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就让我们来猜猜看,下一辆火车什么时候开过来,五分钟,十分钟…还是二十分钟。”
温婉却冷笑:“你真是个可怜虫,被江漫玲玩弄于鼓掌,还在这里洋洋自得。”
“要是江漫玲真想跟你在一起,她会让你来绑架我?”
李翼被温婉几句话刺激到,他拿枪指着她:“你给我闭嘴,不准再说了。”
“我说中你的心事了,所以让我闭嘴吗?”
温婉又道:“绑架罪最少坐十年牢,要是造成三人死亡,你觉得是无期还是死刑?”
“你要是进了监狱,还怎么跟江漫玲在一起?”
“我会跟她逃去国外,她现在就在机场等我。”
温婉笑:“你真是太天真了,我还以为你多聪明。”
李翼脸色发白蓦地扫向福伯:“你告诉我,江漫玲是不是在机场等我?”
福伯怔了下才点头:“当然是在机场等你。”
李翼眼中却滑过一抹黯然,他根本就没有一点把握,他其实心里很清楚江漫玲在利用他,只是他甘心被她利用,选择了自欺欺人。
温婉扬起了头盯着蓝天,很想看到云层里有架飞机的痕迹。
她轻眨眼睫,从未有一刻像这样想见到顾廷州。
今天还不知道会被火车撞死,还是被炸弹炸飞,生死渺茫,她才如此想念。
李翼早就打听到顾廷州的私人号码,他拨了过去。
数秒后,传来一道机械的声音:“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他垂下手机,没有再打。
温婉扫到温明月的脸色,她似乎又毒瘾发作了。
李翼踩在草地上踱来踱去,很快就抬头问福伯:“几点钟了?”
福伯从口袋里拿出块怀表看了眼时间:“马上就中午十二点了。”
李翼重新拿手机出来,又拨了那个号码。
很快就接通了,传来男人低气压的寒冷声音:“把她绑架到了哪里?”
看来顾廷州都知道了,李翼冷笑:“硖石老火车站,我限你十五分钟之内赶来,否则你看到的会是温婉的尸体。”
听到李翼在通话,温婉隐约猜到了电话那头是顾廷州,她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他终于是回到了京市了。
李翼踩着石子蹲下来,摁下了温明月背着的炸弹警报器,滴滴答答的声音像催命符一样刺耳。
温婉低头看了眼,红点不停地闪烁,倒计时正好是十五分钟。
等到顾廷州过来,恰好爆炸,李翼想看的其实是他见到温婉被炸飞的那刻,他脸上流露出一抹兴奋,开始期待了。
哪知道不久以后,天空有私人直升机飞来。
李翼骤然抬头,看到了飞机降落。
巨大的机翼迅速盘旋,刮得周遭树木翻飞。
才过十分钟,顾廷州从飞机软梯上跳了下来,他一袭黑色大衣,衣摆随着大风卷舞,身姿高大颀长,那张脸光风霁月般冷峻。
李翼看见眼前扬腿走来的顾廷州,他的心就生出强烈的自卑挫败感。
难怪江漫玲喜欢他入骨,钱和权势的象征,又有谁不是趋之若鹜。
可李翼不甘心不服气,他恶狠狠拿枪指着温婉的头:“你再靠近一步,我在她头上开个窟窿。”
顾廷州停下来,他挑着眉峰盯着李翼,声色凉薄冰冷,透不出一丝情绪:“你想要怎样?”
李翼咬牙:“我想要你的命。”
“行,你先放了她,我的命随你拿去。”
“你在逗我吗?还是拿我当白痴。”李翼仍旧是死死掐紧温婉的脖子,他手里的枪握得很紧。
顾廷州微微地冷笑,他声音变极轻:“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放过她。”
“别让我说第二遍,我觉得很费劲。”
李翼不动,他反而扣动了扳机,子弹马上就要射出。
也就是刹那,他开枪的瞬间,他的额头正中央开了个血洞。
连哼都没哼,李翼就轰然往地上倒去。
这一枪是从飞机上射击下来的,不偏不倚,正中要害。
温婉的脸,被溅了一摊血。
顾廷州飞速跑来,蹲下来拿石头砸温婉跟温明月连在一起的银手铐。
温婉盯着温明月胸前绑着的炸弹,只剩两分钟就要引爆。
“顾廷州,你走吧,马上就要爆炸了。”温婉的心沉入谷底,闪过绝望。
顾廷州却并未说话,他低头狠狠地砸着手铐,一下又一次,拼尽力气。
温婉倏然抬眸,看见了福伯手里多了把枪指着顾廷州的太阳穴,他喊道:“你去死吧!”
“不要…”温婉瞳孔震颤,喉咙里发出一道尖叫声。
只听到枪子弹砰地一声响,她手腕上的手铐也同时被砸开了。
温明月身上的炸弹发出震天的爆破声,顾廷州朝温婉直接扑了过来,把她护在了身下。
而他,太阳穴血肉模糊,一滴滴殷红的血从他额头流下来,模糊了他的整张脸。
看到男人倒在火车路上,温婉哭了,她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心脏痛了下。
“顾廷州你不要死。”眼泪从她的眼眶里直掉,像是断线的珠子。
眼前的铁轨开过来一辆火车,轰隆轰隆直冲过来,马明扑来就把温婉往旁边拽去。
温婉整个身子摔到铁轨外,她趴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声音哑然:“顾廷州…顾廷州……”
她喊着他的名字,一声声地喊,心脏好痛啊。
许久以后,马明在她耳旁道:“温小姐,顾先生他…没死。”
温婉落泪的眼眶一怔,刷白着脸抬头,看见了许涛的身影,顾廷州被他救到了铁路外面地上。
温婉爬起来跑过去,发现顾廷州没有了动静。
她蹲下来颤抖着手探他的鼻音。
许涛难受道:“顾先生还有气,只是…可能生死未卜。”
“为什么这样说?”
“那颗子弹擦过他的太阳穴,可能伤到了神经。”
“温小姐,这是顾总第二次被伤到同样的位置。”许涛的脸色极为地凝重。
温婉泪眼模糊:“为什么是第二次?”
“您还记得几个月前,您跟顾总一起回了趟桐乡参加你表妹的婚礼吗?”
“顾总替您挡了两颗子弹,一颗是在他腿上,而另外那颗也是从他太阳穴擦过。”
“后来,顾总其实经常头痛,只是他从未跟您提过,也不准我跟你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