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姐笑:“其实就是觉得你很像我们太太。”
“像江漫玲?”
温婉知道兰姐指的是谁,她装作诧异了下。
兰姐摆手:“不是的,是温婉。”
关于江漫玲,兰姐也只见过几次,并没有真正相处过。
即便外界都传江漫玲是顾太太,但是兰姐内心深处只承认一个顾太太,那便是温婉。
“您跟我们太太虽然长得完全不一样,不过给我的感觉很像,声音也像。”
温婉笑了笑:“她去哪里了?”
兰姐叹气:“不知道,一年前留下离婚协议就走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
温婉没再问,扫视环境。
御园没多大变化,一如她以前在的时候。
兰姐道:“屋里的摆设格局,先生都不让动的,说太太在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就必须保留原样。”
温婉:“……”
楼梯传来脚步声,温婉看到顾廷州颀长的身影下了楼。
他手里的女士手表递来,温婉的目光却落到他手腕间。
除了戴着名贵手表,还戴着那串檀木佛珠,圆润的佛珠上刻着“婉”字。
温婉睫毛轻颤了颤,接过手表。
顾廷州道:“我送你下山。”
从御园出来,温婉坐回宾利车。
下山途中,她头仰着座椅,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昨晚在警局一夜没睡,精神紧绷,这会放松下来,便感到又倦又困。
车停在南山盘山路上,路边的大树遮住车顶,洒下阴凉。
顾廷州沉静盯着女孩睡着的雪白脸庞,睫毛懒倦垂下,秀鼻棱唇,浅浅呼吸的样子安静得岁月静好。
他眼中划过痴迷,指腹如羽毛轻抚上她的脸颊,还是把她惊醒。
温婉惺忪着眼睛,听到他嗓音低哑:“婉婉,我…可以抱抱你吗?”
温婉神色迷惘,她坐着没有动,撞上他那双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瞳孔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他又问了遍:“可以吗?”
仿佛着了魔,温婉轻点了下头。
她整个娇小的身子就落入他怀里,他紧紧地抱住她,嗅着她身上的气息,心脏逐渐攥紧,又逐渐生疼,他眼中也一片猩红:“婉婉,我不想放开你了,我该怎么办。”
只要触碰到她,他努力维持的冷静自持都要溃败。
温婉心情复杂,半晌后道:“先开车送我回去好吗?”
他结婚了,这样的举动不合时宜,温婉还保留一丝理智。
她从他怀里退了出来,靠回座位盯着前方:“回去吧,这边是弯道,不好停车。”
宾利车启动,往山下开去。
她道:“去天河路的宜家酒店吧,苏棠去外地了,我没带钥匙。”
她说了地址,看到车头转弯。
停在酒店门口,温婉下了车。
进了房间,温婉掀开一些窗帘,看到楼下那辆宾利车还在。
墨色的车玻璃紧闭,温婉看不清里面,却依稀看到他搭在方向盘的那双修长的手,手表折射着熠熠银光。
放下窗帘,温婉穿上酒店的备用拖鞋,进了浴室洗澡。
出来后,她又站窗边朝下面望了眼。
宾利车已经离开。
温婉拿手机打了苏棠的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了:“婉婉,你在哪?”
“我昨晚在警局,顾廷州把我捞出来了,现在在酒店里。”
“你没事吧?”苏棠语气担忧。
“没事了,你销毁了监控录像,他们找不到证据抓我。”
何况顾廷州带她出来,跟那警局的局长放了那样的话,那边应该不敢再抓人。
温婉知道顾廷州在京市有多大权势,这事算是摆平了。
苏棠道:“你没事就好,我后天就回。”
“嗯,你在外注意安全。”
跟苏棠聊了会长途,温婉收了手机。
她盯着桌上搁着的手表,伸手拿起,表身不如平常冰凉,似乎还留着那人的体温。
温婉眼中流过一抹复杂情绪。
*
江家客厅里。
从父亲江昆嘴里得知温婉被放了,还是顾廷州亲自到警局捞出来的,江漫玲就失控了。
家里能砸的东西都被砸了,一片狼藉。
江昆黑着脸呵斥她:“漫漫,你疯了吗?”
江漫玲歇斯底里哭:“我这张脸差点就毁容了,顾廷州心里从始至终就只有温婉这个贱人,我活着就是个笑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跑进厨房拿了把刀,江漫玲放手腕就要划下去。
江昆给福伯使了个眼色。
福伯迅速就把刀抢了过来:“小姐你千万别干傻事,你还有孩子,你死了,孩子怎么办。”
江漫玲哭声一滞,那孩子虽然不知道父亲是谁,可也是她的亲骨肉,她到底是不忍心抛下。
福伯忍不住道:“您要是死了,岂不是便宜了那女人,您要修理她,让我来。”
“简直是胡闹,那温婉要是遭遇到不测,顾廷州第一个怀疑到你头上,你难道还嫌顾廷州不够讨厌你。”
“漫漫啊,男人都吃软不吃硬,你柔情一点,性子别这样强硬,用点手段,也不至于落到如此下场。”
江昆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可谁让她是自己亲生女儿,不管又不行。
江昆盯向福伯:“上楼去让保姆把孩子带下来。”
福伯跑上楼,身后跟着保姆抱着婴儿下来了。
江昆道:“你带孩子去找顾廷州,听爸爸的,别再大小姐脾气,放低身段,性子放柔点,就说孩子想父亲了。”
“孩子毕竟是他的,虎毒还不食子,他不认你,难道不认孩子吗?”
江漫玲心里苦笑,孩子不是顾廷州的,他从未正眼瞧过孩子,这行得通吗?
江昆不知道江漫玲心里想的,只是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今天就抱孩子去御园,把自己收拾干净。”
江漫玲转身进了房间,穿得体面干净,把脸上的淤青清理了下,踩着高跟鞋下楼。
从保姆手里接过婴儿车,江漫玲推出去,看到福伯坐车里等她。
“小姐,我送您过去”。
福伯帮着把婴儿车放车里。
开去御园的路上,江漫玲情绪还是很失落,只是盯着怀里的婴儿发呆。
她出声问:“福伯,你觉得宝宝像顾廷州吗?”
福伯连忙点头:“像,当然像,像极了。”
“像个屁,福伯你拿我寻开心吗?这孩子怎么来的你会不知道。”
福伯惶恐:“小姐我嘴笨,对不起。”
江漫玲眼神悲伤,这孩子除了她,就只有福伯知道,她曾让福伯去寻找过孩子的父亲,却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