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燕将姜卿云的头发剃了个精光,白皙光洁的头皮露了出来。
姜卿云抱着脑袋尖叫不止,怨恨地瞪着安容锦。
“这只是开始,”安容锦轻飘飘地说道:“你是要自己交代,还是让本郡主慢慢审问。”
“啊啊……你……我要你死!”姜卿云朝安容锦扑过去。
不过她连安容锦的手指头都碰不到,几个丫鬟将她压在地上。
“再问一次,你为何要杀我娘?”
“哈哈……你娘空有一副美貌,一点头脑也没有,要不是安国公对她死心塌地,处处护着她,她根本活不到京城。
她自以为是,假装善良,待我如好友。
都是假的!她心里一定看不起我!她竟然还劝我离开赵郎,哈哈哈……
她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妾?
我不可能一辈子是妾,我有赵郎的真心,安若云不过是他的跳板而已。
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一个普通的妾,我就算被关在宫里,想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她多愚蠢啊!连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敢招进府中,敢吃她做的食物,真是愚蠢至极!”
姜卿云想起了从前的时光。
那时候她身份不显,在后宫默默无闻。
可她真心能感受到赵川对她的特别,他们有过许许多多甜蜜美好的回忆。
他们还有共同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未来的天子。
什么安家,什么皇后,都是他们的踏脚石!
姜卿云大笑起来,指着安容锦骂道:“你从前是个瞎子时,我就该杀了你的!”
“你不杀我,应该并不是杀不了我,而是有人不让吧?”
“你知道?你知道我和皇上的事?”
安容锦平静地对她说:“我甚至还知道,太子是你生的。”
姜卿云愣住了,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超过一只手。
安容锦如何知道?她知道了那皇后呢?
不可能的,皇后从小将太子养大,她怎么可能怀疑太子并非亲生?
姜卿云摇头,“你骗我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来人,割了她的舌头,既然她不想说真话,那也没必要听她废话了。”
姜卿云露出惊恐的表情,咬紧牙关,连连摇头。
清燕捏住她的下巴,用力一捏,迫使她张开嘴巴。
一声惨叫,姜卿云满口是血,几乎晕过去了。
清燕虽然没直接拔了她的舌头,可也伤到了舌根,至少需要过阵子才能开口说话了。
“给她上药,别让她现在就死了。”
安容锦看着她抽搐的身体,面无表情,连心情也没太大的波动。
她娘的仇,她姑母的仇,还有整个安家的仇,姜卿云都要负一半的责任。
清灵给她上药,给她止住血。
天完全黑了下来,清霜提着一盏灯笼,闭着眼不敢看地上的人。
太惨了。
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安容锦吩咐说:“给她纸和笔,她右手还能写,当然,如果她不想写,那就把右手的手筋也挑断得了。”
安容锦阴森森地问:“姜卿云,你将自己的儿子冒充我姑母的儿子,让他风光无限地长大,这件事是你瞒着皇上做的,还是他让你做的?”
姜卿云满眼怨恨,她提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他。
她咧开嘴,发出无声的大笑,她是该死,可还有人比她更该死。
她嘲笑安容锦,她敢去找九五之尊报仇吗?
安容锦闭了闭眼,这个答案她心里有数,并不意外。
“如果说从那时候,赵川就在谋划未来了,那我也可以肯定,武王也是他害死的吧?”
安容锦指着地上的笔和纸说:“武王是怎么死的,写下来。”
姜卿云停了笑,呆呆地趴在地上。
地上还有猩红的血迹,她现在彻底成鬼了。
安容锦会杀了她的,一定会的!
她不想说了,闭着眼等死。
“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是痛痛快快地上路,一条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生不如死地活着。
我再问一遍,武王是怎么死的?”
姜卿云不肯开口。
安容锦抬了抬下巴,“卸了她左手。”
姜卿云想起刚才的疼痛,浑身抖了一下。
在清燕亮出带血的匕首时,她迅速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
清燕那纸张递给安容锦,她自己是不敢看的。
安容锦仔细看完,目光如针尖,锐利且锋芒。
“你说武王是你害死的,与他无关?你是怎么做到的?”
安容锦想到她那手用毒的本事,也知道武王是怎么死的了。
但她还是想不通,武王那样的人怎么会中了姜卿云的算计呢?
姜卿云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
安容锦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清灵提醒她,“郡主,那是武王妃的名讳。”
“王妃?与她有关?”
姜卿云又笑了,她一笑准没好事。
她不止善于用毒,还善于蛊惑人心。
武王妃是屠户之女,当年这门亲事是老屠户用恩情逼迫来的。
武王对王妃很好,但王妃总是不相信,这个文武双全、智谋无双的男人会真心喜欢自己。
外面的人也总是说,武王妃配不上武王。
那时候武王登基的呼声很高。
姜卿云骗王妃说,等武王登基,她这个糟糠之妻就要面临下堂的命运了。
她不是安若云,没有一个厉害的手握重兵的哥哥给她撑腰。
她也没有强大的娘家背景,甚至自己长得也不如安若云漂亮。
她这样的女人,就算武王愿意封她为后,大臣们也不会答应的。
新朝新气象,新朝的皇后必然会是一个知书达理、出身高贵的女子。
这个蠢女人,为了保住地位,信了姜卿云的话,在他的药里加了一点点绝育药。
当然,那是姜卿云骗她的,那可不是绝育药,而是慢性毒药。
武王毒发身亡后,王妃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是自己害死了丈夫。
她深爱着丈夫,本就痛不欲生,知道这个答案后,她直接疯了。
武王妃自缢身亡了,她甚至没能说出事情的真相。
赵川如愿登基了。
他也派人查过武王的死,得知真相后,他什么也没说,而是让人默默扫清了证据。
如今赵为迳什么也查不到,因为与这件事有关的人和物,早被清理干净了。
安容锦看着她凌乱的字迹,心情十分复杂。
她有想过真相,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赵为迳知道了能接受吗?
虽然姜卿云才是幕后真凶,可毕竟那毒药是武王妃下的,她直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