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林王到御书房求见皇上。
以往林王回临城时,很少会有这般主动求见皇上的时候。他通常都呆在临城外的村子里,偶尔回宫也只是给皇上请个安,父子间交谈并不多。
但对于林王的出现,皇上似乎早有预料,放下那正批着奏折的笔:“见过莫沧月了?”
面对掌控一切的圣国君主,林王并不打算做任何隐瞒,他也不习惯隐瞒:“是!”
“此人怎样?”
“出乎了我意料。”林王应道,“他为雪儿做的,远比我想象的要多。”
虽只有这几个字,皇上听出了林王对莫沧月的认可,应道:“确实,也是出乎了朕的想象。”
“与雪儿倒是相配得很,若是有他陪雪儿,倒也是不错。”
皇上却是轻声一笑,那神情明显在说林王想法太简单了:“过两日你或许就不这般想了。”
林王不解,但皇上没有细说的意思,他也未再询问。
“莫沧月都与你说什么了?”皇上又问。
林王拿了一个哨子:“他给了我这个哨子,说是雪儿做的。让我小心黑魔,若是遇上了,第一时间吹响此哨。”
皇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黑魔果然与南境有关。”
林王听懂了这声叹息:“所以莫沧月说的那些黑魔之事,都是真的?”
“对!”皇上声音中几分虚弱与感慨。
父子二人平静地谈了许久,大概是林王生命之中,与皇上谈过最久的一次。
从御书房出来到朝仁宫的一路,林王脑中一直回荡着皇上与他讲的话。
黑魔这种事他本以为只是民间传说,没想到竟会是真的。
原来白雪默默为百姓为朝廷做了那么多的事。
朝仁殿。
“不嘛,不嘛……”朝仁宫里传来八皇子龙凌淞的声音,昨日这小子便生龙活虎的,太医们都说他没事了。
眼下他正吵着要见救他的那位仙子姐姐。他见林王来了,忙跑到林王身边,拉着林王的手央求着:“哥哥,你能带我去见仙子姐姐吗?”
“仙子姐姐还在休息,我们现在还不能去吵她。”林王蹲下对八皇子说道,“不过,哥哥听说了许多关于仙子姐姐的故事,哥哥讲给你听,可好?”
“好啊。”八皇子欢呼着,“听仙子姐姐的故事咯……”
八皇子这故事听着听着便睡着了,宫人带小皇子去午睡了。
林王呆坐了许多,似有心事般,一直出神着。
贤妃上前,温婉问道:“怎么了?”
自家这孩子很少有这般坐得住的时候,平日的他,要么在研习兵书,要么在舞刀弄枪,要么就去那田地间忙活。
“我就是心疼雪儿。”林王几分感慨,“我有一个这样的妹妹,竟然到现在才知道。”
“是啊,这孩子太招人疼了。”
“还有。”林王抬眸看着贤妃,“我觉得父皇这一年似乎苍老了许多。”
“国事操劳,能不老嘛。近一年你父皇在为娘耳边提到你的次数越发多了,他在你身上所下之心血不比任何皇子少。
“边关之地,环境苦寒、危险重重,我儿在那定是吃过不少苦,但我儿当明白你父皇如此安排之深意。
“如今站在为娘面前的是一位铮铮铁骨的好男儿,是一位心系百姓的好王爷,是一个孝顺父母的好儿子,是一个关爱弟弟妹妹的好哥哥……
“为娘以你为傲。”
林王点头,微微一笑:“自遇雪儿,儿臣心中再无困惑。”
“到底是皇后亲自带大的孩子,一言一行都像极了皇后年轻之时。”贤妃话语中满是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