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沧月几人到达藏少陌营寨时,又被告知上官白雪去鸡毛山了。一行三人又往鸡毛山的方向去找上官白雪。
鸡毛山屹立在群山之中,岗峦起伏,易守难攻。几人走在这山路时,都察觉到了一股阴森诡异之气,与今日天高云淡之天气很是不相符。
很快便被证实,他们三人的感觉是对的。
一个黑影突然从暗处窜出,手中一对虎头钩直攻莫沧月要害之处。莫沧月凭着身体本能一闪,但因为没有内力,速度慢了许多。关键时刻,吴启的刀替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击。
“后荒,速带少主离开!”一声后,吴启迅速出刀,攻守兼备,挡住了刺客。
虽然刺客蒙面,但这对虎头钩吴启一下便认出来了,他就是上次刺杀莫沧月之人。
莫沧月骑马呼啸前行,刺客见状飞刀一挥,激射而出,直逼莫沧月而去。
此时的莫沧月压根没注意到这电疾飞来的飞刀,好在身边后荒在,只见后荒手中之剑一挥,“当”的一声,将飞刀击落在地,和莫沧月一起消失这山路的另一头。
没有片刻耽误,他们直接奔鸡毛山中跑去。早一分与上官白雪会合,噬魂便早一分被毁灭掉。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就在他们二人到达一转弯之处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后荒眼疾手快,从马上一跃而起,带着莫沧月往旁边就是一跳,躲过了这张大网。但他们二人的马因此受到了惊吓,眨眼便跑得没了踪影。
后荒持剑护在莫沧月面前,警惕地注意着四周动静。
只见一个壮汉左右手各持一把板斧,缓缓向莫沧月二逼近。
“蒋洛?”后荒脸色一下便拉了下来,如果说蒋洛在这的话,那萧遥?
果然,萧遥出现在他们身后。
蒋洛的目的很是明确,就是拖住后荒,二人两斧一剑在旁交起手来。
另一边是萧遥一步一步走向莫沧月,漆黑的双眸中泛出一丝厉色:“莫沧月,我只要玄耀噬魂!”
莫沧月眉目肃然,即便现在的他不是萧遥的对手,但气势上未减半分。
“从你在观烟岭剿灭垠焱族时遇到上官白雪,至今已有十年时间了。”莫沧月神色平静道,“你可曾细想过,你对她是何种感情?你从来不缺所谓的红颜知己,小师妹也对你一往情深,你又为何偏偏盯着上官白雪不放?”
此话让萧遥怔愣了片刻,本来充满厉色的双眸中混杂了一丝疑惑,眼波飘忽,无处安放。
又听莫沧月继续说道:“噬魂本就是至邪之药,上官白雪当年若无翾翼力量护体,也许就命丧丽安镇了。现在背后之人已得到了噬魂解药,就算你服下噬魂后没死,也极有可能会被人控制,成为他人傀儡。有什么理由让你非得冒着生命危险服下那玄耀噬魂不可?”
莫沧月停顿了片刻,直视萧遥双眼,正色问道:“你爱她吗?”
萧遥脸上浮出一抹异样的表情,猛地抬眸,直对着莫沧月。他的诧然来自于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从未想过爱这件事。他对上官白雪关注,仅仅是因为观烟岭上的那一遇,至于感情……萧遥双眼上仿佛蒙上了一层灰,暗了几分。他很清楚,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人。
“我爱她。”莫沧月又道,“我要保护她所珍爱的一切,所以就算一死,也不会把玄耀噬魂给你。”
萧遥心中瞬间就升起了一股怒火。同时,他也看清了自己为何非要夺这玄耀噬魂的目的,他不甘心输给莫沧月,他不服莫沧月凡事都胜他一筹,他只是不想莫沧月好过。
萧遥手中正凝聚着内力,那是对这么多年输给莫沧月的一种宣泄。
但莫沧月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冷静地直视着萧遥目光:“上官白雪对嘉元百姓所做之事你都看到了,她天生就是翾翼宿主。你只是为了赢我,便至这天下百姓于不顾,这便是丽安镇未来主人的格局?”
“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萧遥恼羞成怒,但说话时手中内力却渐渐散去,“师父说过翾翼宿主不是非她上官白雪不可。你既然说爱她,又为何要将她逼上那苦难一生之路!”
“我从未要想过逼她,也从未逼过,天意如此。”
“何来天意!”萧遥越发激动了,“不过是人们臆想罢了。你只要离她远远的,她便什么事都不会有。你已经废了,为何还要赖在她身边不走!”
“萧遥,你到底在激动什么?”莫沧月还是那般平静。
萧遥很清楚自己在激动什么。
从小到大,他的聪明才智在众弟子中一直是极为出众的,与众弟子们相处得也很好。外围弟子里还有个莫隐月,那是比莫沧月更优秀的存在,但萧遥对莫隐月却是一丝敌意与嫉妒也没有,二人感情要好得如亲兄弟一般。
唯独这莫沧月,萧遥怎么看怎么不舒服。明明他俩小时候都有遭遇过极不公平的待遇,明明几乎所有的师兄弟都不待见莫沧月,可为什么莫沧月还能走出伤痛,为什么莫沧月还敢去爱人,而他自己却连心都不敢打开。
萧遥脸色阴沉,细长的双目微微敛起:“今日我就要玄耀噬魂。”话毕,萧遥再次将内力聚集于掌中,身上暴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来。
这气势就连在另一边正与蒋洛交手的后荒也感受到了,奈何他被蒋落拖住,无法抽身。后荒这一分心,被蒋洛抓住了空子,一个回旋腿被踢倒在地,接着那斧子便到了自己面前。
而另一边,萧遥那凝聚着内力的一掌,也冲莫沧月而去。
“少主!”后荒急急唤道,不顾身体前的斧子,挣扎要起来,却又迎来蒋洛狠狠地一击,吐血又倒在了地上。
莫沧月已经废人,萧遥这掌只用了三成功力。
却没想到,这一掌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弹了回来,硬逼得萧遥生生退后了几步。
定晴一看,莫沧月身边竟多出一个人影来,那是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半张面具。
“凡无双!”萧遥瞪大双眼,身上那凛冽气息释放出来,“黑魔在找你,你居然还敢以无双剑客的身份出现,而且还是为了他莫沧月!”
这山路间的温度骤然冷了下来,画面仿佛被定格了一般,安静了那么一会。
“我试过阻止雪儿去救他,让他就那么死去。”凡无双的声音就在这寒凉的气氛里中响起,淡淡的语气中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情绪,“但雪儿依旧坚定地去救他,并有着自己理由。我原来和你一样,也不信天意,但自从看到雪儿与莫沧月的重逢,我信了。”
“你……”萧遥仿佛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凡无双口中说出一般,“你难道忘了,我曾与你说过的?”
“苦难一生,又如何?”凡无双霸气回应道,“我上官山庄向来只出侠士,更何况是对付黑魔和护卫天下这等大义,我为何要阻止雪儿?只要是雪儿想做的,我便全力支持。”
萧遥眼波一闪,突然想到什么,惊道:“莫沧月已废,你莫不是想代替莫沧月,与上官白雪在一起,共同完成翾翼宿主与司掣宿主的使命?”
这话成功的把莫沧月目光吸引了过去。
却听凡无双轻笑一声:“萧遥,你若是见过黑魔,便会知道再高的武功在他面前也如废人一般。莫沧月废与不废,在黑魔面前又有何异。”
萧遥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你想成全莫沧月与上官白雪?”
“两情相悦,又何需我来成全什么?”
“上官白雪早已忘记了他,不过在嘉元相识几天而已,怎么可能两情相悦?”萧遥立即反驳。
凡无双抬眸正对上萧遥那诧异的眼神:“雪儿是忘了莫沧月,但没忘记对他的那份喜欢。雪儿不是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她就是喜欢莫沧月。”
萧遥心中更是不平衡了,为什么莫沧月总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中拳头紧握:“我今日就要拿到玄耀噬魂。凡无双,这是我和莫沧月之间的事,你最好别插手!”
“事关雪儿,我如何能不插手!”
萧遥和凡无双二人又打起来了,都是神通榜前十人物,两人身法和出招都极快,几个回合下来,他们战场便到了旁边的山林内。
萧遥边出手还边说道:“你以为他莫沧月接近上官白雪没有目的?”
扰乱心智之话,凡无双未曾理睬。
“你可知莫沧月的娘亲又是何许人物?”萧遥又道。
凡无双依旧未理。他的娘亲廖青与莫沧月的娘亲馨薇是结拜姐妹,这点他是知道的,自己的娘亲这些年一直默默关注着沧月,就因为这份姐妹情义。
突然传来轰的一声,正打斗着的二人停了下来,相互望了一眼,赶紧回到莫沧月刚刚所在之处,哪还有莫沧月的身影。
地上躺着的是后荒和蒋洛,两人嘴唇发黑,似乎是中毒了。凡无双身上带有上官白雪给他防身的药,赶紧给他们服下。
随后又见吴启跌跌撞撞地走了过了,亦是和后荒他们同样的症状。凡无双赶紧给吴启服下药,问道:“出了何事?”
“刺客会用毒,他刚将少主带走了。”吴启喘着气道,“他要从少主身上把噬魂夺回去,用在太子身上。凡少侠,快……去救我家少主和太子。”
凡无双意识到刚刚是自己大意了,想起刚刚轰的一声巨响,顿时觉得不妙,立即施展轻功向那声音来处飞去,萧遥也一同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