顾廷州,我想回去睡觉,有点累。”
头有点晕,她也不知道是累,还是别的原因。
还没回到御园,她在车里就睡着了。
却不知道是发烧了。
把她放床上后,顾廷州拿手贴了下她的额头。
温婉迷糊中睁眼:“我怎么了?”
顾廷州道:“你发烧了,38度。”
抽了体温计,他起身打算带她去医院。
温婉拒绝:“我不要去医院,我吃两片药就好了。”
那消毒气味浓重的地方,她不想再去了。
顾廷州低声轻哄:“婉婉,你感冒发烧了,有可能会烧得更严重。”
“我不想去,要是吃药没好,再去医院好不好?”
她就赖在床上,顾廷州拿她没办法。
他拿来了退烧药和温水。
温婉就着温水吞了药。
兰姐上楼来送退热贴:“先生,给太太试试这个。”
顾廷州扫了眼:“这是什么?”
“宝宝用的退热贴。”
顾廷州:“……”
他修长的手接过,坐到床边,撕开了包装。
把退热贴放她额头上,顾廷州道:“先睡会,我有点事去趟公司,尽量早点回来。”
温婉声音哑哑的:“你有事就去忙吧,别管我。”
从暹罗回来,顾廷州就一直在忙葬礼的事,温婉猜到顾氏那边应该堆了很多事。
她闭了眼睛,隐约听到楼下车子开离的声响。
深更半夜。
黑色宾利开了回来。
顾廷州下车,急步进屋,扫了眼兰姐:“她退烧了吗?”
兰姐道:“烧是退了,不过太太睡着了。”
顾廷州嗯了声,上楼推开房门。
看到温婉躺在床上,他拿手贴了下她的额头,温度明显降下来。
他脸色缓和了些,脱下外套,摘掉手表,走进浴室里。
…
温婉做了场恶梦,又梦到母亲惨死的画面,她还梦到了那个八个月夭折的孩子。
那孩子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她看见两个血窟窿,惊得她叫了声。
从梦里睁眼,温婉的梦游症犯了。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在房间走了几圈,她忽地就拧开了浴室门。
里面雾气朦胧,顾廷州站在花洒下,尽寸的乌发湿漉漉,他抬眼就看到温婉走了进来。
今天发烧,她一直喊热,中途醒来,让兰姐拿了条薄薄的真皮睡裙。
真丝面料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连内衣也没穿
顾廷州仅是扫她一眼,呼吸顿时促了几分。
发现温婉眼神空洞无神,他便知道她又梦游了。
顾廷州伸手去拿浴巾,却不想温婉走来就吻住了他。
他漆黑的瞳孔震颤,浑身僵硬,低哑着声问:“婉婉,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温婉眼眸泛着水雾,没有焦距,依旧是神游的状态。
顾廷州长臂往她细腰伸来,揽她入怀。
紧密贴合的触感,让他的理智瞬间分崩离析,他吻住她轻张的唇瓣。
继而反转姿势把温婉摁在浴室潮湿的墙壁上。
花洒流水中,两人都湿透了。
晶莹的水珠从他英俊的五官流下来,他呼吸逐渐粗重。
在雾蒙蒙的灯光下,顾廷州骨节分明的手抚她娇嫩的唇瓣,寸寸摩挲,边吻她,手掌游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