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正是烟花柳巷热闹之时。
红林院正灯火通明，隐隐还能听到歌舞声，门口站着几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妩媚姑娘。
“哟~~~”一个女子见我和沧月下马，即迎了上来，“好俊俏的公子啊。” 女子这话指的是沧月，看着沧月眼睛都直了。
沧月没说话，也没理她们。
我第一次去青楼是叫陈脉带我去的，那时我是全身不自然，一直躲在陈脉身后。
这次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到那些女子还是很不舒服，尤其是她们看沧月的眼神，让人有戳瞎她们双眼的冲动。
“我们来找蓝蝶。”我开口道。
女子没理我，又对沧月道：“公子，你怎么还带个姑娘来，是嫌我们不够漂亮吗？”
女子说完一笑，旁边跟着几个女子也都笑了起来。
一个扮得艳丽的老女人走了出来：“都在干嘛呢，不做生意了。”
“妈妈，这一对男女说是来找蓝蝶的。”女子回道。
老鸨把我和沧月上下打量了一翻：“找蓝蝶何事？”
这老鸨虽然打扮和装束都和这红林院一致，但眼神明亮，透着精光。直觉告诉我，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想起陈脉当时去青楼是花了好多银子的，我也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也不知道是多少钱，递给那老鸨：“劳烦妈妈通报蓝蝶姑娘一声，兰宁白家白雪想见她，您就说我是曾帮过蓝纷的那个白雪。”
也许是银子够了，也许是因为帮过蓝纷，只见老鸨略微思索一下，应道：“跟我来吧。”
额……虽然吧，做足了心理准备，但一进来看到这气氛还是别扭。
眼神放哪都觉得不合适，只得把手放额头，挡住一部分视线。但是那些传入耳朵里的声音，又让人觉得极度不适。
紧随老鸨身后，正思量着这段难受的路要走多久时，一只手臂搭在了我肩上，又往他的方向微微用力，两人轻轻靠拢。
沧月身上似乎有种神奇的魔力，仅仅是离他近些，仿佛周围那些嘈杂的声音便消失了，仅听得到自己那小鹿乱撞的心跳声。
穿过正厅，一路到最里边的一扇暗门，门后是一座僻静的院子。这与刚刚大中的调情的男男女女氛围完全不同。这所院子，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这是在青楼。
老鸨敲了敲门，轻声道：“蓝儿，睡了吗？”
“何事？”里边是一位姑娘的声音。
“兰宁白家白雪有事找你。”老女人轻声道，“是曾经帮过蓝纷姑娘的白雪。”
“让她进来吧。”
蓝蝶屋内摆设优雅，和外面的奢靡之气宛如两个世界。
屋里只有一位穿着蓝衣的姑娘，她应该就是蓝蝶了。打扮清新自然，正配她清秀的脸庞，身上还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梅香，给人感觉非常舒服。
她见到我对我轻轻一笑：“小女子便是蓝蝶，白姑娘找我？”
“是，冒昧打扰，是想请问蓝蝶姑娘，萧遥可曾来过这？”
“来过，但今日一早已经离开了。”
“是姑娘帮他治的伤？”
“是。”
这蓝蝶虽在青楼，却无半点风月之气。举止大方，说话爽快，倒有几分江湖侠女风范。
“鬼婆婆之毒非常人能解，请问蓝蝶姑娘师承何处？”
蓝蝶一笑：“白姑娘带着丽安镇的人前来，就是为了问我师承何处？”
“不不不，我只是好奇。”一下扯远了，差点忘记今日来的目的了，忙道，“我是想问姑娘，你在萧遥身上可发现了我的发饰，一条丝带，两端各一个白色狐绒球。”
蓝蝶很配合的回忆了下：“你的发饰倒是没看到，但是他身上有个荷包，鼓鼓的，软软的，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听着倒是很像装着我的狐尾球。
“多谢蓝蝶姑娘。”
许是见我和沧月二人还杵在这，没有要走的意思，蓝蝶又问道：“白姑娘还有事吗？”
“倒还真有件事不解。既然丽安镇一直在找你们，你怎么不躲，反而给萧遥治伤呢？他可是金神通传人。”
蓝蝶瞥了一眼沧月，不加任何掩饰地回道：“丽安镇探子何其多，我们总要放几个饵出来，才能转移他们注意力。”
听蓝蝶的话中之意，她们有很多人。
“你们可与周门有关？”我将心中疑惑说出。
蓝蝶这次没再开口，目光直接定在了沧月身上。她这逐客的神情，真像我之前对金神通弟子时的态度，把对丽安镇的不喜欢很明显地写在脸上。
“我在门口等你。”沧月对我交待一句后便出去了。
沧月一离开，蓝蝶便换了一副模样，眼睛清澈如水，还荡漾着几分笑意：“同样的问题，白姑娘应该也问过蓝纷吧？”
“嗯。”
“所以你并不信蓝纷所说？”
“也不是不信，总觉得你们和周门之间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想知道。”
蓝蝶又是一笑：“白姑娘应该不是姓白，可是复姓？”
她是怎么知道的？
又听蓝蝶继续道：“蓝蝶有师命在身，恕我不能告知我等来处。但家师曾吩咐过，若哪天遇到白雪姑娘，蓝蝶有什么能为白雪姑娘效力的，尽管吩咐，蓝蝶定将在所不辞。”
听我吩咐？在所不辞？难道蓝蝶她们真的和周门有关？
“即如此，可否告知令师名号？”
“时候未到。”
这话是说，她们想迟些告诉我。
“白姑娘今日询问之事，蓝蝶记下了。他日若我再遇到萧遥，定会帮白姑娘留意一二。”
“多谢。”
“客气了。可还有其他事能为白姑娘效劳的？”
我想了想，还真有事请她帮忙：“若是可以的话，你们能否帮我寻一名女子，名叫苗双……”
我将苗双之事细细道来。
就见她痛快应下：“蓝蝶也记下了。”
“你们有我娘的消息吗？”
“白姑娘想知道什么？”
也就是说她们有消息，我心中一喜：“我娘在哪？”
“暂时不能告知白姑娘。”
“我娘在今年六月是否遇到过鬼婆婆？”
“是。”
“可曾受伤？”
“是。”
“那我娘现在是否平安？”
“平安。”
“是你们救了我娘？”
“暂时不能告知白姑娘。”
“你能联系上我娘？”
“是。”
“可否叫我娘书信一封给我，送至兰宁白府。”
“可。”
再一次确认了娘亲的平安，心里总算安心下是。
但蓝蝶选择性的回答，又让我有了许多新的疑惑，更加好奇她们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