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老太君这么说,齐从善抿着薄唇看着老太君,直到老太君一副心虚的样子将脸转到了一边去,齐从善这才突然一笑,然后在老太君身边坐下,说道:“老太君,阿雪已经走了,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虽说齐从善是小辈,而且老太君掌管忠信侯府已经多年了,十分有威严,可是齐从善回来之后,老太君愈发觉得齐从善不再是以前那个听话软弱的孩子了,当齐从善治了二房之后,老太君心里虽然高兴,却也有些担心,再这样下去的话,齐从善总有一天会不听她的话,再也不是之前那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了。
老太君微微皱起眉头,越想越觉得心慌,她不想让齐从善和孙枇杷再有练习的原因,除了孙枇杷是底层人之外,还知道孙枇杷对齐从善来说非常的重要,所以她才会在暗中做了很多阻碍齐从善和孙枇杷再有联系的事情。
想不到她做的这么小心翼翼,最后还是被齐从善发现了,而且齐从善为了孙枇杷,居然还要来质问自己,老太君这样想着,心里愈发厌恶孙枇杷了。
“老太君,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和孙家再有联系?甚至连我写给孙枇杷的信都要暗中拦下?”齐从善看着老太君,沉声问道。
听到齐从善这么问,老太君故作疑惑,向齐从善问道:“什么孙家?什么信?阿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齐从善当然知道老太君在装傻充愣了,对老太君来说,这是极为丢脸的事情,毕竟她身为忠信侯府的老太君,背地里竟然还做了这些事情,若是被别的人知道了,肯定会笑话她为老不尊的,齐从善也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今天不和老太君说清楚,以后他就别想再和孙枇杷有任何联系了,老太君日后肯定会变本加厉的阻止他和孙枇杷再见面的。
“老太君,事情我都已经问清楚了,如果你还打算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我现在就去将那个仆人照过来问话。”齐从善不紧不慢,继续对老太君说道。
“够了,我的确暗中拦下你给孙枇杷写的信了,但是那又如何?难不成我做错了?你身为忠信侯府的大少爷,原本就不应该和那些村里的底层人有任何瓜葛,若是落难的时候就算了,你现在都已经回来了,难不成还要日日和孙家那些底层人待在一起?”若是将仆人照过来问话,老太君只会更加难堪罢了,所以老太君也懒得再装傻充愣了,便冷着脸,直接对齐从善说道。
听到老太君这么说,齐从善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老太君果然是因为身份地位的关系,所以不想再让自己和孙家有任何瓜葛,齐从善一直觉得老太君是个慈祥大度的人,现在亲耳听见老太君说的话,齐从善才发现老太君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她竟然会因为身份地位,就让齐从善不要再和孙家人有任何牵扯了,不管怎么说孙家都是齐从善的恩人,老太君于情于理也应该感激孙家才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提到孙家就满脸不屑。
“老太君,如果你这么嫌弃孙家人,当初就不该让我离开忠信侯府,不该让我一个人在外流浪,如果不是孙家人好心收留我,说不定我早就饿死了,哪里还能活到现在?更别说回到忠信侯府了,我以为你最起码会感激孙家人收留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看待他们呢。”齐从善笑着摇了摇头,接着便对老太君说道,他知道这些话老太君听了一定会不高兴,但是齐从善就是要说,就是要让老太君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果然,齐从善才刚说完,老太君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齐从善很少会顶撞她,可是现在为了孙家人,为了孙枇杷,竟然直接对她表示了不满,老太君哪里还忍得住,右手用力在石桌上拍了好几下,大骂道:“反了!反了!你居然为了那几个底层人就顶撞我!看样子我做的没错,的确不能再让你和孙家的人有任何牵扯!”
老太君心里十分懊恼,当初手下人告诉她,齐从善住在孙家的时候,她就应该及时阻止齐从善,本以为让齐从善有个栖身之所也是好事,没想到却让齐从善和孙家那些底层人越走越近,现在居然还为了孙家的人来顶撞她,老太君气的又在石桌上拍了好几下。
“老太君,我没有顶撞你,我只是将自己的心里话告诉你罢了,今天我来找你说这件事,不是为了和你商量,而是告诉你绝对不可以再去找孙家人的麻烦,更别想阻止我和孙家人再有联系,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齐从善一双黑玉般的眸子看着老太君,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
说完之后,齐从善直接转身离开了,也不管老太君在身后怎么骂,齐从善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见状,老太君气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吓得一旁的丫鬟急忙过来扶住了老太君,想要将老太君扶回房中,不过老太君却伸手阻止了,等一口气缓过来之后,这才说道:“这个不孝子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绝对不能让孙家那几个再留在京城里!”
从忠信侯府走出来之后,齐从善便直接来到了孙家,没想到才刚刚走进巷子里,齐从善就看见有几个外地人正在和人牙子理论,若是平时,齐从善一定不会理会,不过他听到了‘乱葬岗’几个字,心里觉得奇怪,便停了下来,想要看看那几个外地人和人牙子到底在争论什么。
“你是看我们几个是外地人,所以才把乱葬岗边上的房子都卖给我们的吗?这样的房子能住吗?你怎么能昧着良心做这种事呢?”几个外地人拦着人牙子,大声问道。
“乱葬岗边上又怎么了?你们自己把房子前前后后都看了一遍,最后才同意买下房子的,现在又想返反悔啦?世上可没有这种好事!”人牙子依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听到了几个外地人说的话,人牙子还一脸嘲讽的说道。
齐从善站在边上将几个外地人和人牙子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虽然不知道事情酒精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却明明白白的听到这些房子就在乱葬岗边上,齐从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想到孙家就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也不知道他们知不知情,这样想着,齐从善便大步走到了孙家。
孙枇杷和孙箩箩正在院子里说话,听到了敲门声,孙枇杷便打开了门,看见门外站着的齐从善,孙枇杷愣了愣,不过因为齐从善又忽悠她的事情,孙枇杷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所以看到齐从善之后,孙枇杷很不给面子的冷哼了一声,然后用力将大门往齐从善脸上撞了一下,要不是齐从善反应快,肯定会被撞到流鼻血的。
“枇杷姐,怎么了?”齐从善一边心有余悸的摸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跟在了孙枇杷的身后,急忙问道,想要知道孙枇杷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听到齐从善这么问,孙枇杷又冷哼了一声,而且还背对着齐从善,就是不肯说话,见状,齐从善心里愈发烦躁起来,但是孙枇杷什么都不说,齐从善只能百般无奈的看向孙箩箩,打算让孙箩箩告诉他,孙枇杷好端端的为什么又生气了。
孙箩箩本来是不想管的,不过被齐从善盯着她也浑身不自在,所以孙箩箩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便将齐从善拉到了角落里,说道:“你是不是又骗枇杷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多少岁了?”
“我……你们都知道了?枇杷姐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生气的?”齐从善愣了愣,随即问道,他本想自己告诉孙枇杷的,没想到孙枇杷倒是抢先知道了,而且现在还生气了,齐从善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这么说的话,你果然已经十五岁了?我还以为白月和方瑶是骗我的呢,没想到她们说的都是真话,齐从善,你到底对枇杷说了多少假话啊?”孙箩箩一脸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对齐从善说道。
听到孙箩箩这么说,齐从善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其实他不是满嘴假话,也不是想要欺骗孙家人,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所以很多事情他不得不隐瞒起来罢了,而且当时是孙枇杷看他瘦瘦小小的,所以才主动喊他弟弟的,齐从善自己倒是没有主动忽悠孙枇杷,说自己比她小啊。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齐从善也不会给自己找理由,跟孙箩箩又说了几句话之后,齐从善这才走到了孙枇杷的身后,说道:“枇杷,其实我已经十五岁了,本来是想要当面告诉你的,没想到你会提前知道了。”
“哼,当面告诉我?你看见我的时候,还主动喊我枇杷姐呢,难道你以为我都忘记了?你这样也算是想要当面告诉我?”孙枇杷转身看着齐从善,指着齐从善大声骂道,孙枇杷不觉得齐从善是真心实意的想要道歉,只觉得齐从善又在找什么借口应付自己,所以才会这么生气的,齐从善看着孙枇杷,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便越发愧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