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枝影做了一个深呼吸,回到坐位前,闪过一丝莫名的笑意:“温孤傲珊,你祖父是太后的兄长,又是王上和我父王的老师。今日我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无数次地放过了你,给足了你面子。你确定还要加赌注激我与你比这一场?”
温孤傲珊做出一慌忙神色,示弱道:“傲珊只是觉得小圣女玩得不够尽兴,所以才提议再加一局。”
上官枝影乌溜溜的眼珠儿一转,浅浅一笑:“我在天蝎教平日比的都是毒药,可都是拿性命当赌注的。你若要坚持和我比这一场,就拿性命来做赌注,温孤姑娘可敢应?”
温孤傲珊也就在言语上讽刺和膈应对手的层次上,这一听要拿性命做赌,当场愣在了上官枝影对面。
上官枝影继续道:“也不用你和我比毒,就还比你擅长的画。至于规则嘛,也得改改,老这样比,何年才能分出胜负。”
“小圣女想如何改?”温孤傲珊问道。
“我现场点一幅画,由你说真假,无论你是何答案,我都站在你对面,这样便会有不同,自然就能分出胜负。一局定胜负,胜负关生死。温孤傲珊,你可敢应?”
上官枝影说时,那锐利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温孤傲珊。
不知为何,温孤傲珊此时却心生了退意,明明这比试规则怎么听都对自己有利,但对方那眼神却让她心生惧意。
整个雁风阁突然寂静下来,众人皆不解。这规则是能分出胜负不假,但上官枝影却毫无胜算可言,这不等同于亲手把命送到温孤傲珊手上吗?她就是再笨也不至于如此吧。
就连一边的太子公乘皓榇和五王子公乘樊栎也没弄明白,这自家堂妹打得什么主意?
上官枝影见温孤傲珊迟迟不应:“不敢玩我便回去了。”
温孤傲珊一想到上官枝影那句“她配不上我们公乘家的男儿,更配不上太子妃之位。”便目露凶光,狠狠应道:“好!”
在众的惊讶中,只有雁风阁阁主孑觅烨一人在边上悄悄露出了一抹笑意。
五王子公乘樊栎没想到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一幕,闹到把命留在这的地步。他走到上官枝影身边,悄悄拉了拉她衣角,小声道:“堂妹,温孤傲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没有胜算。”
“还不是你把我叫来的,不然哪有这些破事。”
“我叫你来是……”公乘樊栎瘪了瘪嘴,眼下这状况,似乎也不适合去表明心意了。
又见上官枝影往椅子上一站,抬起一只脚踩在了桌子上,像那绿林土匪一般豪气道:“我上官枝影的戏可不是那么好看的,在场中人要么出去,要么站队。站在我身后或者温孤傲珊身后,输赢我只收你们一半赌注,可敢?”
只听太子公乘皓榇轻咳了一声。
上官枝影又道:“堂兄,你是太子,是其然国储君,我可不敢拿您的性命做赌注,还请太子和几位老先生做个见证。其余人是出去还是站队,赶紧给我做决定!”
只见公乘皓榇微微一笑,应道:“好。”
他真是对自己家这妹妹越来越好奇了,趁这机会好好重新认识她一番。他想知道从小在天蝎教中摸爬滚打长大的上官枝影和王宫里的那些妹妹到底有何不一样之处。
几位老先生听到太子如此说,都站在了太子身后。
上官枝影在雁风阁随意逛了一圈,随手点了一幅兰花图:“就它吧。”
便有雁风阁的两位伙计将画拿下,展示在太子和几位老先生面前。
又听上官枝影道:“还请几位老先生看画时能闭嘴,确定真假后,在一边将你们的判断写在纸上,交给太子保管。”
“是。”几位老先生应声后,与太子在一边细细看着,果然都一声不吭。
有太子坐镇,谁敢说啥。
温孤傲珊和她的侍女冬青二人相视一看,眼神中隐藏着一丝不明显的异样。温孤傲珊用眼神示意冬青注意上官枝影,冬青微微点头。
这场好戏谁愿错过,几乎就没有出去的,那副兰花图就是温孤傲珊带来的,真假她再清楚不过,在场中人几乎一边倒全站了温孤傲珊那边。
公乘樊栎也想过去,步子刚刚迈开,就被上官枝影拉了回来,用只有他们两才能听清的声音悄悄说道:“公乘樊栎,你这笨蛋,这么大赌注,没把握我敢瞎玩吗?”
“什么意思?”公乘樊栎小声问。
“这兰花图真迹在我父王那。”上官枝影悄悄说道,仿佛怕别人听到似的,看了看四周没人才继续,“这画是温孤傲珊拿来的,她肯定以为是真的才会拿来,她猜不对的,我们输不了。”
公乘樊栎瞪大了双眼,又为他心中的美人担心起来了。
“你这笨蛋,把你这表情给收起来,你要是露馅了,我拿你是问。你要是不想丢掉半条命就乖乖站在我边上。”
公乘樊栎果真没往对面再走去了。
上官枝影这才注意到,除了公乘樊栎和绮兰,她身边一个人没有。
又看见冬青小声地在温孤傲珊说着什么后,温孤傲珊看了一眼势在必得的上官枝影,眼神变得极为不平静。
太子和老先生那边已经有了答案。
见阁主孑觅烨还站在一边,太子道:“觅烨,怎的你还没选?”
孑觅烨一愣:“在下身为阁主也要站队吗?”
上官枝影脸色一暗:“我说过本圣女的戏可没那么好看,要么出去,要么入局。”
孑觅烨微微一笑,没有异议,气定神闲地站在了上官枝影身后。
就在众人觉得意外,上官枝影在心中暗夸他眼光不错时,听见孑觅烨对温孤傲珊说道:“在下一直仰慕温孤姑娘的才情,心甘情愿将一半性命交给温孤姑娘,任凭姑娘处置。”
好吧,原来是拐着弯地和温孤傲珊表白。
公乘樊栎一听,这家伙可真会说话,不愧是雁风阁阁主,又涨红着脸,结结巴巴道:“温孤姑娘,我……也是。”
上官枝影胳膊肘往公乘樊栎身上一撞,怒瞪了这没出息的小子一眼。
温孤傲珊见站在上官枝影那边的两个人心都是向着她的,心中是说不出的得意。
温孤傲珊站在那幅兰花图面前,表面上在仔细地看着画,心中在翻腾倒海。这幅画是她自己带来的,来之前找名家都看过,这是是真迹无疑。只是刚刚冬青将上官枝影和五王子说的话转述给她后,扰乱了她的心绪。若真如上官枝影所言的那般,这幅画真迹在硕达王那,眼前这幅便是赝品。
几位老先生都是书画界的名流,他们刚刚看画时,一句话没说,冬青无法转述他们的结论,她并不知道太子手中的答案是什么。
到底该如何选呢?
又看向上官枝影得意的神情,仿佛势在必得。在她旁边是替自己着急的五王子,这五王子一直仰慕于她,又毫无心计,定是不会骗她。
难道眼前这幅真的是赝品吗?
上官枝影又不懂画,若不知道知道真迹在硕达王那,她哪来那么勇气,敢拿画赌命。
但自己在得到这幅画时,明明找人鉴定过,就是真迹。
上官枝影开口又是一个哈欠,这时辰明明还早,她却像在熬夜一般困倦。她这副淡定从容,是温孤傲珊没有的。
时间过了很久,上官枝影很少有这么好的耐心,一句话也没有催。
倒是一边太子开口了:“温孤姑娘,你可有答案了?”
温孤傲珊最后往上官枝影那瞟了一眼,上官枝影手撑着头坐着,仿佛一下秒就要睡着了。温孤傲珊双眼一眯,她就这么笃定自己能赢吗?
虽然上官枝影什么都做,却比什么做了更能激起温孤傲珊的斗志,温孤傲珊目光中闪烁出凶狠的味道,心中暗道:上官枝影,你忘了,这一局主动权可在我身上。
“有了。”温孤傲珊淡定一笑。
“那请问眼前这副是真迹还是赝品?”太子又问。
温孤傲珊见上官枝影目光闪了过来,故意停顿了一下,继而说道:“是赝品。”
只见上官枝影突然从座位上失态地站了起来,目光中透中几分惊慌之色。公乘樊栎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担忧地看着自家堂妹。温孤傲珊心中暗暗一笑,看来自己是说对了。
太子和众人听到这答案皆是错愕与不解之神色。
上官枝影反常地走到温孤傲珊面前,似乎故做平静,笑道:“温孤姑娘怎么会拿幅赝品来参加雅会呢?你把它送来之前定是找人专门看过,确保是真迹才会拿来,你确定这是幅赝品吗?”
上官枝影越是如此说,温孤傲珊就越是确定自己的答案,想让她说对了再更改,休想!
“我之前看得不够仔细,方才再细细检查了一番,确实有一处不明显的仿制痕迹。”温孤傲珊又对在场中人一礼,“诸位抱歉,傲珊不察,竟拿了一幅赝品过来展示。”
上官枝影似乎在把握最后的时机,又道:“温孤姑娘,你要不再好好看看?确定不更改了吗?”
“不改。”温孤姑娘语气无比的坚定。
上官枝影眼中满满都是藏不住的慌乱,温孤傲珊已经在想要如何处置这不知好歹的丫头了。敢说我温孤傲珊配不上太子,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我最后一次问,你确定?”
“确定。”温孤傲珊一字一顿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