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转头道:“烟烟,你可能要坐陆沉那辆车上,顾廷州的车后座放了东西。”
“不过你想坐顾廷州的车也可以。”
站着犹豫了下,封烟烟还是硬着头皮朝陆沉的车过去。
阮芳也不想当个电灯泡,她跟上封烟烟:“那我也坐那辆车吧。”
两车发动,从村道离开,驶入一条高原公路。
开在前头的车里,温婉注意到顾廷州没开导航:“你知道珠姆沟怎么走吗?”
顾廷州声色淡淡:“不知道。”
“……”
“那迷路怎么办?”
顾廷州偏眸扫她一眼:“那就一直开下去,走到哪算哪。”
温婉懵圈的表情。
他却嘴角弧度深了几许:“逗你的,出发前已经看过导航了,知道怎么走。”
温婉瞪他一眼,这才注意到顾廷州换上了一身黑色的户外冲锋衣裤,戴着黑色鸭舌帽,脸上也是副大大的墨镜。
换做一般人这样穿,会显得很沉闷,他却偏偏穿出了矜贵神秘的气质。
这男人披个麻袋也好看,温婉看出来了。
她收回目光,落到车外,看着草原辽阔的景色,像是画里的山川秀丽,天空湛蓝,犹如一面清澈的镜子,白云也似洁白的棉花糖。
从半开的车窗拂进来凉风,带着淡淡青草香,夹杂空气里大自然的气息。
盯着外面的风景,温婉眉目舒展。
前车镜起了层朦胧的雾气,她拿手在上面描绘几笔。
顾廷州暼了眼,看见玻璃上的那行小字:诗和远方。
那字娟秀好看,他微微含笑:“婉婉,喜欢这片土地吗?”
温婉道:“这地方很纯净,跟京市是两个极端,京市太过于热闹喧嚣,这里却节奏很慢,每天看云卷云舒,经历四季变化,生活应该很惬意。”
“那你喜欢吗?”她不由得问他。
顾廷州眸子眯了眯,意味深长望着她这张小脸:“喜欢。”
“……”
温婉轻眨了下眼,感觉他说的喜欢,似乎跟她说的好像不是一个意思。
顾廷州道:“既然喜欢这样,那就在这里玩一会再走。”
温婉问:“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又不赶时间。”
顾廷州把车停在路边。
后面的白色越野车也停了。
三个女孩子奔向草原上拍照。
顾廷州手点了根烟夹指间,他吸了口,吐出薄烟。
陆沉扬步走来笑:“那小哑巴看来对我意见很大,上车就板着张脸,跟我有仇视似的,这女孩子的心思真是难猜。”
顾廷州调侃:“万花丛中过,也会有这种困惑?”
陆沉挑眉,盯着封烟烟那瘦得跟猴一样的小身板:“倒也不是,不过小哑巴是个另类。”
顾廷州轻笑:“既然对她没意思,不必去招惹人家。”
陆沉噙着抹笑轻哼:“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有意思了?”
“两只眼睛。”
话落,顾廷州高大的身影扬步朝那边过去。
陆沉:“……”
这边的草地上,温婉拍了许多风景照发给苏棠。
忽然听到阮芳惊呼,温婉转头就看到她手里拧着只灰色野兔。
那兔子肥肥的身子扑腾个不停,阮芳兴奋道:“今晚可以烤兔肉吃吗?”
温婉盯着那兔子活生生的挺可爱:“芳芳,还是放了吧,车里有吃的。”
阮芳道:“这么肥,应该很好吃吧,我平常最喜欢吃兔头。”
温婉:“……”
身后有脚步声,温婉听到顾廷州那道清润的嗓音:“放了吧,你想吃什么,车里都有。”
阮芳不情愿把野兔放草地上,那野兔迅速就钻进洞里。
“那顾先生,车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顾廷州:“除了兔子,什么都有。”
阮芳轻叹:“哎,我可怜肥沃的兔子餐就这样没了。”
温婉悄然瞧了眼男人那张冷峻的侧脸。
她根本就琢磨不透这个男人,能放了兔子,却饶不了刘经理的命。
在这片草地上玩了会,越野车又继续启程去珠姆沟。
开了有两三个小时,进入陌生的村道,温婉看到远处的山上有浓烟,还有大片秃鹫盘旋。
看出她的疑惑,顾廷州告诉她:“那是天葬场。”
关于天葬,温婉听过,不过不太了解:“人死了,为什么要让鸟把尸体吃了?”
顾廷州掌着方向盘。一把低沉的好嗓子耐心跟她解释:“秃鹫被这边的人奉为神鸟,他们相信灵魂能够得到永生,让神鸟把肉身带到天上是种布施方式。”
“尸体被神鸟吃得越干净,说明这人生前是个好人,要是剩下许多尸肉没有被食用,说明生前作恶多端。”
温婉瞅着顾廷州:“那我们能去看一眼吗?”
顾廷州道:“一般这边的人是不许人观看天葬,不过你想去的话,可以…偷偷看。”
他宠溺轻捏了下她的脸颊,指腹留有她的温度,他道:“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啊?”
顾廷州凤眸深深:“你觉得呢?”
温婉愣然,瞬间就懂了。
“你……”
“还想看天葬吗?”
“我想…”她嘀咕一声,只能凑近他,在他脸上轻啄了下:“这样可以吗?”
顾廷州挑眉:“我说不行,你还能深一步动作吗?”
“不能。”
顾廷州薄唇轻扬。
越野车拐了个方向,朝天葬台开去。
后面的车里,阮芳也盯着那天上黑沉沉一片:“那是什么,是乌鸦吗?”
“是秃鹫。”陆沉玩味一笑,盯了眼旁边的封烟烟:“要去看天葬吗?”
封烟烟不想理他,也懒得回应他。
陆沉笑:“我欠你几百万了,一路上都是僵尸脸。”
“再这样,我把你扔下车,叫附近村里的单身汉捡回去当老婆。”
封烟烟一脸淡漠,心道:随便你。
还挺倔,真是油盐不进。陆沉第一次碰到像封烟烟这样脾气的女人,不禁头疼。
阮芳对那天葬很感兴趣:“陆先生,咱们赶紧跟上去吧,顾先生开车过去了。”
陆沉从后视镜盯她一眼:“不害怕?”
阮芳头摇得像拨浪鼓。
为免被当地人发现,顾廷州拉住温婉藏在那天葬台的视线盲区。
另外的盲区是陆沉三人。
悄然探头,温婉也看到了眼前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